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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21:01:48 作者: a榮
    宋柚低頭看石語菲,一束暖光落在石語菲臉上,溫柔得讓宋柚心酸,她揚起頭,脖頸修長,像個傲氣的白天鵝,「你太小瞧我了,這就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婚禮,嫁給誰無所謂,我不難過,沒必要。」

    見她這麼灑脫,石語菲一肚子話也不知如何說。

    正聊著天,化妝間的門被季時淮助理推開。

    「宋小姐,這是季總讓我送過來的,交代婚禮服飾您根據自己喜好來選。」

    助理把蓋著綢布的托盤放在化妝桌上,朝眾人點了下頭,便關門出去了。

    「什麼東西啊。」

    一屋子人全圍過來,連化妝師也一臉懵。

    宋柚和石語菲對視一眼,在眾人翹首以盼下,把綢布掀開,掀開的那一刻,一屋子人倒吸一口氣。

    宋柚直接怔愣,這是她距今為止最無防備的時候,呼吸下意識屏住,腦子嗡嗡的。

    托盤上放著一頂金絲瑪瑙鳳冠,不需要任何燈束裝飾,這頂鳳冠便輕易吸引人視線,一百多枚紅藍寶石,珍珠五千多顆,是明代金銀工藝的巔峰之作,非常有歷史意義。

    宋家當年耗了巨資拍下來,奶奶當初瞧不上黃予梅出身,也瞧不上宋柚是女兒身。

    黃予梅照顧奶奶大半輩子,奶奶臨去世才看到黃予梅的真心,並把這頂鳳冠傳給了黃予梅,這是黃予梅熬了大半輩子才熬出來的信任,被宋政無情地拿去拍賣了。

    ——柚柚,等你長大了,媽媽就把這頂鳳冠給你當嫁妝,你戴著它出嫁,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尊貴最幸福的新娘。

    這句話就像是對幸福的一種解讀、信仰,在宋柚年幼的心裡生根發芽,又被現實腐爛。

    這頂鳳冠對宋柚的意義只有黃予梅和石語菲知道。

    石語菲反應過來,小聲解釋:「去年季時淮找我要魚頭湯配方,問我你最喜歡什麼,我記得你是想跟他聯姻,那時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想著你們結婚,他要是把鳳冠拍回來,也算有心,柚柚,季時淮心裡是有你的。」

    「真的好漂亮!」

    「太美了吧!」

    「今天不是婚紗嗎?怎麼整古風?」

    一屋子人竊竊私語,難掩興奮,恨不得眼珠子貼鳳冠上,就連見過大場面的化妝師團隊,無不羨慕,「季家出手就是不一樣,這頂鳳冠少說好幾億吧。」

    不知是誰開了窗,燥熱風席捲而來,宋柚猛地回神,神情趨於平靜,淡淡道:「還是穿婚紗吧,劉盈,你把這個收起來放保險箱裡。」

    「真不戴啊?這裡還有配套的手工禮服呢。」姐妹們惋惜。

    石語菲說:「那就收起來吧。」

    金絲瑪瑙鳳冠的熱度在宋柚不咸不淡態度下,掀了過去,沒人再提。

    十點婚禮正式開始,這場豪門世紀大婚禮場面宏大,商業大亨、各界名人、人士,就連政界的人也來了不少,這是寧城近20年來最盛大的場面。

    宋柚穿著婚紗,手裡捧著花等在門後,石語菲問她緊不緊張。

    其實就挺麻木的,宋柚不想影響任何人心情,無所謂地聳肩。

    隔著一個門板能聽見大廳的喧鬧,還有主持人調侃新郎的笑聲。

    一段特別激動的音樂後,宋柚面前的門開了,門的另一端是白色西裝的宋政,還有數不盡的人頭。

    盡頭站著一個挺拔身影。

    「去吧,柚子。」石語菲推了宋柚一把,不知為何心裡難受極了。

    宋柚猛地回過頭看石語菲,就好像看到自己的後半生在身後,再轉回頭,未來的路就像在自己腳下。

    不真實,緊張、排斥。

    第58章 黑化

    「有請新娘父親挽著新娘上台, 把新娘交給我們迫不及待的新郎。」主持人適時調侃,引起鬨然大笑。

    宋柚在所有人注視下,一步步走向宋政,挽住宋政胳膊, 宋政就像所有為人父, 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割離的不舍,不管再怎麼爭吵, 終究是血溶於水的父女。

    地上鋪了滿地鮮花, 她今天是全場最美的女人, Dior設計總監親手做的婚紗, 刺繡上全是碎鑽,白金底座的皇冠, 鑽石珍珠發著流光。

    宋柚拖著長長婚紗,透過頭紗看到舞下泣不成聲的黃予梅和宋樂晴,曾經因為破產遠離他們的親戚,一個個都來了, 無人不羨慕宋柚嫁入豪門。

    直到看到舞台盡頭一身白色西裝的季時淮時, 她才終於對結婚有了實感, 不再是麻木, 而是對這場充滿算計的婚姻生出彷徨。

    她並不像表面那樣無所謂。

    舞台終到了盡頭。

    季時淮西裝革履, 脖子上繫著領結, 黑髮往後打理, 露出那雙深邃黑眸, 靜靜看著她,朝宋政伸出手。

    宋政情緒有點沒克制住, 微哽道:「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對她。」

    「放心吧, 爸。」季時淮再次示意宋政。

    催什麼催!

    宋政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女兒的手交給季時淮,季時淮輕輕捏住她,嘴角眉梢霎時盪起笑意,又故作冷靜地垂首。

    感到著掌心的力量,宋柚的心不知為何一點點下沉,像個缺魂的人和季時淮走完婚禮流程。

    所有人的悲喜都成了一部電影,只有宋柚處於完全脫離的狀態。

    「是不是很累?」季時淮趁嘮叨的主持人說台詞,在她耳邊輕語。

    歡鬧現場,他聲音輕輕的,摻著化不開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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