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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21:01:48 作者: a榮
    男顧客像被大餡餅砸到頭,暈乎乎,接過黑色卡片,故作鎮定道:「佳迪西餐廳的服務質量這麼高。」

    前廳經理:「......。」

    王新鋒看也不看男顧客,恭敬地示意季時淮,「走吧,二少爺。」

    餐廳里還放著莫扎特優雅的鋼琴曲,看了全場的吃瓜群眾,從一開始可憐服務生再到此刻的驚掉下巴,像是親眼目睹了一場王子流落民間被惡人羞辱又閃亮登場的遊戲。

    不要隨便瞧不起服務生,有可能是離家出走或者體驗民間疾苦的馬甲王子。

    男顧客傻眼了,在王新鋒毫不客氣的冷視下,手裡的黑色卡片燙如火燒,著急忙慌地跑了,生怕晚一步,就被這些權貴人家報復。

    季時淮跟著王新鋒上了二樓,前廳經理一路護送,膽戰心驚看了好幾眼二樓。

    一樓恢復平靜,二樓卻陷入一場死沉的低氣壓。

    全景觀落地窗,比一樓視野更廣,不僅能瞧見經濟中心,還能盡收寧城的大街小巷,人像螻蟻一樣遍布角落。

    二樓空無一人,只有一張桌子坐了人,顯然是包了場。

    「大少爺,二少爺來了。」王新鋒朝桌前的人說了一聲,便悄悄走遠,留給兩兄弟私人空間。

    季時淮看著那人,低頭喚了一聲:「哥。」

    季紹顯雙手疊在膝蓋上,西裝襯衣熨帖,沒有一絲褶皺,身上帶著金字塔頂端與生俱來的氣場,聲線和季時淮有些像,「坐下吧。」

    季時淮站在一旁沒動,終於在季紹顯不輕不重地逼視下入座,他看著桌上沒用幾口的精美食物,又把目光虛放在連綿的夜色中。

    夜色朦朧,城市像蟄伏的獸,讓人有一點喘不上氣。

    季紹顯不咸不淡地問:「為什麼在這裡?」

    聲音沒什麼起伏,但質問和威壓藏在話里。

    搭在桌布下的手微微使力,季時淮臉上平靜道:「幫朋友頂班。」

    季紹顯輕笑,「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

    季時淮面色一緊,緩緩對上季紹顯的視線,他看到季紹顯臉上的嘲諷笑意,手越發用力攥緊。

    「我幫你,不是因為你是我弟,是因為你身上流著季家的血,你要作賤自己,別讓季家蒙羞。」

    季時淮黑眸凝聚了一場巨浪,又歸於平靜,他的目光錯落在任何一個地方,就是不再與季紹顯直視。

    季紹顯每個表情就像尺子刻出來,完美地讓人害怕,他面無表情道:「體外膜肺氧合第四代的半成品研究項目,我會幫你拿到。」

    季時淮表情自始至終有一種低沉的平靜,直到這一刻,他的肩膀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彎,「我只有1億......。」

    「呵。」季紹顯又笑了,同季時淮七八分像的面容,有如出一轍的冷感,甚至比季時淮還要顯出幾分漠然,「對,你只有1億。」

    腿上的白巾被季紹顯扔在桌上,白巾沾了海鮮湯汁,海鮮都是從日本沿海空運而來,他站起身,氣場凌人,居高臨下問:「最後問你一句,畢業後回去嗎?」

    季時淮脊背驟然一彎,他垂著腦袋,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心口也被堵住,眼眶莫名紅了。

    季紹顯沒法看到他的表情,把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輕笑道:「也是,你有什麼臉回來。」

    季紹顯走了一步,又停下,「上個月你打電話給孫助,我正好在非洲出差,聽到孫助說你打架進局子,我當時就在想,你終究是換皮不換骨。」

    季時淮眼裡聚集的潮濕堆成了浪花,暗暗墜落,無聲無息。

    第28章 勾搭

    宋柚頂著潮濕的頭髮, 裹著睡衣,肩上搭著浴巾,像是從水裡撈出來,半濕不干地敲季時淮家門。

    從佳迪西餐廳回來後, 她實在太累, 迷迷瞪瞪窩沙發睡了一覺,這一覺直接睡到十一點, 渾身黏糊糊, 洗澡半途, 好巧不巧淋浴噴頭壞了, 只能隨便抹一把,帶著零星沒衝散的泡沫來找季時淮求救。

    哪知敲了幾下門, 沒人應。

    穿堂風一過,宋柚雞皮疙瘩頓起,冷不丁打了幾個噴嚏。

    如果沒記錯,那會迷迷糊糊睡醒時, 仿佛聽到季時淮回來了。

    宋柚有備而來, 直接給季時淮撥了一通電話, 下一秒, 隔著輕薄的門板, 電話鈴聲叮叮從屋裡鑽出。

    意識到季時淮故意不開門, 宋柚本就因為一身潮濕心煩, 這會更是扭著一股勁, 把門拍得震天響。

    鄰居的那條大黃狗特別捧場的叫喚,配著敲門聲, 寂靜的走廊跟演奏交響曲似的。

    估計也是怕街坊鄰居一會全跑出來控訴,紋絲不動的門終於開了。

    今夜季時淮屋裡破天荒只開了一盞壁燈, 屋裡幽暗,他站在玄關處,臉龐隱在暗處,讓人看不清神情,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壓抑。

    這副畫面實在太過突然,宋柚一時怔愣住。

    他不是有黑暗恐懼症嗎?

    「有事嗎?」季時淮率先開口。

    宋柚回神,裹了裹身上的浴袍,神態自然地說:「我浴室的噴頭壞了,向你借下浴室用用。」

    她語氣自然而然,坦蕩地讓人覺得天下人就應該理所應當圍著她轉。

    「有意思嗎?」

    「你說什麼?」宋柚借著走廊燈,終於注意到他冷冰冰的臉色。

    他無聲無息站在玄關處,像長在黑暗裡,聲音更是頹得氣若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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