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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9:19 作者: 小醋
    咖啡苦澀,回味片刻卻又有一股暗藏的余香。

    或者,生活就是這樣,苦澀的盡頭會露出希望的曙光。徐立方於她,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她身邊的人,是裴釗陽。

    「我受不受苦,在你簽下離婚協議的那一天,就和你沒關係了,」辛阮站了起來,淡淡地道,「你不要再打擾我,而且,我已經再婚了。」

    「什麼?不可能!」徐立方失聲叫道,猛地撲了上去抓住了,眼神驟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辛阮猝不及防,猛地後退掙脫了他的手,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你……你要幹什麼!」她警惕了起來,徐立方在外面向來自持身份,很少失態。

    徐立方臉上的肌肉幾不可察地在顫抖,手指抓著椅背,青筋暴起、骨節泛白,良久,他從齒縫中吐出幾個字來:「裴釗陽?」

    辛阮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徐立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在努力壓抑著體內的怒意,臉上的神情變幻。

    店員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開始頻頻向他們注目了過來。

    「你們倆為什麼……會這麼快……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徐立方困難地擠出了一句問話來。

    辛阮愕然,片刻之後她憤怒了:「徐立方你的腦子裡都是什麼?你是不是又在懷疑我婚內就和別人勾三搭四?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你跑了以後才認識的!」

    徐立方死死地盯著她,唯恐錯過了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良久,他整了整衣領輕笑了起來,看向辛阮的眼神溫柔,重新變回了那個斯文的深情男人,就好像剛才那個可怕的徐立方只不過是辛阮的幻覺。

    「小阮,你被騙了。」他徐徐地道,「裴釗陽絕對不可能是真心愛你的,他說的每一個字你都不要相信,他視我為仇敵,曾在別人面前誇下海口要搞垮我,不僅是事業,還有家庭。這人手段卑鄙、心狠手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被他蒙蔽,也情有可原。我不會放棄的,我等著你醒悟的那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裴哥哥,咱們懟他!

    裴釗陽:……

    裴釗陽:誰讓你放這個瘋狗出來的?!

    -

    第29章 倒春寒(二)

    畫展很成功, 聚會很歡暢。

    網友們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又經歷過T國的驚魂, 初見的陌生很快就被七嘴八舌的熱絡打破了,紛紛說著別後的近況。

    有好幾個人居然早就知道了辛阮在微博上的名氣, 「微博上的耳元和你的網名一樣, 我們都在猜測會不會是你, 又不敢貿貿然上前相認,這下好了, 說出去也可以吹吹小牛了, 我們認識微博的大v。」

    辛阮被鬧了個大紅臉:「你們別取笑我了, 那都是鬧著玩的, 哪像你們,一個個都有自己的事業了。」

    除了關隘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另外幾個朋友有放下繪畫另行創業的, 有開了畫廊、畫室生意興隆的, 還有一個在美院留校做了助教。

    「你可別妄自菲薄,鬧著玩的都能在網絡上闖出名氣,擱我們誰都做不到,」關隘笑著說,「好好畫, 這次別輕易放棄了。」

    聚會結束,告別朋友們坐上了計程車,辛阮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和朋友歡鬧時能忘記煩惱,然而一旦安靜獨處, 徐立方的話就無法控制地在腦海迴響,讓她心神不寧。

    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從結婚開始就盤踞在心頭的狐疑再次抬頭。

    裴釗陽為什麼會和她結婚?

    一個身家過億、家族興旺的商界大亨,怎麼就會看上她這麼一個四面楚歌的失婚女人?難道真的和裴釗陽對她外婆和爸爸說的那樣,對她在酒吧一見鍾情之後神魂顛倒難以自拔?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如果照徐立方所說,裴釗陽只是因為她是徐立方的妻子,所以才想方設法迷惑她,為的是讓她徹底愛上自己,以此報復徐立方,讓他痛苦一生。

    用感情當做報復的手段,那也太卑鄙無恥了。

    裴釗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她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

    回到家裡,裴釗陽已經在了,手裡拿著一本冊子饒有興致地翻閱著。

    一見她進來,裴釗陽朝她招了招手:「快過來看。」

    辛阮過去一瞧,是一本T國旅遊推介手冊,上面印著古老的皇宮、神秘的寺廟,還有T國獨特的自然風光。

    「挺美。」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我們去度個假怎麼樣?」裴釗陽提議。

    辛阮搖了搖頭,她對那個國度心有餘悸,再度重遊需要勇氣。

    裴釗陽凝視著她,有點遺憾地問:「為什麼不想去?」

    「這陣子你不是很忙嗎?」辛阮提醒道。

    裴釗陽一想也是,公司的業務在占領歐洲市場後開始向另外兩個州拓展,最關鍵的是牡丹X6的研發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即將量產。這款手機採用了多項國際先進科技,和多個跨國公司有業務往來,公司高層都對它寄予了厚望,希望它能成為華智科技甚至國內手機中里程碑式的產品,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差錯。

    「那就等七八月吧,剛好可以去看那裡的水燈節,」裴釗陽翻到了另一頁,彩圖上,一條彎彎曲曲的長河上綴滿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好像一條舞動的長龍,「這一天他們的瞰巴河上會飄滿水燈,非常漂亮。」

    辛阮有點心動,可是,一看到那條瞰巴河,她就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的疤,猶疑著問:「不會……再有什麼政變動亂吧?」

    眼角被輕舔了兩下,小疤痕這裡又被吮住了。

    裴釗陽好像對這一處小小的瑕疵特別感興趣,無論是情動時還是空閒時,都喜歡褻玩一二。

    「不會,而且,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良久,他才轉換了目標,湊到了她的耳畔,一邊啞聲許諾,一邊開始戲弄她的耳垂。

    辛阮被他弄得發癢,笑著往他懷裡躲。

    正鬧著呢,裴釗陽的手機響了起來,辛阮推了他一把,趁機逃了開去:「我給你削個蘋果。」

    裴釗陽拿起手機一看,是鄭南琪打來的。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陣子鄭南琪和他的聯絡好像頻繁了很多,除了微信,電話也總是有事沒事地過來問候兩句。

    上次答應辛阮之後,他就在琢磨怎樣暗示一下這個妹妹,想來想去,他說話太過嚴肅刻板,萬一要是小姑娘對他沒這個心思,到時候就尷尬了。最後他和費鮑商量了一下,費鮑和鄭南琪也親,平常說話大大咧咧的,邊開玩笑邊提醒一下,這事也就過去了。

    難道費鮑還沒提醒鄭南琪?

    他一邊想一邊接通了電話。

    「釗陽哥,是我,」鄭南琪歡快的聲音在聽筒里響了起來,「在幹嘛呀?」

    「在家。」裴釗陽簡潔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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