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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48:13 作者: 夜蔓
「師傅,到XX路。」她沙啞地說道,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師傅好心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褚唯一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糟糕,「沒事,加班加上淋雨,我回去睡一覺就好。」
到家不過二十分鐘,她竟然在車上睡著了。
連著司機師傅都不忍叫她。
褚唯一付了錢,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外面還在下雨,她卻連撐傘的力氣都沒有了。抬眼望過去,那幾排房子如今還亮燈的只有幾戶人家了。
下個月她也要搬走了。
她的家,最後還是守候不了。
爸爸媽媽,奶奶,還有郗清遠,他們還是離開自己了。
褚唯一嘗到了鹹鹹的味道,眼前一片模糊,雙腳每走一步都是那麼沉。
宋輕揚撐在傘從車裡下來,怎麼兩天不見她把自己搞的這麼憔悴。「褚唯一----」他連叫了她兩聲,她才反應過來。
「宋輕揚,是你啊!」她望著他,
宋輕揚舉高傘將她護在傘下,「下雨了怎麼不撐傘?」
褚唯一笑了,「因為想哭,在雨中,就沒有人會發現了。」
宋輕揚擰擰眉,「褚唯一----」他握住她的手,一片熾熱。
「宋輕揚,我怎麼老是碰到你啊?」她無意識地問著,涼涼的手指突然伸向他,她想要摸摸他的臉,證實一下他的真實性。
「褚唯一,你發燒了。」他皺著眉。
褚唯一喃喃道,「宋輕揚,你不要和我靠的這麼近。」
他以為她會說,男女授受不親。
「我會傳染給你的。」
「沒關係,我願意和你同甘共苦。」
褚唯一昏昏沉沉,卻還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頭,「好同志!」
宋輕揚哭笑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了,宋同志加油啊!男一是洗髮水,男二是醫生,其他的都是打醬油的。楚墨不喜歡唯一,只是他太驕傲了,被唯一拒絕他不高興。後來發現她是洗髮水喜歡的人就想和洗髮水斗一斗。開文時說的長評送書活動,恭喜微微微言、阿難、笙簫遙遙、強迫症的榻榻米四位童鞋,獲得簽名書一本。這次送《執念》,估計十月會上市。活動還在繼續,一共十本書哈!
☆、第十五章
宋輕揚輕輕撫著她,「鑰匙呢?我送你回家。」他的聲音如水般溫柔,褚唯一就像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
「我不要回家。」褚唯一靠在他的肩頭,她閉著眼睛,「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想回家。奶奶也不再了,我奶奶不再陪我了。」
「好,那就不回家。」宋輕揚將她安置在車上。
「褚唯一----」他叫著她的名字。
「你知道是我誰嗎?」
褚唯一迷糊道,「你是我校友,十八班的宋輕揚。」
「知道就好。也不怕遇到壞人。」宋輕揚替她系好安全帶,驅車往他的公寓開去。
路過藥店時,他下車去買了一些藥。褚唯一歪著頭還在那兒安靜地睡著。
到了他家樓下,他輕輕叫了叫褚唯一,發燒燒的糊裡糊塗的。他靠近她,輕輕的托起她的臉,靠著這麼近,她臉上的痛苦,讓他心一悸。他傾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宋輕揚這處公寓,他一周也會過來住兩三天,所以一直有請人幫忙打掃。兩室一廳,房子設計很男性化。
宋輕揚將她安置在主臥,整了一條毛巾替她擦擦臉。
褚唯一昏沉沉的,陷在軟軟的大床上,她更加不想睜開眼。宋輕揚有些無奈,任由她睡著。
他洗了澡,坐在客廳看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到底是換了地方,褚唯一還是醒了,一睜眼看到陌生的環境,她猛地驚醒爬起來。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
眼前完全是男性的臥室,深藍的床單被套,帶著淡淡的馨香。她起身,看到床頭擺著一杯水,還有一盒藥。
褚唯一拿起來一看,是退燒藥。她摸了摸自己的額角,還是熱熱的。
大腦在倒帶,一點一點回憶著。她捂著臉,「讓我睡死過去吧。」
終於等她情緒穩定之後,她才慢慢走出臥室。客廳的燈大亮著,宋輕揚坐在沙發上,手邊放著幾本厚厚的書籍,書頁沙沙作響。
褚唯一僵在那兒。
客廳靜謐,只是他翻出的沙沙聲想。
宋輕揚抬首時才發現她站在那兒,臉色沒有一點表情。「醒了?」他合上書。
褚唯一如夢初醒,她有些赧然,走了過去,「謝謝你。」
宋輕揚見她赤著腳,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地上涼坐下來說。」
