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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8:41 作者: 落雨秋寒
當時楊建平將她帶回來時就對村里人說原主是他從外地娶回來的媳婦。
內里情況如何,外人不知,原主是知的,她自然不從。最初的時候,她是一心想逃跑。
但楊建平也不是吃素的,就防著她呢,她逃了幾次,每一次都被抓回來了,人抓順後每一次都少不了一頓打罵教訓。
許是打得狠了,漸漸的,原主記憶有了缺失並心底生了懼意。
加上楊建平有意讓她懷孕,想用孩子栓住她。
最初的時候,周惠蘭的身體沒有像現在這樣虧損得厲害。所以她在最開始的三年裡,懷了兩胎也流了兩胎,然後就一直沒再懷上,直到第五個年頭,她又懷上了,並在七個月後生下一個男娃。
這樣的遭遇太糟糕了,原主在大坳村,活得絕望而麻木,即使對親生兒子,她也沒有過多的反應。
而且這些年為了防止她逃跑,她的口袋永遠沒有超過一塊錢的資產。手裡沒錢,又生活在吃大鍋飯的農村,可想而知,原主的日子並不好過。
這次被綁的原因,是她最後一次試圖逃跑,然後被大伯子領著人抓了回來。
被抓回來之後,她就瘋了,不僅死不知服軟認錯,還『胡言亂語』污衊大伯子與隔壁的一位寡嫂有姦情。
那位寡嫂嫁入的人家,在大坳村也算是人丁興旺的大家,底下有三位長成的小叔,不管真相如何,他們家都丟不起那個臉。而她大伯子不管是惱羞成怒還是自覺理虧,在這樣的前提下,原主自然沒有好果子吃,這不,就被綁起來了將近兩天兩夜。
毫無疑問,原主是個苦命人,如今她穿了,這個苦命人就變成了自己。一想到這個,周徽嵐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她一個有著美好前程的二一一大學生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嫁了人生了娃的中年婦女,且這中年婦女還疑似被拐賣……
周徽嵐循著原主的記憶回到家。
這個家位於村邊,獨門獨院,黃泥夯的高牆,上面蓋著瓦片。
三間正房,旁邊還用泥磚蓋了幾間小矮房,充作廚房以及雜物間等。
循著記憶,進門後她去正屋的米缸處摸了兩隻雞蛋出來,轉身去了灶間,刷鍋生火,煎了一碗生薑雞蛋湯出來,沒等放涼,稍微能入口的時候,就被她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放下碗,她摸了摸肚子,才覺得有些飽腹感。
吃飽後,她才感覺身上奇癢,特別是頭髮,一抓,指甲黑乎乎一層。
周徽嵐受不了了,從水缸里舀了六七瓢水放進鍋里,架上了柴之後,她取了兩根紅薯和一顆芋頭往灶里扔了進去,然後就進屋找剪刀。
她這頭頭髮乾枯分叉,發質很差,她想一剪了事。
這具身體孱弱得很,明顯營養不良。而發為血之餘,本身都氣血不足,怎麼養頭髮呢?
可她找了半天,都沒找著剪子,她努力地回想了原主的記憶,才發現家裡唯一的一把剪子,前些日子被她婆婆借走了尚未歸還。此刻,周徽嵐暫時還不想面對原主的婆家人。
剪子沒有,倒找著半塊鏡子,隨後她將廚房裡的菜刀取了來。
坐在院子裡木頭樁子上,等水熱的空檔,周徽嵐又忍不住想起穿越的事來,怎麼就穿了呢?
周徽嵐忍不住攬鏡自照,卻是越看越憋屈,原身的容貌和她之前相比,並沒有勝出,只能說各有特色。
首先是臉盤子,她看了,依稀可以看出來基礎很好,至少骨相是好的。但因為這具身體不年輕了,還營養不良,膠原蛋白流失嚴重,整個身體包括臉蛋都是瘦弱乾癟的。
而且這具身體,可能虧損得厲害,總給她一股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和她二十出頭精力充沛的身體完全不一樣。
老天爺莫名就吞了她近二十年的年華,那感覺就如同銀行里的百萬存款被吞了八十萬,還是要不回來的那種!
現在的她如同被裝進了一台老舊的機器里一樣,想事情的時候莫名就短路,體力活也幹不了,就拿剛才燒水的事,她不過舀了六七瓢水就開始氣喘了。
這讓她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這情況真的是非人力可及。
或許可以死一死,試圖回去?但萬一呢?死了又沒回去,那豈不是虧大了?她承認,她怕死,她更怕萬一半死不活留下後遺症,那豈不是更慘?
天氣熱,水很快就燒熱了。她回過神來,既然不想死,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先安頓好自己,再另作打算。
周徽嵐打算先將一頭毛躁的頭髮用菜刀給弄斷,再去水溝邊擼一把薄荷回來,搗碎了洗頭。
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家裡別說洗髮水,就連常見的洗衣鹼都沒有,很顯然清水是洗不乾淨她這頭頭髮的,條件艱苦,她不得不自己想辦法。
拿定了主意之後,她不緊不慢地做著這些事。
這個家目前就剩下她和便宜兒子楊閩,楊建平跑出去了,歸期不定。周徽嵐並不擔心有人闖進來。
刀起刀落,沒一會,她將自己的頭髮絞斷了一大截。而很不幸的,她劃傷了耳垂,流血了……
她右手還握著菜刀,不得不用左手去捏住耳垂。
血順著她的手往下,划過她的手心,抵達手腕,流到原主一直戴著的一枚青灰色的桶狀物上。
此時一少年推門而入,周徽嵐面無表情地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