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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沈辛夷想說你也太多疑了,陸衍捏過她的下巴,他深深地看著她:「總之此人不可信,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當真。」
沈辛夷能理解他的多疑謹慎,卻實在不理解他對自己病的不上心,低頭把玩著他腰間玉佩,不言語了。
......
時間一晃而過,姬長晝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端陽節已經到了。
回鶻使節都還沒走,文昌帝為了讓他們多見識見識大魏朝的威風,索性在宮裡大擺宴席,宴請回鶻王子牟烈和公主納珠,牟烈主動提出:「我們回鶻人驍勇善戰,不愛歌舞樂曲,我想請聖上在場中設下擂台,你們臻選漢族勇士和我們精心挑選的回鶻勇士比武作樂,聖上意下如何?」
文昌帝本不想應,回鶻人有伊朗語族的歐羅巴血統,多是膚白高大,體格強健,總之身體素質是很強的,魏朝和回鶻作戰多是要統帥的部署配合,單個打起來很難占什麼便宜。
他正要想藉口推拒,牟烈就一拍腦門:「是我糊塗了,魏朝勇士身材矮小,自然是比不過我們回鶻勇士的,我不該為難聖上的。」
文昌帝臉一黑,被激到這個份上,他就是不想應也得應下:「魏朝物富民豐,萬萬之眾,如何挑不出幾個勇士來?牟烈王子既然想看比試,我命人設擂台就是。」
端陽節當晚,各個宗親貴胄來用晚宴的時候,果然看到正中一方極大的演武擂台。
等文昌帝宣布宴席開始,擂台左右的數十個勇士立刻吹響號角,兩邊的勇士大步上台交手。
文昌帝派出的人是從金吾衛里精挑細選出來的,身手不凡,論伸手還真跟那個回鶻勇士不相上下,但為人太正派了些,那回鶻勇士眼看戰況膠著,忽然抬腳往他下三路踹。
金吾衛自然要防,連往後退了幾步,卻露了破綻出來,被那個回鶻勇士逮住機會,在他手臂上重重一擊,就聽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那金吾衛就被回鶻勇士踹下擂台。
牟烈大笑幾聲,痛飲了一盞酒,假作寬慰:「聖上恕罪,我們回鶻這幾個好漢粗野慣了,不慎傷了聖上的愛將,我在這裡提他們賠不是了。」
文昌帝笑容僵硬,還得給自己挽尊:「畢竟是年輕人,好勇鬥狠。」
牟烈一笑,示意繼續開比。
不知是回鶻贏了打擊了幾個金吾衛的士氣還是怎地,接下來不管是單人戰還是團戰,魏朝代表隊連輸了四場,就連場中飲酒作樂的王孫貴族臉色都灰灰的,恨不能拂袖而去。
沈辛夷出身行伍世家,見不得這般情形,悶頭一言不發地喝著酒。
牟烈笑的越發張揚:「我們回鶻人好賭,就是軍中也不大禁的,咱們干比試也沒意思,不如各出彩頭來,一局定勝負?聖上覺得如何?」
文昌帝巴不得早些結束,哪怕出點血:「倒也可以,不知王子打算用什麼做彩頭?」
牟烈一笑:「我可以出五千匹良駒,聖上的彩頭,我倒有個極想要的東西。」他目光忽的落在沈辛夷身上:「就太子妃腰間的這塊鯉魚龍門佩吧。」
宴席上寂靜一片。
調戲,這絕對是調戲。
玉佩是何等私密緊要的物件,多是用來寄託情意的,這個回鶻王子,他一個男人居然敢張口討要,這不是明擺著調戲太子妃嗎?
最讓人難堪的是,他這話一出,太子妃這個辱都受定了,堂堂太子妃被回鶻王子調戲,以後哪裡還有臉出門?若是傳出去,不定得多難聽,太子妃只能以死明志了!
若是不應下,顯得魏朝懼怕回鶻,若是應下,萬一要是輸了,難道真要太子妃把玉佩給他?
眾人憂慮地看向沈辛夷。
陸衍緩緩起身,遮擋眾人的視線,他走到牟烈身前叮囑,拔出佩劍指著他的鼻尖:「由諸位宗親做見證,你我之間若有誰傷了殘了,概不負責,敢比嗎?」
那些回鶻勇士傷了殘了無所謂,牟烈自覺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出事?他正要張口,轉念想到眼前這個太子已經今非昔比,他如今是個騎馬都困難的病秧子,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冷笑一聲:「太子若要比,我自然奉陪到底,只是太子是魏朝國儲,若是傷了殘了,還望聖上不要找我算帳。」
大家都知道他身體狀況,瞧他出面,心裡一揪。
文昌帝似要阻攔,被陸衍看了一眼,他不知想到什麼,又改了口風:「點到為止。」
牟烈傲然一笑,提槍先上了擂台。
陸衍一言不發,步履沉穩地走了上去。
牟烈顯然沒什麼後發制人的意識,陸衍還沒在擂台上站穩,他直接一槍戳了過來,陸衍回身格擋,兩人很快就抖在一處。
沈辛夷也顧不得暴怒了,心都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陸衍。
陸衍出手極快,牟烈就是再凌厲,似乎也傷不到他分毫,兩人桌球鬥了一時,陸衍的劍突然勢如破竹,直接從牟烈左肩捅了進去。
說句實在的,牟烈的伸手還不如方才那幾個勇士,他在王帳內養尊處優慣了,承受能力不行,這一下只覺得痛入肺腑,居然慘叫了一聲,痛暈了過去。
陸衍氣息不穩,時急時緩地喘了幾下,緩緩向牟烈走過去。
他彎腰,把牟烈的兩手並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