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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03 作者: 崔淇
    第190章 步步驚心險求生

    崔太后蹙眉,語氣如冰:「既然你沒這個能力,那就讓皇后來照料撫育燁兒。皇后若再說自己無能,那我就跟皇上說道說道。」

    她最後一句話語音微微上揚,已帶威脅之意了。

    其實名義上,宮中所有妃子生育的皇子公主,都是皇后的子女,皇后都有撫育教養之責。

    但事實上,各個皇子公主一般都養在自己生母身邊,有時候個別生母出身實在低微。

    皇帝覺得她難當撫育之責,才會將皇子指派給別的高位嬪妃撫養。

    像大皇子這樣,母妃是出身世家大族的貴妃,太后卻非要將他指給皇后撫育的情況,實屬罕見。

    崔太后剛才話里話外,孫希猜測皇后應該很不願意撫育皇長子,可能還說了些自己宮務繁忙怕教導不好皇長子之類的話。

    跪在地上的皇后聞聽此言,更是驚惶:「母后息怒,兒臣也是反覆思量,燁兒一直是由寧貴妃照看著長大,兒臣突然接手,怕不夠細心,既太后信任託付,兒臣萬死不辭,明日便將燁兒接到椒房殿撫養!」

    孫希側眸望去,發現寧貴妃低著頭,牙關緊咬,衣帶顫動。

    她腹誹今日真是出門沒看黃曆,運氣怎麼這麼差?!

    崔太后又拉拉雜雜說了一些訓斥教導的話,皇后和寧貴妃始終低著頭,臉色要多難看多難看,只不斷地應著「是。」「臣妾受教。」

    孫希和孫寧互看一眼,彼此都是一副苦瓜臉!

    最後,她們一行人顫顫巍巍地出了壽康宮,額,跪的太久,腳『忍不住』瘸了。

    她出于謹慎,沒在宮內揉自己跪的發痛的膝蓋,以免露出什麼疼痛酸爽的表情叫人瞧了去,又生出什麼莫名其妙的事端。

    出了宮門,孫希大覺外面世界的空氣有別於皇宮的壓抑晦氣,實是清爽怡人。

    回去的馬車上,四人一時無言。

    最後還是長公主打破沉寂:「希兒,聽寧兒說,你家承哥兒甚是聰慧,小小年紀,已經在背三字經了?」

    孫希努力思忖這話里有沒有坑,最後神情訕訕地說出一句廢話來回答她:「哪裡,哪裡!」

    孫寧抿嘴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長公主卻煞有其事地繼續道:「希兒教導的承哥兒這般出息,有空不妨多進宮,和皇后貴妃多多說話。」

    言下之意,這是要自己教授皇后貴妃育子之道。

    這是嫌自己命太長?

    果然話里有坑,自己跳不跳,長公主都會算她跳了。

    孫希嚇得趕緊自黑:「這都是夫子教授得好,我就是針線上過得去,詩詞歌賦什麼的,只是勉強認個字罷了。」

    崔夫人也道:「讓長公主笑話了,希兒這是黃婆賣瓜,總覺得自個兒孩子聰明,在她姐姐跟前自誇,其實也就是個平常的淘氣孩子罷了。」

    公主輕笑了一聲:「你們真是謙虛了,滿東京誰不知道你們婆媳倆文采卓絕,希兒於書畫上,更是造詣精深。」

    孫希訕訕苦笑:「嘿嘿,公主說笑了,我學書畫也是為了刺繡方便罷了。」

    「可見你是個聰明的,學一行,精一行。」長公主笑得意味深長。

    孫希低下頭,不安地揉著自己腰間的絲帶。

    長公主看在眼裡,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舉動。

    她又說笑了幾句,不再逼孫希婆媳倆表態。

    定國公府。

    迦葉軒。

    秋日漸寒,屋內暖如晚春。

    崔然慵懶地靠在床頭的引枕上,手上拿著洞見小報。

    孫希在書案前用工筆描畫著刺繡花樣。

    夫妻倆各有各忙,倒也一時無話。

    約莫到了亥時一刻,孫希覺得手臂酸脹了,這才放下筆,走到床邊準備就寢。

    崔然皺眉,怔怔地在想著什麼。

    孫希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攬過她的纖腰,把她壓倒在床。

    暖暖鼻息撲在他的臉上,聞得整個鼻腔滿是芬芳,他不禁有些心馳蕩漾。

    細膩順滑的綢緞織造的錦衣,玉頸白皙,纖細的腰身,玲瓏有致的曲線,他不免呼吸急促激動起來。

    孫希被他炙熱的眼神打量著,更有似水嬌羞與溫文爾雅的韻味。

    那修長白皙的勻稱雙腿,從錦袍中露出,是多麼地惹人奪目。

    半宿酣戰後,孫希發困得厲害,很快沉沉睡去。

    次日,晨曦未明,屋內昏暗如縷,案几上一盞白玉骨瓷雙頭香爐早已息了香線,只悠悠攏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幽香。

    很奇怪,昨晚明明很累,早上卻這麼早醒了。

    她從崔然的懷裡一節一節鑽出來,抱著被子團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自己的男人。

    赤裸的淡褐色臂膀,剛新婚那會兒,是白皙的,如今沙場征戰幾年,竟然曬成了健康色。

    滿頭粗濃的黑髮鋪滿床頭,張揚著旺盛的生命力,高聳俊逸的鼻樑在柔軟的被褥中深深陷下,發出微重的鼻息聲。

    他的側面如刀刻般英挺,下頜執拗而果毅。

    能嫁給這樣勇猛俊俏又專一的好男人,自己應是積了至少百八十輩子的德。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男人居廟堂之高位,自己時常要神經繃緊,處理各種危機。

    想起昨晚他剛從外面回來,自己十分憂心地把昨日白天在壽康宮發生的事情與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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