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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頁

2023-09-23 16:25:10 作者: 這碗粥
    陳立洲又問:「烏夏去哪兒了?」

    李深:「不知道。」

    陳立洲冷笑一下,掛斷了電話。

    李深過去房間,看著沉睡的陳烏夏。他重新繫上了蝴蝶結。「晚安。」

    他熄了燈,給她關上了門。

    ----

    半夜醒來,陳烏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窗簾拉了一半。落地窗外有通宵達旦的燈光。不夜城的輝煌,也有加班狗的功勞。

    這裡房間布局不像是酒店。

    陳烏夏低頭看了看,又再摸了摸,自己的裙子完好地穿在身上。

    她的記憶中斷在吃蛋糕的時候。蛋糕甜滋滋的。可是後來,見到了誰?被誰送了回來?

    她拍拍腦袋,準備靜坐思考,剛盤起腿,發現小腿疼得厲害。

    受傷了?她的記憶有些模糊。

    陳烏夏下了床,拖著受傷的腿,打開一道門縫。

    外面沒有熄燈。她靜聽,也沒有聲響。門縫拉大,她探了個頭出去,左右張望,不見有人。

    她一瘸一拐走出來。

    眼前所見非常冷淡。這裡的感覺似曾相識,看著簡簡單單,但是材質、家具,處處透出「貴」這個字。她至今去過的,只有李家是這風格。

    酒吧遇見的人,有李深、有鄺力。她不認為,鄺力會送她過來。

    答案不言而喻了。

    落地燈前,陳烏夏看清了自己小腿上大片的淤青。仔細回想,自己好像和誰打過架,對方……是一隻猩猩?細節記不起來了。

    陳烏夏見到了掛在玄關的小挎包。她過去拿手機。

    手機沒電了。大半夜的,不知道堂哥是不是還在工作?

    正在怔然,忽然,另一道門開了。

    可把她嚇了一跳。

    果然是李深。

    陳烏夏低下了頭,不知兩人之前是什麼情景,她不敢貿貿然開口。

    李深端著一個杯子,「你醒了。」他換了寬鬆的上衣短褲。衣服上有褶皺,可能是床上躺了壓出來的。他走過來。

    她後退了一步,抵在玄關櫃邊。

    李深:「我出來倒水喝。」

    陳烏夏忽然意識到,當年他就是被陷害猥褻才遭遇重挫。她剛才的退縮,是不是讓他想起了曾經的傷害?思及此,她上前一步。

    鞋子不知去哪了,她光腳在地板上,問:「這是你家嗎?」

    「李明瀾的房子。」他倒了水,再出來。

    她侷促站著,腳趾翹了翹。

    李深記憶力極強,給她上藥時,掠過幾眼,就記住了。她的腳趾甲剪得圓圓潤潤,沒有上色,泛著健康的光澤。

    正人君子可不好當。他喝了一口冰鎮水,看著她的小腿,「你的傷怎麼樣?」

    「啊……走路還好。」陳烏夏問:「是撞傷了嗎?」

    灰白的光落在她臉上,沖淡了臉頰的兩隻桃子。脆弱又易折。李深再喝了一口水:「記得我說過嗎?你喝了酒會打醉拳。」

    「……」陳烏夏以為那是他的冷笑話。

    窗外一片暗夜,四下寂靜。她抬頭,見他還是盯著她的淤青。和三年前一樣,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拂了拂裙擺,咳了兩下。

    他這才收回了目光。

    陳烏夏問:「你沒受傷吧?」

    李深:「我沒動手。」

    陳烏夏:「噢……」

    杯子是冷的,溫度從手掌蔓延到肩膀,胃裡也涼冰冰。李深說話跟著冷,「以後別喝酒了。」

    「嗯。」陳烏夏問:「你為什麼把我送到這裡了?」

    李深走到單人沙發,坐下了,一隻手橫在靠背。「我要是送你回家,明天就會被你哥大卸八塊。我怕死。」

    他閒適又放鬆,哪裡有怕死的樣子?話也半真半假。她一時噎住,想了想說:「對了,你有充電線嗎?我手機沒電了。」

    「沒有。」李深說:「我不常在這住,只有自己用的。我和你機型不一樣。」

    「哦。」陳烏夏再想了想,「可以把手機借我,我給我哥報個平安嗎?」

    李深看著她:「你用我的手機給你哥打電話,不就等於把我送上斷頭台?你哥會殺了我。」

    陳烏夏:「我會和他解釋的。我哥是一個很明事理的人。」

    明事理才有鬼了。李深喝完了一杯水,「我經歷過百口莫辯的場面,知道別人相信什麼樣的故事。而有些真相,別人不願意去信。」

    他簡單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念頭,勾起她的負罪感,「對不起。」

    李深:「明天早上再送你走。」

    「李深。」陳烏夏拖著步子。

    他抬眼。

    廳大房大,她走過來花了些時間。「今天謝謝你。」

    「不客氣。」李深說:「去睡吧。」

    「高三那件事,我們至今沒有好好談一談。」

    「都過去了。」

    「我再次向你鄭重道歉。你不稀罕知道其中過程,我就不解釋了。」

    「嗯。」李深要走。

    「但是吧,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你儘管開口。」她還在說。

    他有些不耐,晃了晃空杯子,「陳烏夏,我水喝完了。」

    她立即說:「我給你倒水。」

    「不喝了。」他放下杯子,「有件事。」

    「你說!」

    李深:「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要是能一睡泯恩仇,我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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