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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她也一眼瞧見沈辛夷,唇畔浮起幾分笑意,她主動起身迎沈辛夷坐下,溫婉笑道:「□□叨著妹妹呢,妹妹可不就來了,我和妹妹投緣得緊,咱們就坐在一處吧。」說完又稱讚沈辛夷美貌氣韻。
沈辛夷看了她一眼,她記著這個魚望月是合歡宗的妖女,合歡宗修煉的是雙修功法,其中女子都是靠采陽補陰維持容貌的。
她還有個師妹叫魚望水,也是此中高手。
她不動聲色地坐在妖女身邊,淡淡道:「八嫂,你該叫我弟妹。」
魚望月掩唇一笑:「這有什麼?一個稱呼罷了,我可拿你當親妹妹看的。」
沈辛夷幽幽道:「還是別了吧,你親妹子是個愛勾三搭四的,你罵人呢?」
魚望月表情一滯,很快又調整好神色,笑笑:「聽聞妹妹前些日子病了,我本想去探望,奈何俗事纏身,不知我送的玉枕妹妹收到了嗎?身體可好些了?」
沈辛夷才想起來,她為了衝破瓶頸要聯單,把玉枕放在爐子裡燒了。
她隨口道:「好很多了。」
魚望月欣慰點頭:「那就好。」
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怕妹妹說我自誇,我們家有一張世代傳下來的玉床,女子在其上安眠,可以美容駐顏,不生寒氣,男子則能強身健體,耳清目明,太子當年都用過這張玉床,效果頗佳,而這玉枕是從那玉床上鑿下來的一塊,妹妹使著好我也就放心了。」
沈辛夷漫不經心的:「太子也用過?」
魚望月蹙起眉,面上有幾分後怕:「太子幼年時曾中了一種奇毒,太醫久治不好,我向父親跪求了三天三夜,父親才終於肯把玉床借給太子。」
陸衍小時候中毒的事兒沈辛夷也有所耳聞,她斜睨魚望月一眼:「皇嫂這話是怎麼說的?太子是國儲,國儲有危,你父親身為朝中重臣,家裡有此能治病祛毒的異寶,卻不拿出來救治太子,反而還要你這個女兒跪求,魚大人這臣子是怎麼當的?」
魚望月面色一僵,暗恨自己說話不縝密,被她拿住了話柄,她少不得描補一二:「父親自然是肯獻的,只是這玉床是家中重寶,我祖父也要靠這方玉床續命,一邊是骨肉親情,一邊是君臣天恩,父親心中為難得很,原本皇上都不欲他交出此物,我著實不忍看太子被惡毒纏身,這才百般懇求父親。」
她抿唇一笑:「我和太子自幼一起長大,瞧見太子和妹妹恩愛雋永,我亦是欣羨,只盼著妹妹身體康健,和我長長久久地做姐妹。」
沈辛夷一臉若有所思。
魚望月是個口蜜腹劍的,心裡不管如何齷齪,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她今兒是吃壞什麼東西了?竟然字字句句都在挑釁。難道她尋到了什麼依仗?
不過她也容不得魚望月在自己面前嘰歪,重重一拍案幾,故意大聲道:「皇嫂,你現在是八皇兄的妻子,老提起我們家太子做什麼?!」
她聲音極大,半屋子的貴客都看過來了,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就等於給八殿下腦袋上戴了一頂無形的綠帽,沈貴妃不得生生掐死魚望月?
魚望月就算對陸衍有意思,也不願意髒了名聲,她臉色一白,強笑道:「我和太子妃玩笑幾句小時候的事兒,您怎麼就惱了?」
眾人這才收回目光,魚望月再不敢出言挑釁,沈辛夷象徵性地吃了幾筷子菜,等到宴席散了就起身走人。
魚望月唇邊的那縷笑漸漸淡下來,面色陰冷,又問身邊侍女:「八殿下呢?」
侍女最知主人心意,輕聲道:「八殿下和幾個大臣門客去了京郊別院,說是後天才能回來,貴妃近來被皇后娘娘絆住了腳,也無暇管別的事兒?」
魚望月和侍女去了後面專供客人休息的裡間,她把髮髻打散,斜斜綰了一個墜馬髻,僅用一對兒銀珠釵定住,她又把衣袖撩起,露出手腕手臂上幾道被沈貴妃責罰的傷痕。
等做完這一切,她才換上一身黑袍,以黑紗帷帽遮面,被侍女扶著上了一輛極低調的小馬車。
......
由於男客散的比女客晚許多,陸衍等沈辛夷走了好一會兒,他才能坐上車輦歸家。
宴會上喝了不少酒,他感到頭昏腦漲,一邊思考素素有沒有給自己準備醒酒湯,一邊又痛斥自己沒出息。
等到了太子府,他一腳才跨進門檻,街角處突然繞出一輛低調的平頂馬車,馬車裡傳出一道聲音:「太子...九郎。」
陸衍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地看過來。
馬車很快停下來,從上走下來一個全身裹著黑色的女子,她站在台階下,稍稍撩起帷帽,露出一雙眼睛:「九郎,是我。」她角度選的巧妙,只有陸衍那個位置能看出她是誰。
陸衍聽到她的稱呼,面色一冷。
魚望月本是想顯得親昵些,瞧他臉色不對,自覺改了稱呼,她站在台階下福了一禮:「我有事稟告太子,還請殿下通融,讓我進去。」
陸衍:「要麼在這說,要麼走開。」
魚望月被護衛攔著,無法走到他身邊,她咬了咬牙:「是關於太子的病的。」
陸衍抬了抬手,護衛放行,他自顧自走到了垂花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