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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48:13 作者: 夜蔓
她和宋輕揚的事,楚墨心照不宣地替她收著秘密,不過現在差遣她辦事毫不含糊。偏偏楚還一臉好意,「我只是想多給你們見面的機會。」
褚唯一咬咬牙忍著。現在宋輕揚那組對她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活動也熱情地叫上她。
這天下午,褚唯一去送文件時,他們組正在商量著晚上聚餐的事。
「老大,東城那裡新開了一家檸檬魚,魚特別新鮮。」
宋輕揚抬首,「你們去吧,記我帳上。」
「你不去有什麼意思呢?去吧,老大,天冷了,大家一起吃飯特溫暖。」
褚唯一放下東西,準備撤走時,有人突然提到她的名字,「對了,唯一,要不你們楚總?」
褚唯一沉吟,「楚總不喜歡吃魚。」
「那我們換一家。不過,唯一,你連上司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難怪楚總對你另眼相看了。」
雖然是開玩笑,褚唯一悄悄摸了一把汗,餘光掃向宋輕揚。
他的嘴角笑意若有若無,「我去請楚總,怎麼樣?」
「老大萬歲。」
宋輕揚起身,走到褚唯一身邊,「我和你一起過去。」
眾人看著兩人風影綽綽的身影,不由得感嘆,「唯一這人性格好,人又漂亮,她和老大在一起多配啊?」
「你忘了上次來找老大的那位美女了?」她壓著聲音,「我可聽說了,唯一父母離異,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咱老大那樣的家世,唯一----」她搖搖頭。
「誰說的,我覺得唯一挺好的,過日子的人。」
……
那天晚上,兩組人難得聚在一起。天冷了,最後去了火鍋店。這兩組人個個都是人精,吃飯時,又巧言定了下一場,去唱歌。
褚唯一心裡念著晚上回去還要趕稿子,可是竟然沒有要提前走,她自然也不好意思。
宋輕揚去洗手間,她隨後跟上去。這人剛剛喝了不少啤酒。
燈光煩著柔和的光澤,周圍熱熱鬧鬧的說話聲。
褚唯一在門口等著他。有個小男孩在她面前停下來,「姐姐,這裡男生上的洗手間,女孩子要在樓下。」
褚唯一被他逗笑了,蹲下身子,唇紅齒白的小正太,「小朋友,姐姐在等人。」
小朋友咧嘴一笑,「要我進去幫你找一下人嗎?」
「不用不用。」褚唯一輕輕捏了捏小傢伙的臉,「快進去吧,不要尿褲子了。」
小朋友一臉的羞澀,趕緊跑進去了。
宋輕揚出來的早,等小傢伙進去,他才走來。「人緣不錯。」
褚唯一笑笑,「小朋友很好玩的。」
兩人緩步往回走,拐彎時,一個聲音飄到她的耳邊,「不如生一個玩玩。」
褚唯一腳步頓住了,她想了想,問道,「你想要幾個孩子?」
宋輕揚眉毛一挑,「兩個,孩子成長不會太孤單。」
褚唯一樂了,「孩子的話其實也是三到六歲時好玩。」
「沒關係,我們家的肯定好玩。」宋輕揚定定地說道。
飯後,一行人先後來到城中一家娛樂中心。不知道誰提議的,唱歌前來個熱身,玩個遊戲。
最後少數服從多數,選擇了遊戲「傳蘋果」。
楚墨坐中間,褚唯一和宋輕揚坐在他兩邊。
褚唯一輕輕問了問小花,「用手傳嗎?」
「下巴和脖子夾住蘋果,傳給下一個人。」小花回道,「他們是故意的。」
「啊?」
「一會兒肯定要換座位,有人想和這兩位傳。」
褚唯一眼角抽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楚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換個位置。
第一輪遊戲,大家按著原先的位置開始,從左手邊開始。好不容易傳到中間,宋輕揚夾著蘋果,慢慢靠近楚墨。
楚墨繃著臉,一點一點地靠近他。
大家屏住呼吸看著兩人,宋輕揚一臉淡然,楚墨一臉嫌棄,不過還是順利接過蘋果。這回輪到褚唯一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大,你下巴低點。」
楚墨脖子都酸了,這誰想出來餿主意。
褚唯一的下巴戳了他一下,他暗呼一下,「褚唯一!」
「我不是故意的。」褚唯一歪著頭,「還有一點。」
這姿勢怪異極了。
楚墨的臉擦過她的臉,有些哄起來,「靠近點。」
本來玩這個有些就會有身體接觸,這會兒褚唯一始終接不到蘋果,更急了。
