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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點開了肖越寧的對話框，看著聊天背景圖，是他們那次在樓頂拍的接吻的照片，空無一人的天台上，肖越寧摟著他的脖子，仰著頭輕輕的和他接吻，唇角上揚著，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他最終還真像肖越寧說的那樣沒敢做屏保。

    這個時間美國應該凌晨2點多了，顧展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吵醒肖越寧，而是打了江老師的電話。

    江老師本來是不能告訴他的，這畢竟是個人隱私的事兒，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柯念也在旁邊，把電話搶了過去全跟顧展說了。

    果然如他所料，是肖越寧家裡人暑假期間替他申請的，可能還有點關係，才破例加了肖越寧，那就是賀勛了。

    第二天肖越寧早上起來後，微信難得的清淨，他等了一會，看中國那邊都過了十二點了，感覺有點不放心，就主動給顧展打了過去。

    顧展倒是秒接，就是那邊是暗的，屋裡燈都關了。

    「哎，寧寧，我給睡著了，哈哈。」顧展在視頻里黑黑的，只有屏幕的燈光照亮了臉。

    肖越寧看他沒事兒，放心了點，隨意地說：「啊，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呢，那要不你繼續睡吧。」

    「這不都被你叫醒了麼。」顧展開了床頭的小夜燈。

    肖越寧看他沒什麼精神，可能是被打斷了睡眠吧，有點愧疚：「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剛才……有點擔心你。」其實顧展在家好好的，他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只是形成了習慣後，突然沒了，就會習慣性的去想念。

    「寧寧。」顧展叫了他一聲。

    這裡面沒有一點兒平時的嬉皮笑臉，肖越寧才覺得有點不對了，他回道：「嗯?」

    「你喜歡我麼?」顧展問。

    肖越寧沉默了。這問題他回答過，他現在心裡也清楚的很。可顧展第一次這樣帶著不自信的問他，他忽然就不敢說了。給了他希望再殘忍的奪走的話，太殘忍了。

    顧展看他不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你喜歡我的，是不是?」

    「顧展，你怎麼了?」肖越寧看著顧展，心口悶悶的。

    「你哥幫你申請了美國的交換生項目，你回不來了對不對?」顧展問。

    肖越寧聽到這個消息，很意外，但是不震驚，賀勛的種種行為擺明了沒想讓他回去。他咬著下唇，說：「我不知道……」

    顧展突然感覺很累，他遮住了眼睛，聲音不大，但很堅定：「肖越寧，只要你還喜歡我，我一定不會放手。」前頭頂著再多的壓力，他都能咬著牙往前邁，可他還要扯著肖越寧……

    顧展的眼睛有些發紅，他看著肖越寧，聲音顫抖：「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一起努力呢?」

    肖越寧看到了顧展眼睛裡他從沒見過的脆弱，頓時心臟像被人打了一拳，眼淚一下就下來了：「顧展，你怎麼還在堅持啊……」

    他以為時間、距離可以淡化他們的感情，他以為只要自己等到顧展主動離開，就可以不傷害到顧展了。

    可是顧展，你怎麼還在堅持啊?

    顧展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眼前的一片模糊了，他啞著嗓子說：「寧寧，你出來吧，外面有我啊，我保護你，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是心門被擊碎的聲音。

    肖越寧隔著屏幕，仿佛看到了顧展向他伸出的手，帶著暖暖的陽光，讓他控制不住的想去拉那隻手。

    「顧展，顧展，是我錯了……」他已經泣不成聲，「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再被丟下了……」

    「寧寧，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呢?」顧展隔著屏幕摸著肖越寧的臉，「你相信我，給我幾年時間，我給你一個家，不止我們兩個人家。」

    顧展看著肖越寧繼續說：「我爸媽一定會喜歡你的，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回家過年。我可能剛開始給不了你和現在一樣的生活，可是我會努力的，為了你，為了我們倆。」

    肖越寧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崩潰了的情緒，他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顧展包裹住了，眼睛雖然在哭，但整個人都是暖的。他看著模糊的顧展，這麼多天假裝忽視的思念一下子決了堤，他手摸在了屏幕上：「顧展，我好想好想你啊……」

    「我也好想你啊。」顧展聲音哽咽，「你快點回來吧……」

    「嗯，嗯……」肖越寧連連應著，「我再也不想一個人了……」他現在就想飛到顧展身邊，摟著他再也不撒手。

    那天晚上，他倆隔著半個球，對著小小的手機屏幕，哭得像兩個傻子。

    到最後顧展緩過來了，肖越寧還止不住的抽抽。

    「哎，我從生下來就沒這麼哭過了。」顧展感覺自己眼睛都酸了，「小時候我爸抽我我都不哭，氣得他以為我不服，回回得打斷個衣架子。」

    肖越寧雖然眼淚沒在流了，可還在抽抽，說話斷斷續續的：「我也沒，這麼哭過，我小時候，一個人哭，哭給，誰看啊。」

    「哎喲喲，瞧你可憐的。」顧展看他抽抽，覺得可愛爆了，「那你以後哭給我看，我哄你行不行?」

    「切，誰要你，你哄，啊。」肖越寧控制不了生理上的抽抽，感覺自己說的一點氣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