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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7:23 作者: 等待彗星
柳芳芝起身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用,你要想幫忙,就去給我燒火,媽又不是老得做不動了,用不著你動手。」
「行,那我就去燒火。」
說罷,江梨便和柳芳芝一起往伙房走去,路過賀嚴冬身邊的時候,江梨還兇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賀嚴冬瞪著他那銳利的鷹眼,微張著嘴,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目送二人離去,嘴裡喃喃自語道:「怎麼又瞪我?那話又不是我說的?」
李大娘家院裡有棵香椿樹,天一暖和,那香椿芽兒就蹭蹭的都發出來了,下午的時候李大娘讓兒子賀強爬樹上采了不少,給去唱戲的幾位鄰里每人都分了一大把。
「這香椿芽兒啊,也就剛發出來的時候最好吃,過不了幾天就老了,柴得很。」柳芳芝一邊說著,一邊將洗好的香椿芽放入鍋中焯水。
江梨雖然沒吃過香椿,但還是知道一些的,記得有一段時間香椿價格好像一度都被炒得很高。
想到這裡,她忽然有點期待今天的晚飯了。
香椿焯水撈出後被柳芳芝放在案板上剁碎,然後放入打好的雞蛋液里,加入配料攪拌均勻,再下鍋炒熟,香噴噴的香椿炒雞蛋就做好了。
最後八仙桌上除了香椿炒雞蛋之外,還有一盤炒青菜和蒜汁拌米蒿,配上一碗甜麵湯就是就是今天的晚飯了。
其間江梨因為沒吃過香椿,所以多夾了兩筷子,就迎來了邱秀華的死亡凝視,反正整個晚飯期間都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賀嚴冬吃飯向來都是風捲殘雲,再加上下午「敗火茶」喝得有點多,實在吃不下,早早便結束了這頓晚飯。
但他並沒有提前走,而是一直等著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那個,我簡單說個事兒。」
江梨心裡突然咯噔一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賀嚴冬嘴裡這個「簡單」一定很不簡單。
果然。
「我之前跟老書記打了個賭,我要是能在兩個月內把採石場給盤活了,他就把後山承包給我,並且免一年的承包費。我下午就是去給他交差的,這事兒就算成了。」
「不是,冬子,你等等,你沒事兒承包那後山是要幹嘛?」柳芳芝問道。
「養豬啊!」
「那採石場活兒就不做了?」柳芳芝嘆了口氣,繼續問道。
「不做了啊,接下來一個月我打算把豬圈給蓋起來,然後爭取四月底就把這豬崽子給養上了。」賀嚴冬說道。
柳芳芝知道這孩子心勁兒大,想的多,自己悄摸摸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跟她們說,一是怕她們反對,二是怕她們跟著操心。
她年紀大了,有些事管不了,也不想管,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該拉的時候拉一把,該推的時候推一把。
「冬子,這事兒媽不管,你大哥大嫂也管不著,你既然結婚了,這就是你倆的事兒,你倆商量好了就行。但是,媽還是想問你一句,你這蓋豬圈和養豬的錢都是哪來的啊?」
「這你就不用管了媽,反正我有辦法。」賀嚴冬偷偷瞥了江梨一眼,很有底氣的說道。
其實,他今天說這個事兒,本來也不是為了徵求大家的意見,就是一開始說的簡單的通知而已。
從賀嚴冬宣布這個事情之後,在場最有發言權的江梨全程一聲不吭。
飯後她情緒顯然不是很高,正低頭收拾碗筷時被賀嚴冬突然拉著回了屋。
一進屋,江梨就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徑直往床邊走去。
她坐在床邊,一直低著頭,賀嚴冬看不到她的表情,於是只好走過去蹲下小聲說:「對不起,沒提前跟你說。」
江梨根本沒生他氣,她只是覺得委屈,這會兒聽到賀嚴冬的聲音,整個人完全就繃不住了。
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流出,自臉頰滑落,滾落在賀嚴冬緊皺的眉頭上,燙得他心裡一緊,趕忙起身把人抱在了懷裡,「怎麼還哭了呢!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別哭了好不好,我真是個混蛋,我真是該打。」
賀嚴冬說著,握著江梨的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招呼,幸虧江梨反應得快,用盡全力掙扎,這一巴掌才沒落上去。
江梨抽回自己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狠狠在賀嚴冬的胸口錘了一拳,哽咽著聲音說道:「你是不是傻,誰要打你啊!」
「我這不是犯錯了嘛,不僅惹你生氣,還把你給弄哭了,心疼死我了,就該打。」賀嚴冬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給江梨擦眼淚。
江梨躲了躲,小聲嘟囔著,「髒死了你。」
紙太硬了,賀嚴冬不想拿紙擦,於是便笑了笑,捉住江梨的手,說:「嫌我的髒,那就用你的擦。」
江梨懶懶得靠在賀嚴冬懷裡,手上也懶得用勁兒,就任由賀嚴冬握著她的手慢慢給她擦臉。
賀嚴冬一邊擦,還一邊感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麼多眼淚,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就哭成花貓臉了。」
「以後生氣就照著我打兩拳,出出氣,可千萬別哭了,心疼死我了。」
「我沒生氣。」江梨吸了吸鼻子,嗡聲道:「你明知道我怕豬,要養豬還不提前跟我說,我就是覺得委屈。」
賀嚴冬緊了緊手臂,將人又往懷裡攬了攬,下巴輕蹭著江梨的頭頂,小聲說道:「這不是怕你不同意嘛,你看啊,我要是早告訴你了,你要是像剛才那樣給我來一場,我肯定立馬投降,說不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