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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越寧被他問愣了，「你知道過點了你還來，要不我一塊去跟看門老師說說?」

    顧展看他著急的樣子覺得挺有意思，「沒事兒，我一會等再晚點偷摸溜進去，實在不行爬窗戶唄。」

    「這能行麼，過會就熄燈了，等熄燈了你再去?」肖越寧真是怕顧展露宿街頭了。

    「嗯，等過了11點吧。」

    倆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天，顧展跟他說今天在領導面前教官那個使勁表現，把他們累的，下午又暈了幾個，還說他們高中軍訓去的郊區，條件比這兒差多了。

    倆人七七八八聊了很多，但很默契的沒有聊什麼家庭的問題，轉眼就過了11點，顧展今天也是累了，起身抻了抻胳膊腿，對肖越寧說，「我差不多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歇一天。」

    「嗯，你注意點啊。」肖越寧低著頭，心裡翻湧著什麼。

    他之前沒有過走的這麼近的朋友，也沒有過和誰朝夕相處的經歷。他想靠近顧展，又怕靠得太近了。就像今天，他喜歡和顧展聊天，卻又有些部分自己小心迴避著不想談及。

    肖越寧又很清楚自己捨不得推開顧展，這種溫暖的感覺是他一直在迴避卻又想要的東西。他甚至有點想更拉近一些的衝動，儘管他很怕那份親近給自己帶來的危機感。

    「你早點睡吧，我幫你關燈了啊。」顧展已經走到了門口。

    「顧展。」肖越寧在黑暗中叫住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顧展步子頓住了，剛想回頭逗肖越寧一句：怎麼，捨不得我走啊?

    「你要不別走了，我收留你唄?」肖越寧感覺自己腦袋裡有些混亂。

    顧展感覺胸口莫名的跳了一下，他回頭看著肖越寧在只有月光的屋子裡閃亮亮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被月光襯得雪白，勾起了嘴角，說：「好啊。」

    肖越寧自己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把顧展留下來，這裡只有一張單人床，連沙發都沒有。

    但是當顧展回頭對他笑著說「好」的時候，肖越寧一下鬆了一口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睛中是帶著怎樣的緊張猶豫與糾結，卻直直看進了顧展心裡。

    單人床確實太窄了，是怎麼也睡不下兩個大男生的，肖越寧覺得有些尷尬，怎麼說也是自己留下顧展的，「要不你睡床吧，我睡了一下午呢。」

    「你留我下來就是讓我欺負病人的啊?」顧展坐到椅子，心裡估摸著坐著睡一夜湊合湊合。

    「你明天還訓練呢……」

    「你再這樣我去爬窗戶了啊。」顧展語氣裡帶了點威脅。

    倆人都不妥協，最後肖越寧執意把厚厚的被子鋪在地上給顧展睡，自己蓋著外套睡床上，自己的和顧展的兩件衣服蓋了個嚴實。折騰來折騰去，等他倆躺下已經接近12點了。

    黑暗中肖越寧側躺著看著床側，能看到顧展張牙舞爪的躺在被子上，長長的胳膊腿都伸了出去，「顧展你睡了沒啊?」

    「哎肖越寧，我發現你其實話挺多的，」肖越寧能看到顧展沒睜眼，「平時誰跟你說話看你都笑得特溫暖，但也沒看你主動去搭理誰，這才倆禮拜就有姑娘在背後打聽你了，但都不敢直接上來問你呢，她們哪知道你什麼都不會啊。」

    「我一般跟人話都不多。」顧展確實是他最近說過話最多的了。

    「那我是不是不一樣啊?」

    肖越寧想了一會，才低低的回：「嗯。」

    顧展確實不一樣，他想要這個朋友，在內心裡，肖越寧努力想擺脫的那些東西，也許需要跟高中以前不一樣的什麼來改變，他想試一試，試著接近別人。

    「你有沒有女朋友啊?」顧展又問了一句。

    肖越寧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慌，過了很久才說：「我沒交過女朋友。」

    顧展沒了聲音，肖越寧又問：「你交過麼?」

    等了很久顧展都沒有回答，肖越寧探頭看看才發現顧展已經睡著了。

    肖越寧翻了個身，也睡了，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啊?

    第二天早上，顧展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肖越寧從上方的床沿探出的半個腦袋，看到他醒了，笑著對他說：「你醒了啊，睡得怎麼樣啊?」

    顧展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他喜歡肖越寧這種自然流露的笑，心情很好的逗他：「本來能再睡一會的，結果我在睡夢中感受到了熱切的目光，你是不是偷看我很久了?怎麼，帥麼?」

    肖越寧翻回了身，不看他了：「我是正想叫你起床呢。」

    「你昨天晚上沒著涼吧?我後半夜覺得溫度下來了就把空調關了。」顧展伸了個懶腰，看了看表，五點半。

    「我一直蓋著衣服呢，我怎麼不知道你起來啊?」肖越寧剛才還想怎麼早上起來身上還出了點汗呢。

    「還說你下午睡了不困，夜裡睡得跟豬一樣。」顧展起來抻了抻胳膊腿，地上還是有點硬，睡得後背有些僵，「我得早點去宿舍門口等著他們出來混進去，你再睡會吧。」

    肖越寧也坐了起來，「我今天就回去訓練吧，我沒事了啊。」

    「不行，再歇一天，破訓練沒什麼好練的。」顧展沒給他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