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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唯一令她不快的是,父母本說好年初三進京的,但路上有事又耽擱了,得推遲到初十。她最近過的十分鬱悶,急需父母的疼愛來彌補,現在父母不在京中,陸衍成日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愛答不理的,她的幾個小姐妹也都各自再忙,連個吐黑泥的地方都沒有,她都快覺著自己抑鬱了。
她倒是想和陸衍好好談談,可惜他擺出拒不合作的態度,她也沒法子。
如此折騰了兩天,陸渝那裡就傳出噩耗----世子妃去了,據外邊傳言說是自己飲鴆死的,但真正實情如何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這個消息還是陸衍告訴她的,他說完冷冷哼了聲:「如此挑撥唇舌,搬弄是非之人,儘早去了才好。」
沈辛夷同樣也不喜歡蔣氏,尤其厭憎她搬弄挑撥之事,但聽她真正死了又是一回事,兔死狐悲,兔死狐悲啊。
她沉默了會兒,低聲道:「殿下積點口德吧,死者為大。」
陸衍面色更沉,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來:「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別忘了她跟你說過什麼。還是你覺得她說得好,說得對?」
這哪兒跟哪兒啊,沈辛夷鬱悶地嘆了口氣,轉移話題:「蔣氏之死...是誰動的手?世子?皇上?」
陸衍臭著一張臉,低頭啜了口茶:「她自己自戕的,也不知背後有沒有人脅迫,但既然自己動手,總算留了幾分體面。」他頓了下又道:「陸渝這時候動手等於無端給自己惹一身是非,他就算想要蔣氏的命,肯定也要等回到豫章 之後再下手。」
沈辛夷又是一嘆,陸衍瞧了她一眼,又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她單獨用完午膳,正準備小憩一下,張媼就匆匆來報:「娘子,皇上宣您進宮一趟。」
沈辛夷懵然:「皇上單獨宣我嗎?」
張媼滿面狐疑地點了點頭。
......
沈辛夷換好太子妃冠服去了紫宸殿,文昌帝一個人端坐上首,不過他面上十分慈藹,還衝他她招了招手:「太子妃近前來。」
沈辛夷無法,只好上前幾步:「父皇金安。」
文昌帝微微頷首,忽笑了笑,問道:「太子妃越發賢淑靜雅了,來京城這麼久,住的可習慣?」
他邊說邊打量著太子妃,她甚少入宮,就算入宮了也多是去拜見太后皇后,當初她嫁進宗室還是一朵半開的花苞,如今卻已經灼灼盛放,滿身都是初為人婦的風韻,肌膚嫩的可以掐出水來,身段婀娜多姿,尤其是配上那張傾城傾國的臉,讓人開始理解上古那些為美人而亡國的昏君了。
天下男子都有好色的毛病,幸好文昌帝只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
沈辛夷更納悶了,她都住了幾個月了才來問習慣不習慣?她恭謹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住的很好。」
文昌帝又問道:「聽說你有一位兄長在京中念書?」
沈辛夷頷首:「正是。」
文昌帝笑嘆了聲:「你前幾個月是不是去見過這位兄長?」他不等太子妃回答,微微一笑:「有人看見你在探望兄長回來的途中,救下了齊王妃?朕倒是想問問,既然救了人,為何藏匿不報啊?」
沈辛夷心跳都停頓了一下,手指在寬大袍袖裡不由捏緊了。不住的想文昌帝若是知道了她和太子該怎麼辦?!
她慌了片刻,又轉念一想,都過了這麼久了文昌帝還能找到人證?再說找到人證她就不能抵賴了嗎?
她心裡放鬆下來,慢悠悠地道:「兒臣斗膽問一句,那位證人是誰?」
文昌帝好奇挑眉:「怎麼?」
沈辛夷幽幽道:「敢欺瞞皇上,信口胡言,兒臣要戳瞎他的狗眼。」
文昌帝:「...」
文昌帝本以為太子妃好突破一些,沒想到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他沉下臉正要開口,殿外內侍報導:「太子到!」
陸衍進來瞧見沈辛夷立在殿內,不由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擋在她身前,欠身行禮:「父皇。」
文昌帝又把神色放緩:「九郎來了?朕正跟太子妃說你們二人當初救下齊王妃的事兒。」
陸衍從容道:「兒臣不明白父皇說什麼。」
「不明白便多琢磨琢磨。」文昌帝知道這個兒子難纏,這回不再東拉西扯地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打起了直拳:「朕有樁事想問問你,你和豫章 世子一向親厚,如今他正妻已逝,還未有子嗣,該早些擇良人聘娶才是。」他沉吟道:「朕這裡倒有幾個合適的人選,你勸勸他早日續弦才是。」
他別有深意地看著二人:「若世子能早日續弦,你們當初救下齊王妃藏匿不報,老郡王突然風癱,前世子莫名暴斃,這樁樁件件都能沒過去。」
沈辛夷心下一沉,他們隱匿不報的理由是因為皇上和郡王欲對齊王妃不軌,但這件事不可能放到明面上說,皇上若真找到了證據,再追究他們隱匿不報,他們只怕也有麻煩。難怪皇上敢以此脅迫陸衍,再由他迫使陸渝就範。
陸衍倒很鎮定:「堂弟和世子妃情深義重,決心為她守孝一年,兒臣也不好開這個口。」
兩人你來我往幾句,陸衍一直在打著太極,到最後乾脆不說話,只捂著嘴一個勁兒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