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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49 作者: 七杯酒
不幸中的萬幸是,雨這時候終於小了一點,眾人趕在天亮之前到了城門口。
沈辛夷正要催促人加快速度進城,卻見城門口刀槍林立,甲冑森嚴,竟多了近百餘名重兵,守備竟比昨天早上嚴了百倍。
她面沉如水,看了眼車裡的齊王妃。
......
不光沈辛夷忙忙叨叨一天,陸衍這一日也全沒消停,他沒過半個時辰就要派人出去探查一次消息,最終太史捷來報:「那位豫章 世子已經進了京,他身受重傷,說在路上遇到了一夥刺客,齊王妃下落不明。」
陸衍很快就撥開表面看到了本質:「他派人假裝強人襲擊車隊,自己再偽造成重傷的樣子進了陳,不過...齊王妃到底是已經遭了毒手,還是失蹤了,此時暫未可知。」
「一定是遇刺失蹤了。」太史捷篤定道:「我打探到皇上和世子各派了人去山中搜尋王妃的蹤跡,所有城門都戒嚴了,可見是不想王妃活著進京,這也恰好說明,王妃還沒有被他們找到。」
陸衍點頭:「咱們派去的人手有動靜嗎?」他是齊王妃的外甥,派人過找理所應當,若是按兵不動反而讓人生疑。
太史捷皺眉:「尚未。」
陸衍面有不悅:「真是無用。」他忽的抬頭看了看臉色,十分莫名地來了句:「天已經快亮了,太子妃怎麼還沒回來?可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也是兩人有孽緣,他話音剛落,沈辛夷派來的人就被引了進來,他壓低聲音跟陸衍說了幾句,陸衍臉色一下子變了,他一挑眉:「太子妃當真救了齊王妃?她怎麼會願意...」他對兩人的所謂情愫還是掂的清斤兩的,沈辛夷何必為他冒險救人?
那人也是感嘆:「太子妃勇毅果決,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陸衍唇瓣微動,神色動容。
......
沈辛夷瞧了眼城門口的陣勢,權衡片刻,本打算再拖延一陣讓陸衍來解決,沒想到城門的羽林將已經看見她的車輦,紛紛在馬上參拜行禮:「見過太子妃。」
這時候再走就太刻意了,沈辛夷讓齊叱帶人往前走,她帶上帷帽探出頭,好奇向羽林將打探:「將軍,這是怎麼了?」
那羽林將給出了明面上的理由:「豫章 世子和王妃來京,結果路上遭遇歹人,王妃遇刺失蹤,京城也開始戒嚴,皇上下令勢必要找出敢對世子和王妃動手的這夥人。」他說著一拱手:「皇上下令嚴查,還請太子妃見諒。」
按照這人的說法,其實沈辛夷把齊王妃交給他才是上上之選,但她心裡莫名覺得不對勁,抬眸看了眼齊叱,齊叱沖她遞了個眼色,她心中瞭然,不悅道:「本宮的車架還要搜嗎,難道你們信不過我?」
羽林將無奈一笑:「我們自然是信得過太子妃的,只是聖上吩咐下來,我們也無奈何,還請您予個方便。」
他話雖說的客氣,卻隱隱透出一股強硬,沈辛夷知道再推託只怕會讓人起疑,於是冷哼了聲:「搜吧,只是注意你們的手腳,我的東西要是磕了碰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羽林將雖有皇上的吩咐,但輕易也不想得罪這位未來的國母,忙諾諾應是,又客客氣氣地道:「請您先下馬車。」
沈辛夷自不可能下來,心裡一動,做出一副羞惱的樣子:「混帳!我昨晚不慎濕了鞋襪,你讓我如何下去?」
古代女子的腳是極隱秘的部位,就連自己夫君都不能輕易見。羽林將自不敢再逼她下馬車,退而求其次:「那就請太子妃打開車門,讓我等瞧上一眼。」
沈辛夷怒哼了聲,這才命人開車門。
這車其實共有兩層,車底部有個夾層,可以藏匿一人,專為主子避險之用,她提前就把齊王妃藏了進去。那羽林將不敢冒犯,只得拱手向她告了個罪,在車裡東敲西敲。
這一看就是有經驗的人,沈辛夷心跳加快,眼看著羽林將就要敲到車底了,她正要張口,城門裡就有人喚了聲:「太子妃。」
羽林將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就見太子縱馬從城門馳了出來,他立在沈辛夷的車架邊:「怎麼回事?」
沈辛夷用裙擺遮了遮自己的腳,冷冷看向那羽林將:「我都說了我現在不著鞋襪,這人非得要搜查我的車,不知存了什麼心。」
羽林將慌忙跪下,再不敢提搜車的事兒,恨不得趕緊把兩口子送走。
陸衍淡淡掃了他一眼,一抖韁繩:「下不為例。」這才命人駕了馬車。他聽說她無意竟救了齊王妃,第一感覺不是慶幸,而是擔憂,生怕她因此出了什麼事,所以第一時間立刻騎馬趕來了。
一邊是殺母的沈家,一邊是合他心意的沈辛夷。他並非反覆無常之人,只是對著她,總是屢屢失控。
沈辛夷雖然挺想問齊王妃到底出了什麼事,但這是在大街上,她到底按捺住了,等到了太子府里,陸衍打開車門:「出來吧。」
她一把撩起裙子,露出兩隻雪白耀眼的腳:「我怎麼走?」
陸衍瞧了一眼,扯下袖子把她的腳包住,半個身子探進馬車把她打橫抱了出來。
沈辛夷調整了一個姿勢,在他耳邊淡淡道:「齊王妃還在馬車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