褚唯一想撞牆,丟人丟到家了。
「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宋輕揚問。也許不僅僅是身體上病痛,宋輕揚思索著。
褚唯一握著手,「記不得了。」
宋輕揚挑了挑眉,「床頭的藥吃了嗎?」
褚唯一點頭。
「你發燒了,怎麼叫你都不醒。」宋輕揚說道。
褚唯一眨了眨睫毛,臉上留下兩排陰影。
夜色安寧,這樣的夜晚,她和他靜靜地面對面。
「宋輕揚,你讀書時有喜歡的人嗎?」她開口,聲音沙啞,遲疑不安,十指相握。
宋輕揚看著她,目光深邃,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褚唯一皺了皺眉,眼帘垂下來,她看著茶几。「我以前喜歡過一個男生。」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他比我們大兩歲,從小就是模範生。」
她默了,宋輕揚緊緊的繃著臉。他猜到了就是他讓你今天變得這副萎靡的狀態了吧。
「他的父親和我媽媽在同一家醫院工作,我小學時就認識他了,他成績很好,小時候他常常教我寫作業,我爸爸媽媽工作很忙,有時候放學他會來接我,我就去他家吃飯,那時候我很崇拜他。」後來喜歡上了他。
「但是他卻成了我的哥哥,很奇怪的關係。」褚唯一的眼圈微微濕潤。「我以為他一直把我當妹妹,後來我去了北方讀大學。可是現在他卻回頭找我。宋輕揚,你說我該怎麼做?」
沉默如死水一般。
褚唯一說完就後悔了,她乾乾地扯了扯嘴角,「我在夢遊呢。」
宋輕揚深深吸了一口氣,「褚唯一,你現在還喜歡那個人嗎?」
褚唯一站在那兒,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堅定?」心頭酸的難受。
「沒有。」宋輕揚定定地說道,「你現在放下就好。」
褚唯一朝著他笑了笑,「我還想喝水。」
她轉身,他慢悠悠地開口,「我以前也過一個喜歡的女生。」
褚唯一立馬轉頭,「啊?」
宋輕揚看著她臉上透露的八卦神色,隱隱嘆了一口氣,褚唯一你真是記者當久了!「時間不早了,你就在這裡將就一晚,今晚睡主臥,洗手間的東西都有。」他不想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起身就回次臥,關門、上鎖。
上鎖!
褚唯一聽到門鎖咯噠一聲響,她留在原地,不可置信。
他個大男人睡覺還上鎖?轉念一想,宋輕揚在防她嗎?
宋輕揚是氣的,被褚唯一氣的。那一晚上,他都沒有合眼。
褚唯一吃了退燒藥倒是睡的不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男的鎖門,褚唯一站在卡房門口,聽著裡面有沒有聲響。
許久客服都沒有聲音,她便去了洗手間,簡單地沖了一個澡。她仔細看了一下宋輕揚的東西,沒有清揚洗髮水,用的都是老外的東西。
褚唯一躺在大床上,卻怎麼也睡不好了。她睡眠本就不好,一旦醒了,幾乎都會睜眼到天亮。
一閉上眼大腦就會浮現郗清遠的面龐。
痛、無奈,層層疊疊的撞擊著她的心臟。
小學三年級暑假,他帶著她去學游泳,一個月,她才學會了狗爬式。
小學五年級那年,郗清遠的媽媽因病去世,她第一次看到他哭,他不肯吃飯,她說,「你不吃我也不吃。」她握著他的掌心,「以後你當醫生好不好?這樣就可以救很多人了。」
初三畢業,褚唯一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D中,她笑著對他說,「郗清遠,我又和你一個學校了。」後來,父母離異,如同晴空霹靂一般。
她呆呆地看著他,「郗清遠,爸爸媽媽在開玩笑對不對?」
終究不是。
後來,她的媽媽嫁給了他的爸爸,她和他漸漸疏遠。
再後來,她的奶奶去世,褚唯一的情緒一度跌落到谷底。她曾破釜沉舟地問過他,可是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她將自己放逐到北方,用了六年多的時間來放下一個人。
六年,她最美的年華。
褚唯一將臉埋在枕頭裡,突然才發現這不是她的枕頭,臉色大熱,幸好,枕頭的主人不知道。
凌晨五點多褚唯一才淺淺地睡著,迷迷糊糊間她聽到室外有人走動的聲音。褚唯一摸出手機,一看時間六點半了,她爬起來,換上衣服。
宋輕揚穿著居家服,養眼極了。
褚唯一扯了扯衣角,「早上好。」陽光從室外打進來,一室清亮。
「早。」他回頭,濃郁的眸子有什麼一閃而逝。「去洗漱,我去做早飯。」
「唔,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出去吃吧,我請客。」她都鳩占鵲巢了,怎麼好意思讓他下廚。
宋輕揚瞥了她一眼,聲線波瀾不驚,「下次吧。」
褚唯一不安地去洗漱,又回了房間整理床鋪,將她掉在床上的頭髮一根一根的撿起來。
宋輕揚過來叫她時就看她正貓著腰趴在床上,「褚唯一----」
褚唯一手裡捏著頭髮,「我----」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我在撿頭髮,我掉頭髮特別厲害。」
讓她暈倒吧!
