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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35 作者: 木梵
且喜先是沒反應過來,也就任他予取予求,後來,也慢慢被吻出點感覺,熱了起來。
吻在顧且喜這裡,還是可以比較的。秦閔予同她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沒什麼經驗,就是一點點熟悉,一點點默契,談不上好不好,仿佛吻就該是這個樣子。趙葦杭的吻,竟然比秦閔予的更加霸氣一些,要麼不要,要麼全要,竟像是要把她全都吸進去一樣。
且喜不是不想推開他,實在是沒有力氣。趙葦杭終於放開她,卻只是讓她喘了幾下,就重又吻上她。這一次,溫柔得多,總是輕觸到,又放開,淺嘗輒止。
在他又一次放開的時候,且喜忍不住迎上去,換自己主動,邀他共舞。此後,就一發而不可收。
當且喜餓得虛脫了一樣蜷在被裡,而趙葦杭早已經穿戴好,要回去了。
「我剛剛打了電話叫餐,一會有人送過來,你要吃一點。」
且喜閉著眼睛,不想說話。怎麼覺得自己追過來,似乎就是送上門給人享用,而最讓她不想承認的是,她竟然心甘情願,樂在其中。被趙葦杭這麼強烈的需要,什麼虛弱啊,飢餓啊,都可以暫且不顧,只要填飽他就好。
「很累麼?休息一下,晚上我再過來看你。」
他走了一會,飯菜就送上來了。且喜很想狼吞虎咽一番,可吃了幾口,胃裡面有了墊底的東西,就有些食不知味了。怎麼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來慰勞趙葦杭,而不是來查崗呢,整整一個賠了夫人又折兵。而且,心慌慌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下午的時候,且喜拿著酒店提供的北京市地圖,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圈定了自己要去的幾個景點,長城,故宮,天壇,雍和宮,頤和園,香山,恭王府花園,北海,北京動物園,北京植物園,世界公園。她還打算去一次Q大,看看這個曾經承載了自己和秦閔予許多期望和夢想的地方,或許,秦閔予自己已經放下了,可且喜還是覺得,當初的遺憾,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
趙葦杭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且喜手邊放著地圖,另一隻手裡拿著筆,在床上睡著了。他拿起地圖看了一下,顧且喜似乎已經把她自己的行程安排好了,選的地方大多是很安靜的地方,這或者同她的工作環境有關係。
話雖這樣說,但也有例外,吳荻的喜好就很現代,她喜歡商業與古典融合的後海。在北京,在這個同吳荻相戀,其間還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城市,說不想起,很難。尤其是他目前的進修,由於作息規律,又並不緊張,反而留給他很多思考和懷念的空間。雖不是時時想起,但的確會有很多片段閃現。
「顧且喜,你來的正好。」
第二十九章
且喜在第一天選擇了去頤和園,因為比較近,用趙葦杭的話說,就是真的走丟了,也方便他過去找她。之後,她先選擇地鐵沿線的地方去,慢慢的才擴展到坐公交車,每天一個景點,買點吃的背著,在裡面慢慢逛,倒也品味出許多樂趣。
此時,並不是旅遊旺季,票價也便宜,人又不多。且喜不趕時間,慢慢晃的時候,就跟著別人的團蹭點典故聽聽,回來就給趙葦杭講故事。且喜的口才算不上好,但她對於細節觀察得很仔細,記得也比較清楚。所以講述的時候,只突出特點,抓住關鍵,倒也像是那麼回事。
且喜自己最喜歡的地方,是雍和宮。她其實是沒什麼宗教信仰的,但到了雍和宮,還是虔誠的拜拜,只是拜拜,沒許下任何願望。因為雖然開放的部分並不算大,但裡面的氣息厚重,肅穆,真的像是有種神秘的帝王之氣,比故宮更讓她有那種時空和歷史的震撼。
園林,她更喜歡北海,那裡鬧中取靜,山水相依,獨有韻味。頤和園,圓明園畢竟是復原了的面貌,總覺得像個現代公園,裡面很多休閒鍛鍊的老人,更讓且喜有在家裡附近廣場遊玩的感覺。
動物園,植物園,世界公園,且喜覺得,一個一天的時間遠遠不夠。而且,她一個人逛,總覺得差點什麼。走累了,就給丁止夙發簡訊,分享一下。止夙在大學時候,是來過北京的,且喜看過幾張她的照片,也無非是天安門,故宮之類的。所以,看到止夙曾經來過的地方,且喜總是拜託別人給自己照一張,可以拿回去比較一下,給止夙看北京的發展變化。
總的來說,且喜是喜歡冬日裡依然濃重的北京的。只看著存留下的這些遺蹟,就可以想像當日的繁盛和輝煌,無怪乎梁思成那麼大力倡導保護北京古城。記錄文明片段和成就的這些建築,不僅僅屬於過去,用於過去,更重要的是那是很多人心血的結晶,是古代、近代中國的建築藝術的巔峰展示,是國家民族的象徵,是我們從何處來的標誌。所以,且喜眼裡的北京,像是潑墨山水,大氣磅礴,並不是雕樑畫棟那麼匠氣,而是渾然天成的很中國的氣勢,能震懾人心又能安撫人心的氣勢。
