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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0:57 作者: 八月薇妮
    突然,他發現端來的藥是兩碗,頓時又恨恨嘲諷道:「好的很,這次還加了碼了。」

    桓玹將一碗放在明帝跟前兒,自己捧了一碗:「這樣,陛下就當是在陪我飲酒,我先干為敬。」說著,便舉了碗,竟果然一口氣飲盡了,把空了的藥碗給明帝看。

    明帝目瞪口呆:「你、你竟敢……我……」

    桓玹挑了挑眉。

    目光相對片刻,明帝啞然失笑道:「你這小混帳。好,論喝酒,我是絕不會輸給你的!」

    說著,果然也利落地端了藥碗,咕嘟咕嘟地喝了個精光,明帝咂著嘴皺著眉道:「這下你可滿意了?」

    未央忙過來將藥碗取下,又送上了漱口的水跟蜜餞糕點等物。

    桓玹挑了一樣糖漬玫瑰醃梅子給明帝,自己卻只漱了口了事。

    明帝含著梅子,半眯起眼睛,突然說道:「玉山……我不知道聽誰說,你那個……那個沒過門的小妻子,長的有點兒像是阿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桓玹眉峰一動:「陛下聽誰說的?」

    「不記得了,」明帝擺擺手,突然他說道,「過去這麼多年,其實連阿羽長的是什麼樣子都有些不記得了。不如,什麼時候你帶她進宮來,讓朕看看?」

    ***

    馬車將到城門的時候,停了下來。

    桓玹回到車邊兒,卻見錦宜把帘子掀起來,是姜老夫人和藹地說道:「輔國恕罪,如此就進了城,人多眼雜的,勞煩了一路,且就送到這裡吧。」

    桓玹道:「老人家不必在意,請安心穩坐就是了。」

    姜老夫人見他氣度沉穩淡然,心也跟著一寬,略頓了頓,便點頭道:「那好,老身就卻之不恭了。」

    錦宜放下帘子的時候,偷偷又看了桓玹一眼,卻見他氣宇軒昂,這般輕衣簡從,可見是著急出城,可怎麼又有閒暇護送她們?難道……

    此時此刻,錦宜心裡仍然對外祖母的話將信將疑。

    車進了城,卻徑直地往西城而去。

    終於到了姜家門前,這雖是姜門的老宅,卻比先前酈家沒修繕之前的門庭還要疏冷。

    姜縐早翻身滾落馬鞍,吩咐家奴快灑掃庭院,安置茶點。

    錦宜親自扶著姜老夫人下地,老夫人迎著桓玹道:「勞煩輔國大人一路了,若不嫌棄,請入內吃口粗茶,稍事歇息。」

    桓玹道:「多謝老夫人厚意,只是我另有要事……就不叨擾了。」

    姜老夫人也只是客套,知道他不會進門的,恰這會兒姜家舅媽得知消息,慌裡慌張跑了出來,遠遠看見桓玹等人,便要跑過來,卻給姜縐一把拉住,跟丈夫一起立在門口垂頭恭候。

    姜老夫人暗中握了握錦宜的手,回身扶著自家丫頭的手轉身往門口而去,那邊兒姜縐跟妻子見狀,才忙過來迎著。

    剩下錦宜跟桓玹面面相對,錦宜便覺著大概是風撲了臉,竟有些痒痒。

    「我……」她張了張口,終於說道,「我想在舅舅這裡陪外祖母幾天……」

    說完了心裡又嘀咕:自己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好,」桓玹答了聲,卻又道:「只是你記著,以後除非我答應,否則,別隨意在外頭過夜。」

    錦宜覺著這話似是命令,便不禁嘟了嘟嘴,微微歪頭看他。

    桓玹望著她有些疑惑好奇的眼神,那原本規規矩矩垂在腰間的手突然有些不由自主。

    「記住了麼?」他追問了一句。

    錦宜只得說道:「記住了。」

    桓玹微笑:「那……你就好好地在這裡,我改天得空再來看你。」

    「好……」錦宜本能地答應,話一出口,突然發現他的話有兩層意思,她只答應了好好在這裡,可沒想到後一句。

    「乖。」桓玹卻已露出瞭然的笑,舉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

    錦宜驚得幾乎倒跳出去,卻又像是給他五指如泰山壓頂,半分也動彈不得。

    眾目睽睽之下,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這人也太大膽張揚了!

    錦宜羞窘之餘突然後悔,她從來不戴珠花,先前是因為沒有,後來桓素舸送了她很多,她仍是沒有仔細穿戴打扮的習慣,但是因桓玹這個動作,錦宜想把桓素舸送的那些全部都戴在頭上,看他是不是還能這樣肆無忌憚地下手。

    她轉身就要追外祖母,只是還未邁步,突然想起一件事。

    錦宜回過身,緩緩抬眸:「你今天……真箇兒是去出城公幹的?」

    她的眼睛裡像是有什麼透明的蝴蝶在翩翩飛舞,桓玹道:「不是。」

    「那……是為什麼?」

    「是……」桓玹深看她的雙眸,又像是直視她的心:「為你。」

    錦宜雖隱隱知道那個答案,胸口涌涌,有一種類似叫做快樂的東西想要迫不及待地飛出來,但直到聽了他親口回答,耳畔仿佛聽見花開的聲響,錦宜又羞又是喜歡,忙將雙手握在胸口,生恐給他看見自己心頭花開的模樣似的,低頭轉身飛快地跑走了。

    第52章 小兒泄密繼母審訊

    這日, 子邈帶著八紀回家。吃了中飯,夫人那邊來叫。

    八紀拿著個青皮橘子在手裡扔來扔去:「你自個兒去吧,我就不用見她了。」

    子邈說:「你來都來了, 難道還怕見夫人嗎?夫人又不會吃了你。」

    「我怕她?」八紀一臉匪夷所思,又道:「我只是討厭見她而已,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 去見見也無妨。」

    兩個小孩兒出門,沿著牆邊而行的時候, 八紀道:「對了, 你到底跟我三叔說了什麼好話, 他居然讓丁滿教你武功?」

    子邈得意地掄了掄胳膊,那天晚上的事, 是他跟桓玹的秘密, 竟連八紀也不肯說。

    「那當然是因為三叔公喜歡我。」子邈終於可以用睥睨的眼神打量八紀了。

    八紀不甘示弱:「你瞎說,你……一定做了什麼。」他摸了摸下頜,用研究的眼神打量子邈。

    子邈年紀雖比他大,心機卻是拍馬也比不上,又怕他當真揣測到什麼,便忙轉開話題:「好了好了,你難道是怕我學了武功……你就打不贏我了?」

    八紀道:「笑話, 丁滿算什麼?他只是三叔的侍衛,三叔有很多侍衛, 丁滿只能排最末, 而三叔是最厲害的, 一開始是三叔親自教我,現在教我的是譚六叔,他可比丁滿高明多了,這樣你若是也能比得過我,那你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奇才。」

    眼見夫人的房間將到,兩個人都不再做聲。

    有丫鬟出來迎著,見了八紀,便行禮道:「小八爺來了?夫人方才還記掛著呢。」

    八紀嘴唇蠕動,子邈到底跟他相處了一段,生恐他一照面就說些噎人的話,忙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八紀才「嗯」了聲,不咸不淡地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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