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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8:41 作者: 落雨秋寒
    「確實誰家都過得拮据。但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誰家的錢不是家裡的女掌柜在管?這些年你給過我一塊錢嗎?我好歹也為你生了楊閩,你們楊家對我千防萬防。」

    「防著你有錯嗎?」楊建平不覺得自己有錯。

    周徽嵐點頭,「對,你們是可以防著我,也可以不將我當成正經的媳婦。你種下前面的因,就應該料到會結出這樣的果。在此前提之下,你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楊建平被他的話噎住了。

    說完這句,周徽嵐走出廚房,獨剩楊建平一個人在廚房,胸膛起起伏伏,顯然是氣得狠了。

    看著她的背影,顧嘉嘴巴動了動,很想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出了門來,她瞥了東屋一眼。

    他們倆在廚房吵架,動靜那麼大,楊閩不可能沒聽見。

    男女之間本就力量懸殊,要不是她自己爭氣,本身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就只有挨打的命。他聽見了動靜卻不曾出面阻攔,這是存心讓他爸教訓她的意思?

    意識到這點,周徽嵐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如果是原主,心恐怕得涼半截。

    楊閩站在窗邊靠著牆,倔強地想,他沒錯,誰家的媽像她一樣折騰的?就像家裡的好吃的,誰家不是緊著男人先吃?他媽倒好,光想著她自己了。

    他知道他爸教訓人也是有分寸的,只要他媽安分一點,安分一點就好了,好好兒過日子,他們家的日子能過好的。

    顧嘉看著散落一地的糍粑,滿眼可惜,然後蹲下身,將它們撿了起來,放在篦子上。

    心裡對她的狠勁加深了認識,現在的人都珍惜食物,夫妻倆再怎麼打怎麼鬧,都不會拿糧食撒氣的,但她偏偏就敢。也只有這樣,昨晚才敢拿刀砍傷楊建平。

    經了此事,他對周徽嵐的身份又進一步確信。

    收拾好地上的糍粑,顧嘉拍了拍楊建平的肩膀以作安慰,然後也走出了廚房。

    獨剩下楊建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渾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周徽嵐所料沒錯,楊建平剛才確實是在試探她。

    從浦河村回來的路上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周惠蘭怎麼篤定他能拿出一千六百塊錢的?難道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不小心露了財?

    而且周惠蘭在浦河村的表現很是異常,要知道,之前的周惠蘭連他買回家的肉蛋都不願意多碰,一副與他劃清界線的模樣,這回在浦河村卻主動逼他拿錢,怎麼看都有點異常。當然也不排除她因為前幾天被綁受刺激了這個原因。

    還有就是,他才發現在賠償金家一事的處理上,也有不當的地方。答應得快都不是問題,問題出在他一下子將一千五百塊錢拿出來,他應該拿出一千左右,剩下的後面再補的。

    這諸多的破綻,現在回想起來,他懊惱極了。只是他不知道周惠蘭到底曉得了多少?想到這裡,他眼中狠意閃爍。

    第11章

    顧嘉與楊建平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叢開得正艷的花。

    彼時,周徽嵐正在院子裡清洗衣服。

    認出來他手裡的是鳳尾蘭,不由得眨了眨眼,笑道,「顧兄弟,你怎地采了一叢鳳尾蘭回來?」

    周徽嵐的話讓顧嘉眼睛一亮,她果然能認得鳳尾蘭,「剛才和楊大哥去了一趟山里,偶然看到一株鳳尾蘭開得正好,就順手摘回來了。」

    楊建平一邊喝水,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對顧嘉採花的行徑很不以為然,又不能吃也不能穿的玩意兒。

    顧嘉提議將花插在大門邊上。

    周徽嵐和楊建平都無所謂。

    顧嘉一邊插著花一邊建議,「嫂子,你中午多燒兩個菜吧。」

    「怎麼?」在周徽嵐眼中,顧嘉一向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對於吃的一般都是她做什麼他這客人就吃什麼,極少提要求的。

    「吃完午飯我就該回去了,回去了就吃不著了,嫂子燒菜那麼好吃,我肯定會想這口的,就想趁著回去前多吃兩筷子。」大坳村盛產竹筍,他這次與楊建平回來,主要是想打通買賣山貨這條商路。現在明面上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他也該走了。

    周徽嵐訝異,顧嘉這就走了?難道她猜錯了,他竟是一無所獲嗎?

    不過當她雙眼觸及大門上插著的花兒時,突然明白了他特意帶一叢花回來的用意。

    鳳尾蘭代表了盛開的希望,他這是隱晦地告訴她不要消極失望,光明就在不遠處嗎?

    想明白了這點,對於他的請求,周徽嵐欣然應允。

    顧嘉走了,楊建平像是鬆了口氣。

    整個人像是放鬆下來了,先前周徽嵐能隱約感覺到他整個人是處於緊繃焦躁的狀態的。

    顧嘉走後第二天下午,周徽嵐正在小河邊洗被子。

    她特意挑中午過後來的,整個碼頭洗衣服的姑娘婦女都家去了,就她一個人霸占了整個碼頭。

    周徽嵐這人有些潔癖,即使這些被單被子只是原主用過的,她蓋在身上都有些不得勁,更別提泥房灰塵多,很容易就有味道了。

    前幾天忙著,一直抽不出時間來洗,今兒個得了空,她就覺得忍不下去了。

    這具身體還是不行,折騰著洗完一床被子,她就覺得腰都快斷了。

    她站起來,手捏成拳往身後錘了錘,眼睛也不由得往遠處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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