趙葦杭在一個周末,終於空出半天時間,就借輛車,帶且喜去八達嶺。雪中的長城,來參觀的人也不是特別多,有點邊關的冷寂。
「趙葦杭,我怎麼不覺得長城雄偉?」
「你看慣了現代的建築,可能不覺得稀奇吧。」
「我覺得長城是讓人憂傷的地方,下面埋葬了很多,也阻隔了很多。」
「孟姜女麼?那不過是個傳說,何況,說的也不是這段長城,這裡的長城是明代修建的。」
「或者吧。這兩天看了太多年代久遠的東西,總覺得有點傷感。」
「為什麼傷感,感慨一下帝王奢華,也不至於要傷感。」
「因為看到了衰敗。」
「這麼深刻?」
「你笑我?笑吧。」且喜無所謂的向上爬,不跟沒文化的計較。
「喜歡這裡?」
「嗯,喜歡,很喜歡。」
「你看到的只是北京的一面,它是個很多元的城市,都了解了,就未必會喜歡。」
「你又知道了?」
「顧且喜,我大學時候,在這裡四年,是不是該比你知道的多些?」
「你在北京讀的大學啊,哪所學校?」
「Q大。」
「真的啊!」且喜回身看著趙葦杭,這個似乎相親前大哥提過,但當時沒往心裡去。原來,自己身邊真的都是高人。「你們學校畢業不都是要出國麼,你怎麼回來建設家鄉了。」
「我曾經也計劃出國的。」
「德國?」想到吳荻,且喜就很自然的問了。
「嗯。」
「那後來為什麼沒去?」
「說來話長,去了,回來了。」趙葦杭顯然不想多談,他們就在長城上入鄉隨俗的走了個來回,又讓別人給他們照了幾張合影,就算完成任務,回去了。
長城之行,讓且喜更了解了一些趙葦杭,但兩個人的關係反而有些客氣而疏遠了。似乎長城的城牆也修到了他們心裡,攔住過去和現在,隔開彼此。
且喜又待了兩天,到地鐵沿線的商場轉了轉,買禮物。這次來北京,最慶幸的是沒有迷路過,不然,真是會給趙葦杭添更多的麻煩。每日兩次的過來,估計影響也不大好,所以,且喜提出來要回去的時候,趙葦杭也沒有留她。
送且喜上車的時候,他只是說:「再一周,過年我就回去了。」
且喜點點頭,表示知道。其實,在北京最後都這樣收場,對於他回家,她也沒有什麼可期盼的。兩個人的關係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進一步要退兩步。估計想要堅持下去,得去重新學習一下領袖的《論持久戰》。
「趙葦杭?」他剛走,且喜在自己的鋪位坐下來,就聽到一個聲音傳過來。
因為快到春運高峰,所以且喜只買到軟席的車票,她並沒讓趙葦杭幫她買票,也沒在賓館訂票,是在路邊的一個預售處買的票。這樣,也能遇到熟人,且喜只能說是天註定的了。她走出去,果然,吳荻和趙葦杭站在那裡。
「吳老師,這麼巧?」且喜走過去,就快到時間開車了,再這麼互相看著,趙葦杭恐怕是下不去車了。
趙葦杭伸手握了一下且喜的手,又沖吳荻點頭示意了一下,「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吳荻看著他下車,才回頭跟且喜說:「你知道我和他是認識的吧。」
且喜沒回答,因為吳荻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什麼,她似乎等這個和且喜說點什麼的機會,已經很久了。
列車徐徐開出,窗外,趙葦杭站在那裡,並沒有揮手。吳荻坐在且喜的對面,真是不打算放過她,好像就等著且喜開口問呢。
且喜承認,她對他們的往事感興趣。可正因為感興趣,卻又很不想知道,知道細節有什麼好處,他們的愛情再偉大,再悽美,又怎麼樣?放到自己這裡,僅有的作用,無非是狂不舒服,外加無形中離間自己和趙葦杭的關係罷了。而現在,他們的夫妻關係,一步都錯不得,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因為,有什麼似乎已經悄然開始。所以,她就是忍住,死活不開口。
「他的表,還是那一塊。」吳荻忽然說。
且喜有點不明所以。
吳荻把自己的手揚起來,給且喜看自己手腕里側的自己的錶盤,顯而易見,同趙葦杭的那一塊是情侶款式。「這塊表,我戴了快十年了。曾經那麼傷心的時候,也沒捨得拿下來。」
「我和趙葦杭,是高中同學,但那時他可能都沒注意過我。真的,他就是做什麼事情都心無旁騖的那種,學習就認真的學習,運動就要努力去贏,不戀愛,就對女生都一視同仁。」
「一開始,我就很被他吸引。他雖然也同其他男生一樣,都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尷尬年紀,但在他們中間,很自然的就會把他凸顯出來。有一次,他們的球砸到我,我坐在球上抱著頭,不肯把球還給他們。」吳荻忽然笑著說:「沒看出來吧,我其實是個特霸道的女生。」
且喜聽著聽著,就有些入迷,原來每段青春都會有故事,雖然並不會被每個人紀念。
「後來,男生把我圍在中間,但都是不住的道歉,誰也不敢把我怎樣。趙葦杭忽然握住我的手臂,把我拎起來,把球踢走,放我下來,隨便指派了個自告奮勇的同學帶我去醫務室了,自始至終都沒和我說話。」
「或者,就是他眼裡沒我的勁兒,最吸引我,或者,就是他不管不顧,但又很細心周到,迷惑了我。我只知道,在他那個轉身之後,我就下決心,一定要抓住這個人,不讓他隨便的把我撂在哪兒,不讓他這麼輕易的背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