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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派的弟子就把這兩句話告訴了門派里的長輩們。

    本來長輩們也是沒在意的，可等另外一個模糊而隱秘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包括掌門，都開始懷疑了……

    懷疑把滅世主出釋放出來的人，就是小九。

    因為另外一個消息說，那場動亂發生的時候，在地動最強烈的地方，小九出現過。這個消息的來源，是現在唯一一個擁有式妖的方派掌門，方圓。來源很可靠。

    小九沒有靈力。這是真的。越人歌說她是被仙人所救，可以看得見妖怪，這句話，前半句不知真假，後半句是真的。可以肯定的是，小九對妖怪沒有危害，反而因為看得見妖怪，會幫妖怪做一些事。

    幫助妖怪這點，是已經被證實的了。小九會幫妖怪找住的地方，會給妖怪人類的食物，還會幫妖怪解決和人類之間的問題……與人類相比，小九似乎更加親近妖怪。那麼，小九在無知的情況下，被滅世主的花言巧語所騙，把它釋放出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的，包括最刻薄寡情的越人祁，對小九都是刻薄不起來的。小九聽話又乖巧，雖然脾氣差點，老打架，但絕對是個好孩子啊！！就算是釋放了滅世主，那也是年幼不懂事，被妖怪的妖言迷惑的！！！

    所以，越白童的第二個任務，監護小九，想辦法隔離開她和妖怪，不要讓越人歌的壞習慣傳染到小九身上。然後，想辦法從小九這裡獲取妖物們的信息，特別是滅世主的。

    心裡揣著這兩個任務，越白童就在玉京學校，守在小九身邊，兩年了。從一開始的緊張小心，到後來的迷茫煩躁，再到現在的冷靜堅定，越白童也自認，他真正的成長了很多很多。也，放不下很多很多……

    小九真的很可愛。她本該生活的更好，被整個越氏寵愛著，呵護著。遠離妖物的煩擾，遠離人類社會的虛偽，可她卻因為越人歌的堅持和固執，只能蝸居在這小小的一個留仙城裡，與無數的妖物做朋友……她只能生活在長街那種地方，被隔絕被拋棄……

    她本該是他的妹妹，他們本該是最親的人……

    可事實卻是，小九至今都只認越人歌和花如景兩個親人。其他的，投奔越人歌的玄素提算是第一親近的，然後是鄰居家的古靈，還有長街那些街坊鄰居，以及一個醫院的大夫……而他們這是和她真正血脈相連的人，卻只是，同學而已……

    越白衿能接受，他不能。

    知道越人歌沒有死，長輩們那裡鬧得很厲害，可無論他們怎麼勸，怎麼罵。怎麼求，越人歌就是不鬆口，後來更是連面都不見了。小九估計都不知道，她還有親爺爺奶奶。

    越白童做的筆直，手上拿著筆，卻一個字都沒有寫。目光直愣的，想的出神。

    玄素提從老師無奈的目光投向處。也看到了越白童直挺挺的背影。他在算計什麼。越人歌說過幾句，但無論是越人歌還是小九，都完全沒把越氏和越派當回事。或者說。起碼現在沒當回事。可玄素提總覺得，他們應該主動一點，總被越派的除妖師這麼盯著，也是挺鬧心的……

    「小九。你放學還要去游泳池那裡嗎？」

    小九在看書，課外書。頭都沒抬，「當然要啊。」

    玄素提拿過她的課本，可她劃題，去的話。越白童又該跟著了。他不是住宿生，家在長街後面的村子裡。上學放學都跟著小九，也總來長街。甩不掉。但不代表騙不過。不然這兩年，無論是小九還是失物招領鋪。早就被他看出破綻了……

    「你擔心越白童又跟著我啊？」小九翻面，一心二用的問。玄素提嗯了一聲，「謊言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嘛。」

    小九合上書，對著玄素提笑，她知道，她有靈力的事，不能露出來，但只要有萬默鐲在，就不用擔心什麼啊。再說了，越白童也不和以前似的，總想探查什麼了，他現在是雖然不好對付了，但更加好騙了，「他是聰明人。聰明人都習慣於相信自己的猜想和推理。相比於相信咱們展示給他的東西，他更傾向於相信他自己。」

    玄素提看著小九笑眯眯的樣子，天真無邪，可她說的這些話，和她這個表情，就特別的不相符。小九是孩子氣的，任性又孩子氣。可她卻有著非比尋常的成熟。顯露出來的時候，就連越人歌都是不習慣的。隨著小九年齡的增長，她這種成熟出現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了……

    「你不要事事不過心……」下課了，玄素提幫小九收拾東西，「你不喜歡讓你爸爸他們給你掃尾，可實際上，你看起來，確實樂此不疲的啊……」

    玄素提直接戳穿了小九的心事。小九也沒啥惱羞成怒的，等下了校車的時候，才忽然接了話，「我喜歡爸爸還有你們都寵著我。喜歡隨心所欲的行動，可爸爸他們總是說，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好，所以我才聽話，儘量什麼都不做。我也知道世界很大，限制很多，規則很多，天道簡單可也是很多很多的，這些我都知道……」

    小九說著，站住了腳，晶瑩的眼睛目光深深的看著玄素提，好像一直看見了玄素提的心底深處，「可是，有些事，總要有第一個去做的人才行啊……爸爸說，這是一個有大多數生靈規定的世界，少數生靈只能聽之任之，我自己一個人類，更是有心無力的。可我有本事，有能力，我為什麼不能去做呢？我不是有心無力，我有心也有力。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我行動之後的後果，我覺得那沒什麼，我也不想讓爸爸總是擔心我，為我去掃尾收拾爛攤子，我希望爸爸可以放手一回，任由其發展，我覺得，不會如何……」

    玄素提看著小九，「你想做的事，就是讓人類和妖怪和平相處嗎？」自從當年那隻大兔子被越人祁在小九面前被斬殺，小九對越人歌當初被襲擊的噩夢，又多了一層。這麼多年，他們都看得出來，小九在幫助妖怪的同時，都在努力向妖怪傳達人類的善意，也在向人類證明，妖怪的善良。

    可問題是，小九不懂，妖怪對小九表示，喜歡人類親近人類，這不單單是為了討小九歡心。因為它們眼中唯一可以親近的人類，只有小九一個人而已。這算是一種欺騙，但也是對小九的寵愛。因為不想小九失望，所以才配合小九。

    而那些被小九幫助的人類，只是看在小九能看見妖怪，能幫他們驅趕妖怪的份上，哄騙小九罷了。那些人類，根本就不會相信妖怪是善良的。他們的心情，不會改變的。

    小九被越人歌保護的太好，她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唯一的風浪就是越人歌被襲擊。她只能區分對她的善惡，卻不能區分謊言和真實。哄騙她的妖怪和人類，對她說的都是謊話，可她因為他們對她的善意，就相信他們。

    這種揭開醜惡面紗的事，誰都不想做。誰都不想去告訴小九，你被騙了。

    所以，只能阻攔她，和她說，這種事，不能做，做不成的。妖怪討厭人類，妖怪吃人，人類害怕妖怪，想殺死妖怪。你想讓他們和平相處，這是違背了現世觀念的，是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