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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他一向醒得早,第二日早上才洗漱完,底下人慌裡慌張跑了進來:「殿下,不好了,齊中候和沈司戈打起來了!現在兩人雙雙重傷昏迷,您快去瞧瞧吧!」
陸衍一聽沈這個姓就有種不妙的預感,挑眉:「沈司戈是誰?」
那人慌裡慌張,上氣不接下氣:「就是...太子妃...娘家堂兄。」
陸衍心下一沉,淡淡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贏了自然好,輸了也是常有,我去做什麼?」
那人大喘了一口氣:「不是...軍中比試,兩人私下動手,太史捷和太子妃的嫡親兄長上去勸架,也受了傷...」
陸衍聽到太史捷出事,面色更沉,當即大步邁了出去,翻身上馬。
他在路上才弄明白了事情經過,金吾衛有個不成文的約定,沐休的時候將士們約在軍營里小比一場,因著不是正規比試,所以還可以把親朋帶來觀看,齊叱特地請了太史捷指點,沈凌雲把沈桂旗帶來瞧熱鬧,結果兩人正經比試還沒開始,私底下先幹了一架,聽說還動了刀槍,太史捷和沈桂旗聞訊趕去勸架,結果也被牽連進去了,其餘勸架的將士都受了輕傷。
陸衍強壓著火,掩嘴重重咳了幾聲,問道:「他們為何打起來?」
傳信之人也是滿臉茫然:「好像是沈司戈先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兩人就動起手來了。「
金吾衛的軍營依山而建,陸衍策馬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一下馬先去看太史捷。
太史捷被安置在一處營房裡,腦袋上腫起個大包,肩膀也不大靈便,他見陸衍到來,想站起身相迎,陸衍幾步扶住他:「太史公別動,傷了筋骨就不好了。」
太史捷笑笑:「不礙事,只是青腫了一塊,上不到本里。還是年輕人勁兒大啊,早知道這般,我就只動口了。」他又以目光示意:「殿下瞧瞧沈家郎君吧,他傷的比我重。」
沈桂旗和沈辛夷如此相似,陸衍其實一進來就瞧見他了,只是不知如何開口。被太史捷一引薦,沈桂旗忙站起來,束手束腳地道:「微臣,不,草民...在下沈桂旗,見過太子。」他邊說邊瞧了自己這位『妹婿』一眼,一眼看過去也是驚艷萬分,但隨即覺察到他面上的冷意,心下不由更為緊張,又為妹妹操心。
太子這般漠然,又和沈家素有嫌隙,阿妹那樣愛說愛笑的人,跟他過日子一定很累。
陸衍表情看似淡漠,實則也是僵住了,停頓了片刻,這才頷首,又問他:「你沒事吧?」他看過去一眼,只見這位大舅子手臂上有一道淺薄刀傷,臉頰青紫,手背擦傷,不過都上過藥了,應該沒有大礙。
沈桂旗竭力鎮定,點頭:「謝太子垂詢,我無礙。」
陸衍能接受沈辛夷,皆是因為把她看成了自己人,對於其他沈家人,他本能地不想多見。他轉向太史捷問話:「軍師,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史捷起了身,不答:「咱們先去看看齊叱和沈司戈吧。」
陸衍頷首,沈桂旗跟在兩人身後前去探望。
因為齊叱和沈凌雲的傷勢較重,兩人被安置在一處清淨乾燥的營房裡,方才一個傷了後腦勺,一個傷了太陽穴,此時皆昏睡不醒。
陸衍乾脆問旁邊候著的幾個將士:「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將士正要回答,外面又有人報:「太子妃到!」
陸衍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身子不由的微微繃緊,明知不該,但想到幾日不見,而下一刻就能見到她,還是無可避免地期待起來。
他甚至在想自己今日穿的衣服是否足夠精神,佩戴的首飾是否得體,在她面前會不會出醜?等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又陡然生出一股怒氣來,卻不知到底是在惱誰。
沈辛夷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迷.魂藥?他怎麼就這麼容易被牽動?!無藥可救!
沈辛夷極快地走進來,先向他微微一禮:「太子。」
陸衍薄唇輕輕抿了下,對她的稱呼感到極為不滿,又瞬間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清醒了?」
屋裡屋外這麼多人,沈辛夷含糊道:「是啊。」她問道:「大家的傷勢怎麼樣?」
陸衍淡道:「無甚大礙,修養幾日就能好,大夫說你堂兄和齊叱過會兒就會醒。」
陸衍轉過身不去看她:「你來的正好,我正在問其他人事情的原委。」他轉向方才那名將士,換了個問題:「方才到底誰先動的手?」
這個問題比剛才的更有攻擊性,一邊是太子妃堂兄,一邊是外戚家人,將士左右為難,最終還是老實道:「我看見是沈司戈先撲過去的。」他想了想,又補了句:「不過當時場面混亂,卑職眼花了也有可能,您問問其他人吧。」
沈辛夷臉色不大好看。
誰先動的手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個問題決定了誰有理誰沒理,要真是沈凌雲先動的手,那沒理的肯定是自家,太子就是要處罰她也沒話說。
陸衍又問了幾個人,都說是陸凌雲先拔的刀。他看了眼沈辛夷的面色,又問方才那將士:「軍中挑釁私鬥,該如何處置?」他來只是為了看太史捷,本沒打算插手此事,反正齊叱和沈凌雲自有軍法管著,但心裡那股莫名的怒氣讓他鬼使神差地問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