突然間,蘋果墜落了,滾到了地毯上,沒有太大的聲響。
「你們輸了,來接受懲罰。」
楚墨瞪著褚唯一,「你故意的。」
褚唯一欲哭無淚,「脖子短,夠不到。」
兩人等著懲罰。
有人提議親一個,有個提起公主抱,總之不想輕易饒了兩人。反正是有戲,領導也沒有辦法耍賴。
楚墨起身站好,神色突然一變,笑得像狐狸。「懲罰我接受,不過我和唯一畢竟男女有別,我怕她男朋友打我。」
「哈哈哈哈----」
「不會的,楚總,唯一男朋友要是對你動手,我們絕對保護你。」
楚墨轉頭目光落向宋輕揚,宋輕揚緩緩起身,微微一笑,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片璀璨。他抬腳躍過楚墨,站在褚唯一身旁。
「各位,我要動手,你們幫誰?」宋輕揚眨眨眼。
包廂陷入沉默中。
褚唯一窘迫地站在那兒,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點一點加快了速度。
「其實懲罰的話,我這個男朋友可以代勞的。」宋輕揚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如羽毛滑過,輕柔浪漫。
褚唯一握著手,掌心竟然浸滿了汗水,大腦好像浮著彩色的泡泡,心裡如同喝了蜜水一般甜。
那雙熟悉的眸子含笑地看著她,不緊不慢地等著她回神。
眾人喧鬧起來,沒想到今晚上會有這麼一個爆炸性新聞。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掃過她的心尖,掀起了蘇蘇麻麻的感覺。
宋輕揚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遊戲結束,唱歌吧。」
誰還有心思唱歌啊,一心想著這兩人是怎麼「勾搭」上的。不過他們自然不敢去問宋輕揚了。
歌聲響起來。
楚墨和宋輕揚碰碰杯子,「你該感謝我。」
「嗯。」宋輕揚微微一頓,眉眼帶著隱約的笑意,「伴娘我會認真審核的,單身美女。」
兩人玩了一會兒才走,褚唯一眼睛現在還在調養期,宋輕揚現在看的緊,帶她提前走了。
眾人感慨,「以前覺得宋總挺清冷的一個人,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他也能這麼溫柔。」
霓紅燈閃,秋風瑟瑟。
褚唯一靠在座椅上,精神缺缺。
「累了?」他啞聲問道。
「還好。」褚唯一說完看著窗外。「我就在想以後我在公司怎麼混?我還沒有參加轉正考試呢。」
宋輕揚滿臉春風得意,「嗯,所以你現在得好好賄賂我,我是考官之一。」
褚唯一:……
車子開進了超市停車場。
「要買什麼嗎?」褚唯一問。
「你忘了,大喵的糧食快沒了。」
大喵現在完全交給宋母養了,褚唯一前兩天過去,大喵對她已經愛理不理的,晃著尾巴從她腿邊悠哉地走過。
宋母樂得直笑。
大喵似乎很喜歡宋爸爸,宋爸一回來它裡面就來迎接他。
褚唯一十分不解。
宋輕揚友善地解釋道,「大喵不是喜歡爸爸,它是喜歡爸爸那幾條魚。」
褚唯一掃了一眼魚缸,「咦,魚好像少了兩條。」
「大喵吃了。」他不甚在意。
褚唯一內疚了,「什麼時候的事?」
「拓展訓練吧。」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難怪叔叔前段時間有些悶悶不樂----」
後來她便把大喵送給了宋爸。「叔叔,大喵能聽懂人話,它很聰明的,比魚好養。」
宋爸怕未來兒媳婦有心理負擔,收下了那隻貓,倒也有趣,偶爾,他去散步,大喵也能跟著他。
幾個老友看到不免打趣他越來越有童心了。
褚唯一推著車,不時挑些零食。「寧寧下周過來,我要準備一些吃得。」
「小孩子要少吃膨化食品。」宋輕揚彎腰拿起來。
「我吃我吃!」褚唯一連忙說道。
「你不是要減肥的嗎?」
「你有時候真不可愛。」
宋輕揚倒是買了不少水果,兩人轉了一會兒排隊結帳,這時間段人不是很多,兩人一前一後的站著。
褚唯一正在拿東西,突然想起口香糖快沒了。「輕揚,那一盒那個。」
宋輕揚一愣,他快速地掃了一眼他的手邊。
那個----
他想了想似乎也到了那個的時候了,倒也想捉弄她一下。
收營員一邊掃碼一邊暗暗一笑。
褚唯一埋頭裝著東西,突然間看到手裡拿著的東西,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再細一看上面的字,她要是還不知道是什麼,也對不起廣告商了。她差點把東西給扔出去。
