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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5:46 作者: 斐嫵
    福總管見秋梨方才也被打的不輕,便讓她下去,秋梨才得以去了另一間屋,微微鬆懈幾分。

    她坐在床邊,並不去理會身上被抽中的地方,只是從枕頭下取出了一隻沾著血的香囊,仔細撫了撫上面的褶痕與凌亂的穗子。

    她緊緊攥住,想要合衣休憩片刻,只闔了闔眼,可腦子裡都是梅衡當日面目猙獰的模樣。

    她立馬又睜開眼來。

    梅衡那天夜裡服藥衝出來的時候,那個路過的宮人正是她。

    她也很清楚,她是被人利用了,也是有人故意引她過去。

    秋梨將香囊又放回枕下,這時外面小太監卻又過來催促。

    「秋梨姐姐,陛下要上藥了,他嫌旁人笨手笨腳,要你過去呢。」

    秋梨答應了一聲,趕忙又過去服侍。

    秋梨到那兒,見慕容虞坐在帳內,他上身衣物褪了去,把被朱太后抽中的地方都露了出來。

    秋梨拿起藥膏過去給他上藥。

    他背對著她,卻忽然問她:「你自己上藥了嗎?」

    秋梨低聲道:「奴婢皮糙肉厚,沒有感覺。」

    慕容虞嗤笑了一聲,又說:「你知道嗎?大家都希望朕能有一個孩子……」

    秋梨淡道:「陛下廣納後宮,定能子嗣綿延。」

    慕容虞嘆了口氣說:「可我還不通人事……」

    秋梨並不在意他的閒話,手臂正要繞到他身側,他卻忽然握住她的臂膀。

    他問她:「你願意幫幫朕嗎?」

    他笑著,唇畔的梨渦看起來十分漂亮。

    慕容虞自幼便登基皇位,在那樣的位置上待了十餘載。

    可他始終是天真的模樣,像個孩子一般。

    他極為年青,瘦長的身體微微健壯,可動不動哭哭啼啼,看上去還帶著幾分奶氣。

    笑起來又似個陽光爽朗的少年,兩顆虎牙與唇畔的酒窩都十分惹眼。

    他這會兒忽然問秋梨,願不願意幫他知曉人事。

    他的態度流露出幾分曖昧,笑容里也仿佛少了幾分陽光。

    可秋梨抬眸,卻只看到他那雙毫無感情的黝黑眼瞳。

    死了梅衡之後,朱太后心裡愈發不安,元氏請人遞話進宮,想要打聽梅衡事情的時候,朱太后卻避而不見。

    隔天她便召見了梅襄。

    「哀家與你淵源甚深,所以想送你個貼心人伺候。」

    梅襄皺了皺眉,正要拒絕,卻聽朱太后忽然說道:「梅衡死了,你知道嗎?」

    梅襄怔住,顯然是不知道的。

    「是少帝親手在他出城的路上射殺的……」

    朱太后想到這件事情便有些頭疼,「所以哀家送你一個人只是個幌子。」

    「哀家收養了一個養女,並且想辦法令她背下了找回來的藏寶圖,哀家想另外找人來參透這藏寶圖,需要掩人耳目,如果你要拒絕,哀家也不勉強,直接找旁人來就是了。」

    梅襄神色微緩,低聲道:「既是為太后效忠,我自然不會拒絕。」

    朱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讓人將那女子叫來。

    直到一個裝扮盛麗的女子從門外走進來,對朱太后行了個禮。

    朱太后道:「桑若,哀家的好女兒,哀家今日將你賞賜給梅二公子,你可願意?」

    梅襄眸中掠過一絲異色,終於看向那女子,饒是她打扮得再是精緻美麗,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她就是宣國公府曾經的丫鬟,桑若。

    桑若並未看向梅襄,只答了一句「願意」,朱太后便對梅襄道:「哀家信你,望你莫要辜負哀家的用心。」

    梅襄收斂起情緒,應下此事。

    梅襄走後,朱太后才讓人將祝九風從偏室請出來。

    「太后也看見了,稍稍拋出一個餌去,他便什麼事情都願意接受了。」

    朱太后冷笑。

    「好一條忠心的狗,他對天子倒是忠心耿耿,生怕哀家找旁人來破解藏寶圖麼?」

    「天子是哀家肚皮里爬出來的,哀家心裡怎麼會一點底都沒有」

    帝位都是天子一人的,她想掌握多點東西,擁有一些保障又何錯之有?

    她的話未說明,卻又看向祝九風,忽然笑說:「當初你為哀家殺了鼎山王,是大功,哀家正打算將公主賜婚給你,你可願意。」

    祝九風毫不猶豫地搖頭道:「微臣不願。」

    他抬眸看起朱太后,勾起唇角,「微臣的心裡只有為太后效忠這一件事情……當日微臣身陷牢獄,即便知道是公主趕去相救,但微臣更清楚這是太后的授意。」

    朱太后眼中的冷意頓時因他這話瓦解,神態微微放鬆,「算你有良心,不枉哀家寵你一場。」

    回途路上,桑若在馬車裡,對梅襄道:「二爺,我能被太后認為養女,是離開了宣國公府後的另一番際遇……」

    她當初在祝九風入獄時送去的包子,並沒有白費,她有今日,也全都是她自己賺來的。

    「我知曉二爺不喜歡我,所以我早已對二爺死心,如今我有太后幫扶已經心滿意足,如今只想早日幫太后完成這件事情,博得一個好前程罷了。」

    她自言自語般與他解釋了一通,抬眸卻發覺梅襄始終閉目養神,並不理睬她。

    她撫了撫自己的繡了牡丹紋的袖口,挑了挑唇角。

    事實上,梅襄對藏寶圖並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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