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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8:20 作者: 五香鹹魚
    「膠囊沒有了……」虞瑜話說到一半,發現杜栩表情不太對,「你怕苦?」

    「開玩笑!怎麼可能!真男人從不怕苦!」 杜栩三連否認。

    虞瑜勾起嘴角,好像小孩子發現了喜歡的玩具,笑得杜栩膽戰心驚,縮在被子裡宛如一隻瑟瑟發抖的鵪鶉,他看著虞瑜出去鼓搗一會兒,回來時手上端著兩盤煎餃和一杯咖啡色的不明液體。

    兩人吃完飯,虞瑜試了試藥的溫度,把杯子遞過去,「溫度正好,喝吧。」

    杜栩顫顫巍巍地把杯子舉到嘴邊,不明液體即將入口的時候突然放下,再三確認:「這裡面,沒放別的什麼吧?」

    「沒有,你喝吧。」虞瑜一本正經地說,雖然他嘴角揚起的弧度不超過三十度,但眼角眉梢透出來的愉悅證明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好得要上天了。

    杜栩痛苦地閉上眼睛,為了博男朋友一笑,這杯別說是不知道加了什麼的感冒沖劑,就算是醬油陳醋可樂大雜燴,也得一口悶。

    他帶著英勇就義的悲壯重新把杯子送到嘴邊,半杯沖劑以最快的速度流進食道,在口腔中停留的時間不足十秒,卻留下滿口甜味。

    杜栩茫然地看著手裡的杯子,懷疑它被施了魔法。

    「加了點兒蜂蜜。」虞瑜倒騎著椅子,下巴搭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放心,不影響藥效。」

    杜栩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小天使扇動著閃閃發光的金色翅膀,小天使對他舉起金色的神箭,Biu地一下射中他的心臟。

    「……寶貝兒我愛你!」

    杜栩皮糙肉厚,抵抗力強,一杯感冒沖劑下去,睡上幾個小時除了嗓子還有點干,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虞瑜對他這種不可思議的身體素質表示驚訝,驚訝之後一本作業拍到桌子上,讓杜栩後悔為什麼不再裝病多躺一會。

    「虞老師,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杜栩半死不活地寫完第二張卷子,「最後一道大題和我五行相剋,我真的不會做!」

    「看出來了。」虞瑜把他上一張卷子錯誤的地方用鉛筆圈出來,「還行,有進步……起碼最後一題你能得兩分。」

    「真的?」杜栩眼睛瞬間亮了。

    「你猜答案挺准,換個人來的話可能還會多猜個負二——這是一道典型的陷阱題,顯然你正二的智商救了你的命。」

    杜栩捂著碎成餃子餡的心臟感慨,他男朋友連損人都這麼可愛。

    微信的提示音暫時拯救杜栩於數學和虞老師的毒舌之中,杜母給他發了條微信。

    【老媽】:兒砸作業寫了多少啊?昨晚睡得怎麼樣?今天的晚飯有香辣牛肉乾,你帶小瑜過來吃完飯再寫作業吧?

    杜栩憤怒地把手機摔到床上,抓起外套往身上套。

    不但三句話不離寫作業,還偏偏在他嗓子不舒服的時候做香辣牛肉乾,果然是親媽!

    超大號的保溫飯盒已經被虞瑜刷乾淨了,他用軟布擦乾表面的水珠,裝進塑膠袋裡,「你回去吧,過年總在外面呆著也不好。」

    杜栩想到家裡的熊孩子鐵三角,臉有點綠,「寶貝兒,說好了不寫完作業不放我走的呢?你這麼出爾反爾真的好嗎?」

    「非常好,滿分。」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杜栩想起來昨天從熊孩子那看到的耍賴招數,現學現賣,委屈巴巴地扒著虞瑜房間的門框,「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是,我移情數學作業了。」虞瑜強行掰開杜栩的手指把人拖出來。

    大門口傳來碎金屬輕微碰撞的聲音,虞瑾回來的很不是時候,她推門進來把背包扔到鞋柜上,看見自家堂弟在客廳里和一個陌生帥哥拉拉扯扯,不禁一愣:「你誰啊?」

    杜栩也很懵:「我也想問你。」

    虞瑾打量著杜栩,杜栩也在打量她。

    這姑娘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看起來和虞瑜有點兒像,應該是虞瑜的堂姐,但看起來沒有他男朋友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反而從裡到外透出一股刻薄氣,讓人親近不起來,怎麼看都不像姐弟。

    還是我男朋友可愛,杜栩想。

    虞瑾姑娘沒有辜負杜栩的判斷,瞪著虞瑜,一張嘴半個象牙都吐不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往家裡帶,你以為這是你家嗎?」

    虞瑜眼睛一抬:「難不成還是你家?」

    亂七八糟的人:「……」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人才,兩句話就能醞釀出腥風血雨的前奏。

    杜栩收回前言,他現在相信這兩人絕對有血緣關係。

    他覺得自己應該緩和一下氣氛:「虞小姐你好,我叫杜栩,是虞瑜的男……呃,男性朋友。」

    「廢話,不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嗎?」虞瑾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杜栩。

    杜栩:「……」

    他有些明白為什麼虞瑜總看他堂姐不順眼了——這要是個男的,他可能已經忍不住動拳頭了。

    虞瑜回屋找了件厚外套,抓了鑰匙和手機對杜栩說:「走吧,我送你。」不等杜栩回答他就拽著人出門,「嘭」的一聲摔上門。

    杜栩剛才從虞瑾身邊經過時,注意到她側臉沒被口罩遮住的部分有點腫,「她的臉……」

    「我打的。」虞瑜一抬眼睛,沒好氣地說,「誰叫她嘴欠。」

    這位祖宗真的是從一而終貫徹「打人打臉」的原則,從找茬打架的高奇斌到校外搶劫的小流氓——唯一一個沒被打臉的還落了個「下//體損傷較重」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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