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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直接說一聲，讓小景走開不得了，幹嘛非得打個昏睡訣啊……」孟霄吐槽了一句。小景這孩子雖然陰沉了一些，但是懂事又勤快，長街的居民們都很喜歡他的。

    紅姑撇嘴，「懶得和他廢話，小景太一根筋了。當初說是讓他陪著小九玩，做個奴隸，可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奴隸下人了啊……看著他忠犬的德行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問題太過敏感深沉，誰都沒接話。

    越人歌轉了話題，「你想說什麼？還要避開小景？」他鋪子裡的事都不避開小景的。到底是自己的養子嘛，以後說不得就是小九的幫手。越人歌也是有心對他教導一二，可花如景在越人歌眼裡，靈力太弱，也不機靈，所以他也不是那麼用心就是了……

    紅姑擺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兒。我是要避開那兩個。」手上的夥計也沒停，捏著葡萄去皮去籽，「小越，這三個孩子到長街，也一年了，現在，算是見分曉了吧？到底人妖殊途，雲琴的身體你也有譜了，就讓他和古靈離開吧……」

    三個孩子之間的明爭暗鬥，還有各自的心理變化，長輩們都看在眼裡。

    雲琴善良熱情，責任心強，對自己的身體一無所知，來到人界一直覺是對他的考驗，對小九雖然是真心喜歡，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到底心思完全不在這裡。他一心只想著，努力完成任務，回到妖界，成為一個出色的九尾狐小王子。憋著一口氣的想事事做好，卻總有意興闌珊之感。

    古靈以前常年在人界社會裡遊走，別的沒學會，人類的奸猾世故學了一個十足，表里不一，卻心如赤子。雖然忠心堅韌，但也是志不在小九身邊。又被舟山灌輸了一腦袋的統治人界的思想，這讓心思細膩，對古大爺心懷憧憬的她，痛苦無比。因為舟山和古大爺的思想，完全相反。這些讓古靈變成了一顆定時炸彈，早晚會有爆炸的一天。

    而小景，沉默寡言，對人類漠不關心，對妖怪也不甚在意，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他真正在意的。除了小九和失物招領鋪。自從來到長街，做了越人歌的養子，就一心一意的跟著越人歌，幫助失物招領鋪，細心周到的照顧小九，私下裡妖怪們都成小景是景少爺。這個稱呼，儘管有討好的意思，但也是對他的尊重和肯定。

    如果沒有小景做對比的話，雲琴和古靈也是不錯的玩伴，可有了對比，就有了差距。全心全意和真心真意，聽起來差不多，但感受起來，卻是天壤之別。小九敏感睿智，怎麼會感覺不到，自然對小景也是回報更多一些。這是小九對小景的感謝。但這並不能說小九對古靈和雲琴就不好，小九對他們兩個，也是努力回報的。可惜，這兩個小崽子，似乎完全沒有真正的體會到……

    三十四章 看看

    比如小九總會把越人歌最上好的丹藥，第一個拿給雲琴吃……比如小九總是拉著古靈一起看電視看電腦，看人類的世界……

    小九的好，不勝枚舉。小九的苦心，誰都看在眼裡。可奈何，身為當事人的這兩個小崽子，完全不明白……

    在他們眼裡，小九隻是那個，需要照顧需要保護的未來人君越九九，而不是小九……他們喜歡小九，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用真心去看待過小九……

    越人歌聽完紅姑這些話，也是無話可說的。但他是不會為小九心疼，「小九做什麼，都不會為了求得回報才去做的。只要她做的開心，那無論是什麼事，都是有意義的事。」

    這話無法反駁了。紅姑笑笑，看向了屠老頭，您來吧。

    「妖怪的生命很長久，看著年紀小，卻也是幾百歲的老傢伙了。和人類相比，心性閱歷，都是大大的不同的。」屠老頭說道，「雲琴古靈這倆孩子，只是相對於小景而言，經歷了太多罷了。卻又沒到可以放開的年紀。可小景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普通孩子。他們兩個，一個心不在焉，一個矛盾多疑，長街這裡，苦海有涯，又怎麼會適合他們生活呢……」

    孟霄點點頭，「這裡只適合咱們這些真正的老傢伙生活啊。孩子們的世界，永遠是更加遼闊的精彩的，外面的世界啊……」

    紅姑不跟著感慨，只是又看著越人歌，「你也看見了……」說著，指了指圍在小九身邊的白色毛茸茸的小妖怪，「隨著小九的成長，這些小妖怪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妖力很高的大妖怪，他們都是被小九吸引而來的，雖然沒有惡意，但是長街這裡的氣息，到底還是變了不少……」

    越人歌眼神隨著紅姑的手指一掃，那些小妖怪瞬間就消失了，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從來靈寶都是會招來無數生靈的。小九算是靈寶中的靈寶了……他們都仰慕喜愛小九，小九也喜歡和他們玩，難道你想讓我殺了他們嗎？」萬默鐲只對人類的靈力門派有用，這點還真是作弊呢……

    「當然不是。」紅姑瞪了越人歌一眼，明知故問，「我在意的不是這些妖怪，長街還沒有鎮不住的東西。我是擔心，妖怪多了，自然會有不必要的亂子。你也說了，小九是靈寶中的靈寶，能夠吸引無數生靈垂涎。可你也應該想過，如果其中有人貪念起，造成死傷，那就是對小九的反噬。祥瑞只會造福，一旦出現血光災難，祥瑞就會變成凶邪……小九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紅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花娘子給小九打著扇子，看了秦奶奶一眼，在長街之內，最容易產生貪念最容易危及到小九的，就是雲琴和古靈了。一個需要續命，一個想統治人界……如果他們掙扎之後，選擇了這樣的道路，那麼，小九就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這和信任無關，而是誰都不敢用小九去冒這個，哪怕僅僅是萬分之一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越人歌被紅姑的話說的眉頭緊鎖。因為雲琴的傷，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他一直沒醫治他，也是擔心控制不住……越人歌想到了雲琴，不免就把眼神投向了秦奶奶。

    秦奶奶擦擦手，坐下看著越人歌，「紅姑的話，已經和我商量過了。我同意。但這倆孩子到底是為了小九而來的，所以這做決定的人，還是你和小九。我的意見，也是先送走……」伸手摸了摸小九肉呼呼的臉蛋子，「妖界都知道小九的強大，想和小九建立起更深厚的關係，這其中的私心，已經影響了孩子們之間的相處。仙界送來了萬默鐲，防備的，不單單只是人類而已……」

    「眾生皆有私心。」秦奶奶伸手抱過小九，「與己無關的私心，被看作是能力，與己有關的私心，就是惡意了……那倆孩子這一年多，到底是沒能融進長街，也沒能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

    花娘子給秦奶奶倒杯茶，「咱們自來都是無牽無掛一身輕的。可如果都和小景一樣，那也就是末日浩劫到來的時候了。奶奶，依我說，還是可以再給那倆孩子一次機會的。他們要是這麼被送回去，指定會挨罰的。關鍵是，他們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如果心生怨懟，那就真的是給小九招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