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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58:03 作者: 崔淇
盧敏見狀,不由得擔憂起來:「那皇上,對定國公府,會不會……」
「不悅自然是有的,但崔公那份奏疏,已經陳情得很明白了,而且這些年,子期為聖上辦了多少事?甚至兩度不顧妻兒,為國征戰沙場,九死一生,渾身是傷!即便陛下不為所動,為人心,也不能輕易責罰定國公府。」允良黑眸注視著前方,好似在探索什麼。
星辰燦爛,可以永恆,但人心,終究易變。
盧敏拿起帕子,輕咳了幾聲,低頭看著杏黃明淨的茶湯,鼻息間是怡人的茶香:「君山銀針,香氣清高,滋味甘醇甜爽,久置不變其味,畢竟是貢茶。」
「世家綿延千年,尊貴如斯,千絲萬縷,互為守望,也是醇厚怡人。陛下有心動搖,怕也無力!」允良拿起茶碗,一飲而盡,大是痛快。
盧敏抬眼,對上允良的目光,心情複雜。
她和允良,都出自世家望族,皇帝要動搖世家根基,他們家未必直接受牽連震盪,但世家之間,多半有些姻親,牽連甚廣。
蓮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人,卻不能遺世而獨立!
盧敏右手搭上允良的手背,輕輕擦拭。
允良感受到一片柔軟,用另一隻手握住盧敏的右手。
燭影搖曳,檀香瀰漫。
老夫妻之間,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相依為命之感。
第140章 趣事笑談連番起
這一日。
清風和煦。
適逢休沐。
崔然與軍營里幾個兄弟,雇了艘船,約了一起聚餐喝酒,另外又叫了幾個怡紅樓的歌妓和清倌人來陪酒彈唱,附庸風雅。
軍營里大多是粗漢,聽不來什麼詩詞歌賦,咿咿呀呀,喝了些酒,便滿臉通紅,搖搖晃晃著跌到清倌人和歌妓們身邊,蹭啊蹭的。
田蒙摟著其中一個歌妓,大笑一聲道:「今天,我們兄弟幾個,不醉不歸。姑娘們,伺候好幾位爺,本少爺大大有賞!」
崔然身邊,也坐著一個清倌人,她拿起酒杯,眼角含媚:「公子與他們不同。小女子綠淺先干為敬!」
崔然眯眼,笑道:「有何不同,都是臭男人!哈哈……」
一旁的田蒙聞言,跌跌撞撞著過來,滿嘴酒氣:「說的對,今晚,我們都是臭男人。在軍營那個鬼地方,一待大半年,女人的味道,都忘記了。來來,小吳,大哥給你找個好娘們。」
說完,將自己摟著的歌妓往他懷裡一推,道:「那,給你。青蓮,晚上好好伺候吳兄弟,嘿嘿,偷偷告訴你,他還是個雛!哈哈…………」
小吳年紀輕,雖喝了些酒壯膽,到底沒經過男女之事,臉皮薄。
聞言更是窘迫不堪,崔然笑著解圍:「田兄弟喝多了,別聽他的。青蓮你好好伺候。」
田蒙打著酒嗝,醉醺醺道:「胡說,我沒醉。我還能打死一隻老虎呢。父親老說我,徒有匹夫之勇,我不是……不是……」
崔然使了個眼色於青蓮,讓她扶田蒙去前面船艙的榻上休息。
一旁的綠淺柔聲道:「公子,清淺是個清倌人,不知今晚,可有幸……」
崔然眼色迷離,倒在桌案上,一邊搖手:「頭好暈,我睡會兒。」
家有河東獅,只能假寐!
別的船艙,簾垂四面,春意無限!
清晨的露水在草木上滾動,新生的樹葉剛剛伸展開葉片。
旭日初升,晨霧散了。
又是一日艷陽天。
崔然滿身酒氣回到迦葉軒。
孫希眉頭直皺,滿臉的嫌棄:「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崔然擺擺手:「快給我醒酒湯,頭脹得厲害。」
「早備好了,抱竹,你去盛來吧。抱冬,快去準備熱水,給官人洗澡。」
崔然張開手,抱夏熟練地為他脫去外衣,露出了孫希親手為他縫製的月白色裡衣。
抱夏突然神情一滯,她發現崔然外套領口有一處深紅色的唇印,脖子上,也依稀殘留女人的胭脂香。
但她到底生性穩重多思,很快便斂下錯愕之色,收了崔然的外衣,有意將粘有女人紅唇和胭脂的地方往裡折了折,不讓人輕易瞧見。
抱竹拿來醒酒湯伺候崔然喝了,孫希又喚了慶喜去伺候他沐浴,崔然便往隔壁廂房去了。
抱夏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細細思索,手心裡已經是一層汗。
她心裡忐忑萬千,猶豫著這件事,到底該不該告訴自家小姐。
孫希生產在即,若此時動了胎氣,可不是鬧著玩的,輕則難產,重則喪命!
她伸手拿起崔然的外衣,抱在懷裡,疾步走出房門,心想還是等小姐生產後再說吧。
因為還低著頭想事情,又兼走的太急,迎面撞上了剛進門的崔凝芝。
抱夏額頭一陣吃痛,手上的衣服也被撞落,掉在崔凝芝腳邊。
崔凝芝猛不丁被撞到頭,大怒道:「死丫頭,跑什麼,趕著投胎呢?!」
抱夏抬頭,見是崔凝芝,嚇得趕緊跪下求饒:「奴婢一時不察,請姑奶奶恕罪。」
崔凝芝杏眼圓瞪,仍是怒氣沖沖:「你急著去做什麼?這麼慌裡慌張的。」
抱夏輕聲回稟道:「世子爺昨晚出去喝酒,早上剛回來,奴婢急著將衣服拿出去給小丫頭們洗了。」
「這有什麼好急的,子期又不是沒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