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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這兩天情話跟不要錢大放送似的不說,還把她照料的無微不至,他怕事情太多陪不了她,乾脆把這幾天的所有事都推了,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吃飯喝藥洗漱更衣都是他親手做的,弄的張媼玉煙她們幾個都沒事幹了。
只要她撒嬌叫一聲太子哥哥,他什麼事都肯干,就算她要他去提刀殺人,他只怕也是肯的。
沈辛夷是從小到大被人寵習慣的,都覺著實在是招架不住。
她一開始還覺著受寵若驚,等燒漸退了就有些消受不住,尷尬地紅著臉:「我病已經好了,殿下忙自己的去吧。」
「太史公說你燒雖退了,但身體還虛著。」陸衍見她要起身,拿出一件繡纏枝杏花的單衣給她披了:「昨晚上下了一夜雪,現在正在化雪,是最冷的時候,你別又凍著了。」
沈辛夷自大去了南邊,已經好些年沒有看到雪了,她走到床邊,透過朦朧的窗紙看外面的積雪,欣羨道:「積了這麼多雪,後面的梅林肯定美不勝收,要是能出去看梅賞雪就好了。」
太子府一共有四個園子,每個都有不同的美景,其中一處梅林專門供人欣賞寒梅傲雪的風姿。
陸衍皺了皺眉:「不成,你身子還沒好全。」
沈辛夷鬱郁道:「太史公都說我好的差不多了,再說我已經在屋裡悶了好幾天了。」
陸衍鐵面無私,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反正已經悶了幾天,那就再悶幾天等徹底好了吧。」
沈辛夷:「...」
他終於注意到她臉色不好看,走過去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又在她眉間親了親:「再忍幾日,到時候我陪你去賞梅。」
「又不遠,我穿厚點就能去,我每年都和阿爺阿娘摘梅制香...」沈辛夷說到這裡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猛地停頓了一下,見他面色如常,這才道:「那我不去了吧。」
陸衍又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臉若有所思,又拿了本書讓她消磨時間,自己徑直走了出去。
沈辛夷看了幾個時辰,等到飯點了,才發現他沒回來,轉頭問張媼:「殿下呢?」
張媼搖了搖頭:「好像出去了?」
沈辛夷摸了摸腦瓜子,喃喃道:「他答應今兒陪我畫九九消寒圖玩的啊...」
陸衍不是言而無信之人,特別是對她,只要是答應她的事,不管再小他都會記著。
他要麼是臨時有事,要麼是不喜她提沈家的事兒,這才跑了出去。
她鬱悶地攪著調羹:「不就是想看個梅花嗎,不至於吧...」
等她心不在焉地吃完飯,陸衍才急忙回來,風捲殘雲地吃了一頓。
沈辛夷瞧他臉色難看:「怎麼了?可是有事?」
陸衍臉色更加不好,輕輕搖頭,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句,又出門了。
沈辛夷更懷疑了,真為她提沈家生氣了?
她琢磨他的表情一直到黃昏,終於見他匆匆回來了,雙手和俊臉被冷風吹的通紅,手裡還握著一幅畫軸。
沈辛夷摸了摸他冰涼的手,把自己溫熱的手爐塞給他,訓他:「你去打雪仗了啊!」
陸衍不禁一笑,掩嘴咳了幾聲,慢慢展開畫軸:「你不是想看梅園雪景嗎?這是我在梅園照著景致摹的。」
早梅發高樹,回映楚天碧。
雲蒸霞蔚,傲雪凌霜。
沈辛夷被他照料久了,都快忘了他也是個病人。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懷裡,悶悶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這時候就能看出直男和妹子的天差地別了,陸衍做這些無非就是讓她開心,卻不知道她心裡何等感動,被她一抱,只覺著骨浮肉酥,他伸手把她緊緊摟住,低頭咬著她的耳尖:「你身上都乾淨了吧,我們好久沒...」
沈辛夷:「...」
她正動容呢,心情被他攔腰砍了,重重哼了聲,開始找茬:「你中午回來為什麼給我臉子瞧?」
陸衍抱了一會兒才捨得鬆開她,他把畫軸掛好:「我幾時給你臉子瞧了?我許久未繪丹青,上午畫毀了兩幅,臉色有些不好看罷了。」
他邊說邊吻她胸頸,他真是沈辛夷見過的第一不解風情之人,她真想給他一腳,於是繼續找茬:「我可從未聽說你擅丹青,別是找宮裡的畫師代筆的吧?」
他是受不得她激的,傲嬌地哼了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學無術,我師承畫聖林旭義,會的多著呢!用得著那些俗人代筆?!」
沈辛夷沒想到丫臉皮還挺厚,真會自吹自擂。
她故意逗他:「只要你有能耐畫一枝梅出來,我就信你。」她不知想到什麼,又湊近了故意咬著他耳朵,還調戲他一遭:「今兒晚上怎麼都依你。」
陸衍立時魂飛天外,魂魄飄飄悠悠半晌才落回原處,全身都酥軟了,他沉默約一息,放開她,轉身匆匆往外走,把厚重棉帘子撞的上下亂飛,『蹬蹬蹬』厚重的腳步聲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不到片刻,他就取來了紙筆顏料,撂下一句狠話『你等著!「,挽起袖子開始作畫。
沈辛夷的阿娘出身清貴世家,對琴棋書畫的鑑賞能力自然是有的,她一瞧陸衍落筆就知道他的畫定然不是凡俗可比,果然他只用了寥寥幾筆,黑紅二色,就繪出了一枝欺霜寒梅,風骨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