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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0:57 作者: 八月薇妮
    錦宜思忖片刻:「昨兒八紀提醒我,說是睿王向來明白正直,是不是可以同他接觸一下?」

    丁滿道:「可以一試。睿王妃前幾日還來府內拜訪過,夫人或許可以回拜。」

    ***

    東宮。

    安樂伯桓泯扶著莫夫人進門,一眼看見床上躺著的桓素舸,頭髮散著,一張臉比先前清減了好些,下巴都透出幾分尖來了。

    只是國色天香的美人胚子,如此消瘦,反更透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尤其是素舸的臉上還帶著傷,自然是昨日那兩個賊人留下的。

    莫夫人一看,先「心肝肉兒」地撲過來抱住,安樂伯也揣著手,唉聲嘆氣。

    等莫夫人消停了,桓素舸示意屋內的其他婢女退下。

    莫夫撫著她的臉,望著那觸目驚心的傷處:「那些賊徒……有沒有把你……」

    桓素舸不回答,只叫道:「哥哥。」

    安樂伯忙揣著手上前,俯身道:「妹妹要說什麼?」

    桓素舸抬手,「啪」地一掌在他的臉上落下。

    桓泯吃了一驚,捂著臉道:「幹什麼?」

    莫夫人也嚇了一跳,忙握住桓素舸的手:「素舸,這是做什麼?」

    桓素舸握著拳,咬牙道:「昨兒在寺里的事,你敢說跟你無關?」

    桓泯想笑,又有些笑不出。

    「素舸你說……」莫夫人皺眉回頭看向桓泯:「這怎麼可能?」

    桓素舸不理莫夫人,只盯著桓泯道:「我跟你說過了,切勿胡作非為,我不用你們做什麼,只要我在那裡,終究會有翻身的時候……你卻做出這些不堪來,差點壞了大事,你到底是助我還是害我?」

    桓泯訕訕道:「我不是著急麼?你瞧,昨兒這一鬧,不是直接到了太子府過來了?若天長地久地熬下去,誰知道得過多久,何況又有四丫頭從中作梗,只怕太子把你忘了也是有的。」

    「閉嘴!」莫夫人終於喝止了桓泯,她回過頭來,握著素舸的肩頭安撫:「好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這幸而……幸而只是虛驚一場。你也不要過於怪他了,他也是為了你著想。」

    素舸道:「委屈?只是委屈跟虛驚而已?若太子認為我失了清白,還會怎麼待我?」

    桓泯低低地陪笑道:「你都嫁過酈雪松生過孩子了,太子還是這樣喜歡你,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鬆手了,男人的心思我是最明白的。我做事有分寸,絕不會害了妹妹的。」

    素舸氣的咳嗽不已。莫夫人回頭:「你還不滾出去?在這裡是要氣死你妹妹?」

    桓泯這才忙退了出去。

    莫夫人在內百般安撫桓素舸,又道:「四丫頭有沒有為難你?」

    素舸道:「我並沒見過她。」

    莫夫人道:「那丫頭心思很深,指不定會想什麼為難你的法子,再加上那個酈錦宜,要在東宮站穩腳可不易呀。」

    素舸道:「府里怎麼樣?」

    莫夫人道:「又能怎麼樣,表面上都不敢說什麼,私下裡什麼都敢說罷了。」

    素舸不言語,過了片刻,又問老太太如何,莫夫人道:「之前病了,也顧不上理會這些事,你放心。」

    素舸長長地嘆息一聲。

    莫夫人見室內無人,便低聲道:「你哥哥跟我說,叫你得空就跟太子說說,外頭傳的那些事……」

    素舸道:「什麼?」

    莫夫人伸出三根手指頭,又指了指北邊。

    素舸皺眉:「這話不會有人信的。」

    莫夫人冷笑:「沒聽過三人成虎,你一個說不信,外頭都在說,就算不信,也會生疑?」

    素舸搖了搖頭:「這是真的要逼死他麼?」

    莫夫人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巴不得他就死在那兒!你爹的陰魂就在那等著他呢!」

    素舸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本還想說什麼,卻實在心力交瘁,就只輕輕地嘆道:「我累了。」

    莫夫人才忙起身:「既如此,我改日再來看望,你可要事事留心才好。」

    莫夫人跟安樂伯去後,中午時分,太子殿下回來。

    素舸已又睡了一會兒,精神略好些,見太子進門,便欲起身相迎。

    李長樂扶著素舸,看著她臉上的傷:「還疼嗎?」

    素舸搖搖頭:「多謝太子關懷。已經不疼了。」又說道:「這裡並非我久留之地,太子還是及早把我送回淨月庵吧。」

    李長樂道:「這幅模樣,叫人怎麼放心?還是說,東宮裡有人說什麼?」

    素舸苦笑:「殿下誤會了,上下都相待極好。只是……」

    「怎麼樣?」

    「聽說太子妃身懷有孕,怕聽了這件事後心裡會有芥蒂。」

    李長樂笑道:「不礙事,我同秀兒都說過了。她也不是那種善妒之人。」

    素舸微微一笑:「秀兒從來就極為善解人意的,可正因如此,我也得多替她著想……」

    「你又何嘗不是善解人意?」望著那楚楚可人的笑,李長樂心頭一動,不覺握住素舸的手。

    素舸忙輕輕掙開:「殿下……」

    李長樂這才醒悟,依依不捨地鬆開道:「我一時忘情,抱歉。」

    素舸雙眼微紅,泫然欲滴。

    李長樂忐忑:「怎麼了?我……我真的並非故意無禮。」

    「殿下,」素舸垂頭打斷他的話:「我並不是怪責殿下,何況我如今,還有什麼清譽可言……本以為會死在庵堂里的,更不承望殿下還能如此深情厚誼。」

    兩人目光相對,白天錦宜所說的話,此刻早就在素舸的目光中被融化殆盡了。

    太子禁不住重握住了素舸的手,低聲說道:「不管如何,你從來都是我心底的桓府三小姐。」

    素舸目光一變,卻終於緩緩地靠在了太子胸前。

    ***

    四月初。

    長安雖已草長鶯飛,但在北疆,卻仍是冰天雪地。

    秦關守軍跟戎人部落對峙的戰況仍然源源不斷地傳回兵部,但與此同時,另外有一則毫無根據的流言,卻在長安城裡瀰漫擴散。

    這正是前世所說的桓玹同戎人暗中勾結,似有叛國之勢。

    原先因為戰事激烈,百姓們的心情也甚是焦灼,聽了這種話,更添了惶恐。

    這流言雖然並無來源,但在這種複雜的情勢下,卻最能煽動人心。

    一天晚上,有幾個歹徒竟試圖沖入毅國公府,多虧了丁滿的手下訓練有素,把幾個人捉了個正著,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那為首的人雖然害怕,仍舊嘴硬說道:「桓玹賣國投敵,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並沒做錯!」

    丁滿的手下上前,一巴掌便將那人打的口鼻流血,牙齒都打脫了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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