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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9:19 作者: 小醋
辛阮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手疼。」
裴釗陽愣了一下,低頭一看,只見辛阮如凝脂般的手腕已經紅腫了起來。
剛才制住辛阮的時候力氣沒控制好,把人弄傷了。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迅速站了起來,到冰箱裡翻找了片刻,拿出了一包冰凍的湯糰,用紙巾包了按在了手腕上。
「還有這裡。」辛阮指了指膝蓋,控訴著。
裴釗陽飛快地把褲腿卷了起來,果然,膝蓋上青了一塊。
壓著辛阮的時候,他已經儘可能地收著勁兒了,卻沒想到,辛阮還是嬌滴滴地受了傷。
「以後我再弄疼你,你抽我,」他斷然道,「我給你去買個□□來,你叫一聲,我肯定不動,讓你抽。」
辛阮「噗嗤」一聲樂了,想想不對,又含著淚花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含嗔帶惱,那如點漆般的墨瞳剛剛被淚水浸潤過了,仿佛一汪初融的山泉般澄澈婉轉,眼波流轉間,裴釗陽只覺得體內一陣酥麻傳來,身體瞬間可恥地有了反應。
他狼狽地別開了眼去,調勻了一下呼吸,平復著體內的躁動。
「算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辛阮的聲音輕若蚊蠅,她心裡懊惱,為著剛才她不夠冷靜的口不擇言。
仔細想想,裴釗陽說的話其實很有道理,拋開他為她做的那些事情不提,離婚硬把人塞給唐梓恬,別說裴釗陽做不到,就連唐梓恬也會認為受到了侮辱吧。剛才她的念頭的確太衝動太孩子氣了。
裴釗陽愣了一下,欣喜若狂:「不離婚了?」
辛阮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看這架勢,想離也離不了啊。
「以後也都不許提這兩個字了,」裴釗陽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辛阮的臉上有點掛不住,勉強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以後再說吧。梓恬那裡,我也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一想到唐梓恬,她的情緒重新低落了起來。
裴釗陽的眼神一黯。
看著眼前的女人,他平生頭一次嘗到了心裡沒底的滋味。
不能再慢下去了。
唐梓恬就是冒出來的第一個意外,再讓辛阮再漫無邊際地適應下去,不知道還要橫生什麼枝節。
這一晚上鬧騰得,辛阮渾身上下又酸又痛,回到床上又給唐梓恬發了一條消息,最後問了俞俏俏兩個人的情況,得知沒什麼大礙,這才輾轉反側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十點多的時候,唐梓恬發了兩條語音過來,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一條道歉說她昨晚發酒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胡說八道,讓她別放在心上。
「裴釗陽的事情你忘了吧,太丟臉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記起來。」
第二條語音里,她說得很輕描淡寫。
辛阮反覆聽了兩遍,心情卻半點都沒有舒暢起來。
顯而易見,唐梓恬並沒有釋懷。
她遲疑了片刻,在對話框裡打了一行字:晚上過來嗎?
沒一會兒唐梓恬就回復過來了:會過來的。
辛阮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一點。
晚餐定在了一家民安路上的私房菜館,這家私房菜館菜品精緻美味,老闆娘也很和氣,她們三個人時常在這裡聚餐。辛阮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五分鐘到,俞俏俏已經在了,坐在位置上朝她招手:「小阮,這裡。」
辛阮坐了下來,兩個人湊在一起點好了菜,一看,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唐梓恬還沒有到。
俞俏俏忍不住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我還從來沒見過梓恬這麼失態過。」
辛阮有口難言,這種事情,唐梓恬自己不說,她怎麼能拿來到處宣揚?
俞俏俏記掛這件事情都快一天一夜了,到現在還摸不著頭腦,又拿這兩個好友沒辦法,只好氣恨恨地掐了一把她的腰:「瞧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嘴巴比蚌殼還嚴實,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啊!」
高跟鞋的「噠噠」聲響了起來,唐梓恬來了。
她今天也細心打扮過了,臉上已經沒有半點昨晚宿醉的狼狽,看上去神采奕奕:「哎呀我遲到了,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我們部門聚餐,我好不容易准假溜出來一會兒,等會還要過去。」
「什麼呀,」俞俏俏不幹了,嗲嗲地晃了晃唐梓恬的衣袖,「不許去,咱們先約好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要吃飯要工作,哪像你們,都是一個個天生的小姐命,得老天眷顧,小阮,對吧?」唐梓恬笑著道。
這話里能聽出那麼幾分味道來。
辛阮定定地看著唐梓恬,心頭酸澀。
她做不到像唐梓恬那樣能說會道地裝若無其事,舉起杯來道:「對不起,梓恬,俏妹兒,我結婚了沒告訴你們,是我不對,先自罰一杯。」
把飲料一飲而盡,耳邊便傳來了俞俏俏的驚呼聲:「我的個老天爺啊,我的耳朵壞掉了嗎?真的假的?你結婚了?誰?什麼時候?」
唐梓恬沒接腔,悶頭夾了兩筷菜,維持著嘴角的笑容。
「沒告訴你們,是我自己的小心思,一來我剛離婚就結婚,覺得挺沒臉的,」辛阮自嘲地笑了笑,「二來這段婚姻能持續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說不定明天就又離了,我就索性自欺欺人,能瞞多久是多久。」
俞俏俏心疼地抱了抱她:「誰說的?一定否極泰來,哪能回回都這麼倒霉?」
「新婚快樂,」唐梓恬舉杯來在辛阮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以後還要靠你老公多多提攜,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俞俏俏吃了一驚,狐疑地看了她們倆一眼:「到底是誰啊?」
唐梓恬站了起來,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裴釗陽,以後你要做節目,請這個大佬多幫幫你,一定一片坦途。好了,我先走一步了,以後再約。」
俞俏俏剛喝了一口飲料,「撲」的一聲噴了出來,連連咳嗽,眼睜睜地看著唐梓恬的身影消失在了隔斷邊。
旋即,她一拍腦門倒在了椅子上,氣若遊絲地道:「我……明白了……我的金龜婿目標啊……又少了一個了……」
饒是辛阮心事重重,也被她逗得笑了起來:「成天聽你嚷嚷釣金龜婿,也沒見你有什麼行動。」
「你不知道我就是嘴皮子厲害嘛,」俞俏俏也樂了,「不像梓恬,那是行動派的,現在我明白了她昨晚為什麼這麼失態了。」
辛阮有些尷尬,又有些納悶:「你怎麼知道的?」
俞俏俏嘆了一口氣,回想著從前的蛛絲馬跡分析著:「慈善年會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梓恬看裴釗陽的眼神不太一樣,那和她以前那種專業素養有差別,太熱烈了。這種事情你別太在意了,她和裴釗陽又沒談,你也不是挖了她的牆角,也沒什麼對不起她的。梓恬這個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要強好勝,一時接受不了,等她慢慢想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