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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8:41 作者: 落雨秋寒
    現在看來,他命中果然有貴人幫扶啊,這個貴人不是別人,正是商書記。

    商書記等人被安排在第一席就坐。

    貴客坐下之後,升學宴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開席之前,司儀有請狀元郎上台講話。

    「……我能有今天,首先得感謝我的母校我的老師。其次,我最想感謝的人是台下我的爸媽,如果沒有他們的栽培和支持,就沒有今天的我……」

    鍾國棟一席感人肺腑的感言,贏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唯獨周記善霍地站起來,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他的老伴拉他不住,也跌跌撞撞地追著他出去了。

    這一幕讓台上的鐘國棟尷尬地停下了發言。

    鍾國棟的舅舅,也是周惠竹的親哥周海看了一下自家妹子和妹夫,道了一聲我出去看看就追了出去。

    鍾樹鴻嘆了口氣,大步上前,接過話頭替兒子解圍。

    「這兩位是誰啊?」

    有不明就裡的人疑惑地問了出來,這種時候甩袖而去,太不給鍾家面子了吧?

    有人小聲地告訴她,「那兩位是鍾狀元的姥姥和姥爺。」

    「你說那兩位是鍾狀元的姥爺姥姥?那這兩位又是誰?」那人指著不遠處兩位頭髮花白的老人,驚訝地說道。

    「這兩位也是他姥姥姥爺,只是你有所不知,剛才走掉的那兩位才是狀元郎的親姥爺親姥姥。」

    周惠竹並不是鍾狀元的親娘,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不是親娘,那是後娘?」

    「說起來,那位只能算是鍾狀元姐弟的小姨。當年鍾老闆還沒退伍,在部隊的時候受了一次重傷,有可能走不了路,原配知道後,就拋夫棄子,和一知青私奔了……後來周惠竹就嫁過來了,這些年對她堂姐留下的一對繼子女非常不錯,不輸親生的。」

    提起當年的事,楊柳村不少人一臉唏噓。

    這一樁事時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了,加上這幾年鍾樹鴻一家去了縣城,並不怎麼在村里活動,所以在場的有好些人都不知道內情竟然是這樣的。

    「按說外孫這樣出息,兩老為什麼生氣啊?」

    有心思細膩的大概猜到了原因,回想剛才鍾狀元的感言,全程感謝的是台下的父母,完全沒有生母什麼事。而周老頭年輕時就是個護犢子的,焉能受得了?但鍾狀元沒錯,生母不堪,不提起是對的。

    看著出去的兩位老人,商書記眼睛一閃。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納罕,鍾樹鴻能起來,本身的能力是一方面,有人抬舉又是另一個原因。

    說到後者,恐怕鍾樹鴻本人都稀里糊塗的。他本人卻是知道,鍾樹鴻是沾了別人的光了。但,現在這情況明顯不對啊。

    這些議論周惠竹鍾國棟等當事人多少都聽到了點。

    聽他們提起那個女人,鍾國棟繃著一張臉,忍不住朝那些長舌婦們瞪了一眼。

    周惠竹抿了抿嘴。

    身邊的鐘樹鴻察覺之後,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丈夫的關懷讓她展顏一笑,然後挽著丈夫的胳膊上前招呼前來道賀的賓客。

    那廂,周海終於追上了自家大伯。

    「大伯大娘,今兒是國棟的大好日子,你們這是做什麼呀?」說這話時,他一臉無奈,像是在面對無理取鬧的孩子。

    周永善眼一瞪,就要說話,被老伴攔住了。

    周海沒留意,自顧自地說著,「惠蘭堂妹一走就是近二十年,您兩老就這麼一個孩子,現在人離得遠遠的,你們百年之前未必能回來,堂妹明顯是指望不上了,你倆老了還不得指望國棟和思恬啊?今天你倆這麼一走,讓滿場的賓客怎麼看待國棟呢?」

    「阿海,當初是你和蕙蘭駱峰一起上路的。你老實和大伯說,惠蘭真的是跟了那姓駱的知青去了港城?」周永善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周海心一凜,面上卻就苦笑,「大伯,當時的情況我不是跟你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嗎?說起來這事也怪我,要是我那會警醒點,就不至於被去而復返的駱峰打暈,好歹能攔一攔堂妹,不會讓她衝動之下一走了之。」

    一模一樣的答案,這話他們都聽了幾十遍了,但他們就是不死心啊。

    「大伯大娘,其實你們往好的方向想,堂妹去了港城也不錯,至少衣食無憂,不必留在農村吃苦。駱峰也一定會好好待她的。」周海拿話寬慰他們。

    兩老默不作聲。

    點到為止,周海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又試探出他們不願意返回鍾家之後,他便將兩老送回老家,然後再獨自一人返回楊柳村鍾家。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西省。

    八月底的天,烈日當空,秋老虎散發著最後的餘威,炙烤著大地。

    周徽嵐睜開眼,刺目的日光讓她不由得側了側臉。剛醒過來的她,腦子裡回話迴旋著三連問,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很快,她就意識到她目前的處境。

    可誰能告訴她,怎麼一個眨眼,她就從冬走到夏,大炮被換成了鳥槍,羽絨大衣不見了,身上這身稱為衣衫襤褸都不為過。

    還有,眼前的處境,更讓她產生一種荒謬的感覺,都九一零二年了,誰還敢動用私刑?

    她的手被用麻繩綁在青磚砌成的柱子上,周徽嵐動了動,綁得還死緊,她掙脫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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