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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9:19 作者: 小醋
    坦白說,這些日子以來,裴釗陽和她並沒有太注重避孕,以兩個人□□的頻率來看,懷孕的確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她的大姨媽卻一直每個月準時出現,不會是她的身體真的有什麼問題吧?

    大家正聊得開心呢,裴釗陽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眉頭皺了起來。

    能讓裴釗陽皺眉頭的事情,好像不多。辛阮有點擔心,深怕是公司又有了什麼問題,輕聲問:「怎麼了?」

    裴釗陽沉默了片刻,把手機遞到了辛阮面前。

    辛阮一看,是鄭南琪發過來的:釗陽哥,對不起,我沒臉見你,我知道錯了。

    徐立方用來攻擊華智的財務報表,是鄭南琪從財務部偷出來的,這件事情辛阮很早就知道了。但她也一直沒有去過問裴釗陽對這件事情的處理。她能理解裴釗陽對戰友妹妹的感情,也不想過多干涉。

    現在,鄭南琪這麼直白地請求原諒,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像是看出了辛阮的疑惑,裴釗陽緩緩地道:「華智科技以侵犯商業機密對她提起了訴訟,過兩天就正式開庭。」

    周三,辛阮和裴釗陽一起出現在了際安市大閘區法院的法庭里,列席了此次開庭,費鮑也在,一臉的凝重。

    辛阮一直以為,對於鄭南琪犯的這個錯,裴釗陽會嚴厲地訓斥鄭南琪,甚至斷絕關係,但她沒想到,裴釗陽居然會下這樣的狠手。

    但是裴釗陽說得很有道理,「這次絕對不能姑息,要不然她就會覺得犯錯沒關係,總會得到別人的原諒,她還小,未來的路還長,這次如果能夠真正得到教訓,說不定還能把她從歪路上拽回來。」

    這次華智科技除了以起訴鄭南琪,還同時以誹謗罪起訴了財尚雜誌,而罪魁禍首的徐立方和卜莎巴十分狡猾,只有辛阮的一段電話錄音,切實有效的證據太過薄弱,法務部最後商議後建議不要將他們列為共同被告。

    鄭南琪雖然只是偷走了財務報表交給了徐立方,但是,她的行為是造成公眾對華智科技信任崩塌的主因,又是公司財務人員監守自盜,此次華智科技的損失嚴重程度已經達到了刑事立案標準。

    法庭上,鄭南琪臉色慘白、形容憔悴,在聽完公訴人的舉證後忽然失聲痛哭了起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為……只是財務報表不會造成什麼後果……那人和我說要給釗陽哥的太太一點顏色看看……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沒想過要害釗陽哥……釗陽哥對我那麼好……」

    「身為財務人員,你的行為完全失去了職業操守,」華智科技的法律顧問就坐在公訴人身邊,不為所動,「你必須要為你的行為承擔後果。」

    裴釗陽在旁聽席上,面無表情地一語不發。

    辛阮安撫著握住了他的手。不得不承認,徐立方這一招的確很毒辣,不管鄭南琪會是什麼結果,對裴釗陽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那畢竟是照顧了這麼多年的妹妹,是死去戰友臨終前的殷殷囑託。

    「如果按照正常的來,她會怎麼樣?」辛阮忍不住問。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裴釗陽低聲道。

    旁邊的費鮑終於忍不住開口:「釗陽,我看她真的已經知道錯了,給她一次機會吧,看在她哥的份上。」

    裴釗陽沒有說話。

    辛阮有點不忍心了,抬手順了順他緊皺的眉頭,柔聲道:「照你的心意去做吧,怎麼樣都行,我沒有意見。」

    裴釗陽疲憊地用手撐住了額頭,沉吟了好一會兒,下去和法律顧問商量了一會兒,又重新返回,和費鮑說了幾句,轉身示意辛阮一起離開。

    「會判刑嗎?」辛阮回頭看了一眼,鄭南琪雙目無神地坐在椅子上,再也沒了從前那種傲氣逼人的模樣,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她應該是得到了教訓了吧,為了一份不可能有回應的愛情,為了心裡無緣無故的妒恨,幾乎毀了自己全部的人生。

    「華智科技會出一份諒解書,她在法庭上也真心悔過了,法庭應該會酌情輕判,估計會緩刑並處罰金吧,」裴釗陽輕吁了一口濁氣,「讓她吃點苦頭,自己在社會上磨礪些時候,我再找人暗中幫幫她,也算是對她哥有個交代了。」

    走出了法庭,一陣寒意撲面而來,辛阮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羽絨大衣;再一看,天空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子,落在羽絨服上發出了輕微的簌簌聲。

    「下雪了。」辛阮快走了幾步,驚喜地伸出手去,小小的雪子落在手心上,呆了片刻就融化了。

    大街上空氣雖然冷,卻很清新,裴釗陽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稍稍開朗了一些,攬過她的肩膀幫她擋風:「喜歡下雪?」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雪的?尤其在很少見到雪的江南地帶,這是上天恩賜的浪漫使者,是漫天飛舞的小精靈。

    「要是能下大就好了,下一個晚上,第二天就能白茫茫的一片了。」辛阮期待地道。

    「不可能,這天氣積不起來,到地上就化了。」裴釗陽觀察了幾秒得出了結論。

    真掃興。

    辛阮瞪了他一眼,忽然壞心眼地把衣袖上的雪子往他臉上抹去。

    裴釗陽一個本能就反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一拽,辛阮踉蹌了一步,毫無爭議地跌進了他的懷裡。

    辛阮不幹了:「犯規,你總是仗著你力氣大欺負我,不許動。」

    裴釗陽只好鬆開了手:「好好好,讓你欺負回來。」

    辛阮把他的臉捧住了往上一抬,命令道:「閉上眼睛不許睜開。」

    裴釗陽聽話地照做,雪子落在了臉上,涼涼的,漸漸化作了一滴細小的水珠。手被拉住了,辛阮牽著他慢慢往前走去,口中指示著,「左拐彎……小心有石頭……抬腿上台階……」

    沒過兩分鐘,辛阮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停了下來。

    「欺負完了嗎?」裴釗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覺得臉上被雪子化得濕漉漉的,他想擦一把。

    眼睫上痒痒的,被什麼溫熱的東西舔了舔,旋即落入了柔軟而溫暖的唇瓣。

    裴釗陽屏住了呼吸。

    唇瓣在眼睫上摩挲了片刻,一點一點地往下,在雪子融化的地方親吻著。四周的嘈雜聲一下子仿佛靜止了下來,濕漉漉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暖旖旎。

    「別難過了,」辛阮的唇到了耳畔,低柔地道,「和你沒關係,你不要自責了,你難過了,我也不開心。」

    心裡猛地一暖。

    原來,這樣難得的主動親昵,是為了紓解他因為案件而不快的心情。

    裴釗陽低低地應了一聲。

    「好啦,欺負完了。」辛阮滿意了,高興地摸了摸他的臉。

    裴釗陽睜開眼睛,只見辛阮站在一個高高的台階上,居高臨下,旁邊是一顆很大的香樟樹,可以擋住馬路上行人的視線,怪不得辛阮剛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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