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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他一連下了幾條命令,等到齊叱魏毅領命而去。

    沈辛夷緊緊握住他的手:「你別跟皇上正面對上,他是君你是臣,他是父你是子,縱然你這次打贏了,一個遭受萬民唾罵之人也不可能登上帝位!」

    周氏跟著下了馬車,亦勸道:「正是這個道理,若背上弒父的罪名,殿下一輩子都要受人白眼漫罵。」

    陸衍本對除了沈辛夷之外的沈家人不假辭色,此時卻如換了個人一般,和氣笑笑:「岳母說的在理。」

    沈辛夷和周氏瞪大了眼睛。

    陸衍繼續道:「可我也並沒有對父皇無禮,只不過是教訓一下驚擾了太子妃的賊人罷了。」

    沈辛夷還沉浸在錯愕中,太史捷在一旁解釋:「皇上這次來,是瞞著所有人悄悄潛入的,他又想對太子妃不利,這事兒本就不占理,就怪不得別人把他當賊寇追殺,哪怕皇上出了什麼事,太子只要問一句為救太子妃,誤把父皇當成賊寇,父皇為何要無端對太子妃下手?皇上就解釋不出來了,皇上私下雖多有手段,卻不好拿到明面上說。」

    沈辛夷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又轉向陸衍:「你和我阿爺...」

    她欲言又止,直直地看向陸衍...

    陸衍抿唇一笑,三言兩語把當年的誤會解釋一遍:「當年皇上為了構陷你父親,以你父親的名義給沈貴妃送了藥,又以你父親的名義推波助瀾,他這才被冤了這麼多年。」

    沈辛夷越聽眼睛越大,似乎在糾結先問什麼,半晌才出聲:「你...信嗎?」

    其實她問的不對,應當問你選擇信了哪個?本來這事兒就沒有確鑿的證據,陸衍能信哪個,全憑他自己了。

    陸衍手指蹭著她的下巴:「我信你父親。」他聲音漸低:「更是信你。」

    沈辛夷眼眶一熱,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不知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他手指上移,楷去她眼角邊的淚珠。

    周氏太史捷等人見兩人如此,都主動避開了去。

    兩人敘話敘了好近一個時辰,齊叱才帶著人回來,他身上帶了傷,還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跡,他先高聲道:「殿下,那起子賊寇奸滑,見我們追過去,直接放了把火,幸好我們已經擒住了賊首。」

    他壓低聲音,湊到陸衍身邊:「皇上不知為何,由著我們說他是賊寇,也不出來澄清身份。他在後撤的時候,不慎摔斷了腿,而且皇上不知中了什麼風,身上臉上撓的一塊一塊的,臉都快毀了,他現在已經昏過去了。」

    陸衍嘲諷一笑:「他自己用了下作手段對付婦孺女子,自然沒臉承認,堂堂皇帝追殺太子妃,說出去他不得聲名狼藉?」

    他頓了下,笑容發冷:「偏不讓他如意,你這就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說皇上為了脅迫太子,欲對太子妃不軌,一路掩藏蹤跡欲對太子太子妃不利,而後被太子當成賊寇傷了。」

    齊叱得令,沈辛夷不禁一笑:「你是個促狹的。」她要是文昌帝,醒來之後知道這個估計得羞憤自盡。

    她又問齊叱:「你可瞧見姬仙師了?就是一個一頭白髮的年輕人,別誤傷了他吧。」方才她只顧著激動,差點把姬長晝給忘了,這回她能順利逃出來,多虧了姬長晝。

    齊叱迷惑地撓了撓腦袋:「沒見到啊。」

    姬長晝手段詭譎,自保還是不難的,沈辛夷放鬆了神色,點了點頭。

    她問完之後,才發覺自己已經筋疲力竭,一臉倦怠地靠在陸衍身上:「你處理完就帶我回京吧,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兒了。」

    陸衍愛憐地親了親她的眉心,點頭應了個是。

    ......

    時光如水,轉眼便過了一個多月。

    陸衍已經帶著素素回了京城,順道把文昌帝一併帶了回來。

    文昌帝其實傷得不重,沒過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他在位一日,陸衍心裡就一日不舒服,乾脆對外宣稱文昌帝一直昏迷不醒,把他強行送到了皇莊上『調養』。

    文昌帝作繭自縛,這次南下目標就是太子妃,為了隱藏蹤跡不讓人發覺,他沒帶足夠多的人手,無法跟陸衍抗衡,只能任由他擺布。

    陸衍先傳出了文昌帝欲謀害他的事,又傳出他先後謀害先皇后和先太子的事兒,等傳言發酵出來,文昌帝已經是聲名狼藉,人人唾罵,也因此百姓對文昌帝被送到毫不關心,反而在心裡隱隱盼著他早些死了,能讓如今的太子即位。

    民間百姓尚且如此,朝中那些官員更是見風使舵。

    陸衍本就多方布置,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接管了朝政,除了沒頂個皇上的頭銜,跟皇上沒有任何區別。而且文昌帝被他拿捏在手裡,他想什麼時候稱帝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唯一不美的是,太史捷瞧過沈修遠的病情,遺憾宣布他這輩子再也不能舞刀弄槍了----對於一個將領來說,這幾乎等於是告訴他職業生涯終結了。

    沈辛夷頗是難過,沈修遠卻看得開,反倒高興以後能攜妻子遊山玩水了。

    他心胸開闊,身上的餘毒清的也快,再加上太史捷悉心調養,他很快就能下地走路。

    沈辛夷回京之後,一直住在東宮裡,收到阿爺病癒的消息,十分開心,當即就要出宮告訴沈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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