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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9:19 作者: 小醋
    有一次障礙訓練時,幾個人要過一個近三米高的牆體,辛阮那個小組沒過,被罰留下來加強訓練,唐梓恬過來替她加油。

    辛阮的手臂沒有力氣,幾個組員照顧她第一個走她也上不了,這個團體訓練,只要一個沒走就算沒過,辛阮練了兩次,手臂越發酸軟,急得在一旁紅了眼圈。

    剛好有幾個執行任務的軍官從旁邊經過,全副武裝,一見她這副模樣,其中一個就教訓了她一句:「哭什麼哭,當兵怎麼能有嬌氣?」

    當時辛阮含著眼淚瞪了他一眼,卻沒看清那人長得什麼模樣,只記得那人戴的鋼盔帶子勒得分外緊,皮膚被曬成了蜜色,說話的氣勢奪人,就算在這個充滿男性荷爾蒙氣息的軍營也十分醒目。

    「對啊,就是他!」唐梓恬在電話里興奮地道,「你忘了嗎?他後來替你們小組示範了一下怎樣過障礙牆,跳下來的時候就和那天在度假村里一模一樣,太帥了!」

    的確,那個示範的身影太帥了,以至於她回到寢室還很興奮,拿出素描本把當時的那一瞬間畫了下來,結果沒準時熄燈,被查軍紀的教官抓了個正著,素描被沒收了。

    後來聽說,那人並不是軍營中負責軍訓的教官,軍區某部執行任務臨時過來找部隊首長,據說年輕有為,全軍區個人素質比武第一名,前途不可限量。

    後來她會畫畫的名氣不脛而走,到了軍訓結束的時候,教官們都讓她來畫張素描留念。

    後來,那曾經讓她驚艷的一躍被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漸漸沖淡,塵封在了她的記憶深處。

    難道,那個人就是裴釗陽?

    難道,那時候他就喜歡上了她?

    那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在她面前過?也沒有追求過她呢?

    辛阮既是茫然又是欣喜。

    從裴家出來的時候,她一時興起,打車去了那時軍訓的軍營。軍營在際安市的郊區,開車將近一個小時。

    軍營還是老樣子,大門用高高的鐵柵欄攔著,門口有執勤的士兵,地上畫了醒目的黃色標語:軍營重地、閒人勿入。

    她也不敢靠得太近,在旁邊的圍欄邊往裡張望了兩眼。

    操場上有幾隊士兵在操練,背心已經濕透,汗水不斷地從臉上滑落下來,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辛阮的腦中自動將裴釗陽的臉安到了這群士兵身上,遙想著當年裴釗陽在軍營渾汗如雨的矯健英姿,忍不住一陣心馳神往。

    「喂,那姑娘,你在那裡幹嗎?」有人在她身後喊道,「快離開,這裡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

    辛阮縮了縮脖子,趕緊轉身道歉:「對不起,我馬上就走。」

    「小阮,你怎麼在這裡?」

    辛阮站定了一看,只見費鮑和一個軍官站在遠處驚愕地看著她。

    費鮑是過來探望戰友的,以前一個部隊的戰友因為傷病退居了二線,調到這裡當了軍官。

    這可真是巧了,辛阮表示自己以前曾經在這裡軍訓過,特意過來懷舊,戰友一聽,索性替她辦了登記手續,帶著人一起進去參觀了。

    裡面沒什麼大的變化,前面是駐紮的一個部隊,後面是一個大型的校外軍訓基地,現在沒有學生,基地看起來空蕩蕩的,營房倒是刷新過了,操場也有了塑膠跑道,唯有那堵曾經為難過她的障礙牆還是一樣地高聳在原地。

    「釗陽替你們軍訓學生示範上牆?」費鮑很是意外,「他從來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居然會這麼出風頭?」

    辛阮心裡甜滋滋的,很想知道裴釗陽從前的往事:「他沒和你們提起過嗎?」

    「沒,我那會兒都不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費鮑邊說邊想,猛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他那會兒有陣子的確神神秘秘的,經常在紙上塗塗畫畫的,我們都以為他談女朋友了,逼著他交代。」

    「塗塗畫畫?」辛阮納悶了,裴釗陽好像沒這個喜好啊。

    「就是在紙上寫人的名字,我偷瞄過一眼,不過沒瞧見寫的是誰,他當寶貝一樣的,誰都不讓看。」費鮑回憶了片刻,「後來沒過一兩個月,那股子神秘勁就沒了,我私下裡問過他,是不是姑娘變心了,他說不是,說人家壓根兒不喜歡他,斷了心思了。我天,那姑娘不會就是你吧?我說小阮,你可太沒眼光了,我們釗陽,那可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哪個姑娘不喜歡?當時你們倆要是談上了,能有徐立方什麼事啊。」

    辛阮給氣樂了。

    裴釗陽這都是什麼腦迴路啊?他都從來沒和她表白過,怎麼知道她不喜歡?

    不過,轉念一想,辛阮也釋懷了,當初裴釗陽要是追她,還真不一定追得上,她當時喜歡的男生類型,還真不是裴釗陽這樣的。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聊,話里話外都是裴釗陽。

    辛阮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裴釗陽那些她沒能參與的過往,知道那個男人曾經的喜好、脾性,在心裡重新勾勒出男人最豐滿最動人的輪廓。

    作畫的瓶頸仿佛一下子就突破了。

    辛阮重新又回到了靈感泉涌的時候,創作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當天回家後就勾勒出了新稿的輪廓,一直畫到了晚上十點,微信里裴釗陽的消息提醒響起,她才從牛頭山小妖精們的聒噪中抽出身來。

    低頭在屏幕的頭像上親了一下,辛阮和往常一樣矜持打下了兩個字的回覆:晚安。

    立秋這節氣簡直就是名不副實,名為入秋卻沒有帶來一絲涼爽,連著幾天,最高溫度還是維持在三十□□度,大中午的烈日炎炎,簡直就出不了家門。

    唯一比盛夏好一點的是早晚稍稍舒適了一天,風吹在身上沒有那種悶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了。

    據說,這就是秋老虎。

    把圖稿發了微博,辛阮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裴釗陽不在,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人逼著她早睡早起了,昨晚她修圖修到了半夜才睡。

    糖渣渣把自己蜷成了一個毛團,頭頂的一朵花杵在白色的毛團中,狐狸眼半眯著,特別魅惑;大毛光著膀子在劈柴,汗珠滴了下來,在陽光下閃爍出光芒。

    「花花說要下蛋孵個小斑鳩,我也想生個小狐狸精。」

    揮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斧子劈得歪了。

    「可是,她說,得有愛才能生小狐狸精,愛是什麼呀?」

    大毛擦了一把汗,摸了摸她的毛:「我給你去燉個雞湯。」

    糖渣渣發脾氣了,在院子裡一陣亂竄,撞翻了大毛堆好的柴火堆,最後氣哼哼地在院子門口化成了人形,一條雪白的長尾巴拖在身後傲然豎了起來。

    「我去找愛了,你一個人慢慢劈柴吧。」

    大毛眼睜睜地看著糖渣渣的背影離去,心裡默默地畫外音:愛就是你啊……

    半個小時不到,評論爆了:

    臥槽,大毛你別悶騷啊。

    愛就大膽說出來!

    抱走我們糖渣渣,渣男不約。

    也是醉了,說一句喜歡你就有這麼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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