「喔,吃完早飯再撿吧。」他淡漠地說道。
早飯,煎蛋、牛奶、麵包。
褚唯一問,「你早飯都吃這些嗎?」
宋輕揚點頭,「國外讀書基本上就這麼過來的。」
清心寡欲。
「我們公司附近有條街,那裡有很多小吃,餛飩、糍粑、牛肉鍋貼、煎餅果子,還有熱乾麵、重慶小面,味道都特別的好。」
宋輕揚抬眉望著她,「我做的早餐味道不好嗎?」
褚唯一連忙咬了一口煎蛋,「煎蛋不老不嫩,口感甚好。」
宋輕揚抿嘴一笑。相處越多,他才發現,褚唯一是個很可愛的女生。
吃完早飯,褚唯一主動去洗盤子,宋輕揚也沒有推辭。他回房換了衣服,今天他要去醫院。
兩人出門,宋輕揚去開車,褚唯一細細打量著小區。
她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直到車子開出小區,褚唯一恍然想起來,她找的新房子也在這裡。
「我在XX路下就好了。」他的公司和她的公司方向相反。
「我今天請假,不去公司,先送你去上班。」
褚唯一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要去哪裡?」
宋輕揚眼底突然浮過一抹笑意,「我奶奶生病要住院。」
褚唯一愣住,她該怎麼接話,她默了默,「改天我去看看老人家。」
「好。」宋輕揚愉快地同意了。
褚唯一:……
他不該推卻一下嗎?至少說一句不用麻煩了。
褚唯一從宋輕揚的車裡下來,雙腿有些虛軟。「謝謝你,路上小心。」
她總是和他說謝謝,什麼時候能省去這兩個字呢。宋輕揚尋思著,伸手遞了一包東西,「感冒藥都在裡面,一頓一顆。」
褚唯一望著他漂亮的手指,心就像棉花糖那麼軟。
宋輕揚又拿出一樣東西,「你的傘。」
褚唯一心裡咯噔一下,不自然地趕緊拿過來。
「褚唯一----」他沉聲開口,而同時,另一個聲音也響起來,「褚唯一----」比宋輕揚的聲音還要響。
作者有話要說:洗髮水要說什麼?最近都改在晚上更新了,如果不能更新,我會通知大家的。
☆、第十六章
褚唯一僵硬地回頭果然遇見同事了。
就在剛剛來的路上,她還是有些擔心,讓別人誤會就不好了。
十分鐘前。
褚唯一猶猶豫豫地建議道,「我在前面得路邊下吧。」為了表示自己的坦蕩蕩,她語氣關切,「前面路口你也好調頭。」
宋輕揚聲調平緩,「我調頭的技術很好,你放心。到你們公司大樓那邊下吧。」
褚唯一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宋輕揚默默地揚起嘴角,餘光從她糾結的眉宇掃過。
褚唯一也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有點心虛。
果然應了墨菲定律,她擔心什麼來什麼。
唐薇遠遠地看到褚唯一從一輛不錯的車裡下來,她一路小跑,終於看清楚了車主竟是宋輕揚,她愣住了。「啊,宋----宋----,你們----」
褚唯一咽了咽喉嚨,「薇薇,你別誤會,我在路上偶遇到宋先生的,怕遲到就麻煩宋先生了。」「宋先生,是不是?」
宋輕揚看向唐薇點點頭,「你好,唐記者。」他淺笑,「唯一,不是擔心遲到嗎快上去吧。」
這話就像是男朋友對女朋友的囑咐啊!
這還是偶遇嗎?
褚唯一被他那句親昵的稱呼弄得如雕像一般。
唯一----
她的名字挺好聽的,尤其是從他嘴裡念出來。一個整天對讀者哭著喊著遇不到喜歡的人,終於給她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