宋輕揚打開錢包,正色將卡遞給收營員。
「那個裝袋子裡,不要看了。」他一本正經道。
褚唯一臉頰滾燙滾燙的,「是口香糖!」她尷尬地指著前方,默默道,「你想太多了。」
宋輕揚略略沉吟,「早晚都需要。」
褚唯一垂著頭趕緊走了。
唔,幸好沒人認識他們,不然丟臉丟到家了。
以前逛超市看人家情侶買那個不覺得有什麼,怎麼到自己就覺得有些彆扭呢。
她是個純潔的好孩子,褚唯一最後的定論是這樣。
第五十三章
郗清遠三歲時,媽媽告訴她,阮阿姨生了個漂亮的小妹妹。爸爸媽媽買了很多禮物,帶著他去醫院了。
媽媽抱著小嬰兒,輕柔地哄著。阮瑩坐在床上,長發披散著,很累的樣子,可是滿臉都是笑容,「小遠,看看妹妹。」
媽媽把小嬰兒放到他面前,皺巴巴的一團,一點都不好看,還沒有頭髮。「妹妹丑----」
媽媽卻說道,「不醜,你剛出生時也是這樣的。來來,抱抱妹妹。」
他和媽媽一起抱著那個小嬰兒,小嬰兒在他們的懷裡安靜地熟睡著,那么小,真是神奇。她竟然像魚一樣吐起了小泡泡。
「這是唯一妹妹,小遠以後要保護妹妹,知道嗎?你是哥哥。」
哥哥,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責任了。
「嗯。」他保證著。
郗清遠從來沒想過那個小嬰兒從此和他產生了解不斷的交集青雲路。
兩個孩子漸漸長大。褚唯一和他上了同一所小學。他早已經帶上了紅領巾。
「郗清遠,小學作業多嗎?」她不喜歡喊他哥哥,總是在要他幫忙了才甜甜地喊一聲「哥哥」。
「還好吧,一年級太多。」
她點點頭,「沒時間玩了。」她滿臉的痛苦。那時候兩家父母都很忙,褚唯一一直就留著丸子頭,有時候趕不及時間,她用手梳梳頭髮,她一點都不介意。
那時候他已經上四年級,放學後會去接她,把她送到褚奶奶那裡。
她的爺爺奶奶對他特別好,會給他準備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褚爺爺會做各種玩具,給他們講著打仗的故事。
褚唯一小時候不怎麼愛學習,不過仗著小聰明,每次考試前,他都會幫她複習,考試成績也能穩定在班級前十。
兩人的寒暑假倒是過得瀟灑,父母從來不會讓他們去參加什麼輔導班。郗清遠混跡在圖書館和體育館裡,褚唯一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夏天時,他會買一根冰棍給她,她吃的像只貓一般,嘴角還沾著奶油。
冬天時,他帶著她去玩溜冰,她摔得直翻跟頭,他緊張地扶著她,她卻傻乎乎地安慰他,不疼的。
小學時,母親意外去世。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法走出來。那時候,褚唯一就像個小大人,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心疼。
「清遠哥哥,以後你也做醫生吧,就像叔叔和我媽媽一樣,這樣就能救很多很多人的。」
「那你呢?」
「我不行,我見了針筒就害怕,肯定不敢扎人。」她連連擺手。
「那好我做醫生。」
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郗清遠一直以為他和她會永遠在一起,只是誰都沒有想到,褚叔叔會和阮阿姨離婚,更沒有想到多年來,軟阿姨會嫁給他的父親。
十六七歲的他們不夠成熟,可心底還是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偏離了他們最初的設想。
我們最初許諾相伴到老的讓人,最終還是變了。
誰都有苦衷,可有的苦也只能生生咽下。
褚唯一,註定的一輩子是他的妹妹。
鄒瑤是他一位病人的家屬,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她對每一個醫生和護士都特別的客氣。一種客氣里也藏著一些無奈的討好。
可是他們卻不覺得討厭。
她母親剛動完手術,醫院建議她請個護工。
悠長的走廊上,她和許護士站在那兒,她壓著聲音問道,「護工一天要多少錢?」不知道是眼光照在她臉上的緣故,還是怎樣,她有些不自然。
「鄒瑤,我們醫院的價格,最低一天要140。」和她熟了,也知道她家裡的情況,「你看要不讓家裡的親戚過來幫幫忙,頂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