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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5:10 作者: 這碗粥
「幸好遇上了李深。」她的掌心像是燙著了一樣,她暗暗地搓了搓。
陳立洲冷眼瞟向李家大門,「哦。」那又怎樣?寶貝妹妹的纖纖玉手還是被李深給揩油了。
「哥,你剛才還給人擺臉色。」她本想讓李深一起坐計程車回來,結果堂哥非要獨留李深一人吹冷風。
「他沒給我臉色?他住進來這麼久,我沒見他笑過。」說起李深,陳立洲一肚子火,說:「我猜,李深笑起來特別丑。為了維持帥哥的聲譽,天天繃緊個臉,面癱就是他的最帥角度了。你哥就不一樣,喜怒哀樂無死角。烏夏,別說話,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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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肖奕媛的電話,陳烏夏有些驚訝。
寒假以來,兩人微信里有聊天,肖奕媛完全避開了關於「哥哥」的話題。陳烏夏不是八卦的人,對方不說,想來有難以啟齒的部分。因此她也沒有問。
不料,今天肖奕媛的這通電話,就是為了她的哥哥,肖興飛。
肖奕媛先是道了歉,「烏夏,對不起……今天的事,我哥告訴我了。」
一想起肖興飛,陳烏夏就會起雞皮疙瘩。他的樣子,他的聲音,無一不猥瑣。
「我哥今天喝多了,腦子糊塗,酒醒了以後他想親自給你道歉。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和他說話,就由我來了……」肖奕媛語速飛快,趕時間似的把字蹦出來。
「這事也不是你的錯。」
「我也有責任……」肖奕媛嘆了聲,說:「不是我拖你陪我吃蛋糕,我哥就不認識你了。」
陳烏夏遲疑地說:「你哥……」想問又不好問。
肖奕媛主動接了話,「我哥很可怕,是吧?我當妹妹的見到他都害怕,更何況你呢。」
「你哥……不是天神嗎?」陳烏夏當初還信了這個形容詞。
肖奕媛哈哈大笑,好一會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連忙擦拭,說:「我那是騙你的。哦,不,是騙我自己的。他哪會救我啊。初三那年,救我的是李深。但是,我喜歡把故事編在我哥身上,我希望他可以過來救我……我說羨慕你,因為我真的羨慕死了。我要是投胎的時候爭點氣,我也會有一個好哥哥。」
說到最後,肖奕媛像是要哭了,她頓了下,又說:「我就是初三開始喜歡李深的。我初中跟你一樣,膽小怕事,她們老欺負我。媽的,我要是現在穿越回去,我一定打死她們。那天,也是在那山坡,李深路過救了我。他不和我說太多話,不過把我送出了校門口。我請他吃豆腐花,也許他怕我哭,他答應了。哈哈,就像我上次和你說的一樣,他不愛吃甜的。」
肖奕媛沒想到的是,和李深的起始在那一個山坡,結束也是。陳烏夏那一天的樣子,和當年的李深重疊了。或者說,陳烏夏替代了李深。李深除了救那一次,沒有給過肖奕媛什麼溫暖。同是救命恩人,陳烏夏給肖奕媛的,比李深給的多得多。
肖奕媛明白,自己雖然愛笑,但由始至終還是那一個懦弱的人。
陳烏夏:「你哥……」就是個流氓。
「你也見到了,不成人樣。」肖奕媛僵著聲音,「我上學還得靠他給學費。以後我自己能掙錢了,肯定躲著不回家了。」
陳烏夏問:「你爸媽呢?」
「早離婚了,各自組了新家庭。我的監護權給了我哥。按照常理,我應該和我哥相依為命,可是,兄妹倆好像都繼承了混蛋的基因,沒有親情。」肖奕媛苦笑:「我太害怕我哥了,見到他,我就做噩夢,就他生日那天,我夢見自己被蛋糕砸到殘廢了。」
「你哥會打人……嗎?」
「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他的眼珠子跟槍口一樣,我見到了就控制不住發抖。」肖奕媛抓抓頭髮:「我……我有童年陰影。烏夏,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去蛋糕店。他平時在外面做生意,很久不回家。他說那天是他生日,其實我也記不清,除了血緣和學費,我們什麼感情都沒有。誰他媽記得他的生日啊,笑死我了。」肖奕媛也真的笑了。
陳烏夏無聲地嘆了氣。她曾經因為父母的過世,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孩子。原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哥跟朋友組了一個攝影工作室,這半年業績一般,他們想拍一些新鮮東西,到處物色漂亮的女學生。」肖奕媛語速又快了:「我哥……他說,是給我賺學費。」
陳烏夏:「嗯。」
「烏夏,你不會討厭我吧?」肖奕媛有了絲哭腔。
「不會,本來就不關你事。」一個未成年人哪裡管得住監護人。
肖奕媛:「你別把這事告訴別人。要是讓其他同學知道我有個不成器的哥,我……」
陳烏夏鄭重地說:「好。我答應你,我不說。」別人的家事,她不會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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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洲一直惦記這天的事。年二十八,他去雜貨店買東西,遇見了李深。
兩人沒有打招呼。
雜貨店主也是緊跟時代的人,對各種文化都有涉獵。他的眼睛如雷達一樣,在兩個少年之間來回掃射。出色的兩人,面對面站著,雜貨店主覺得自己多年的舊貨架都有了偶像劇的味道。兩個少年,一直沒有交往女朋友,莫非……
陳立洲想起了什麼,忽然走到李深身邊,問:「那天的事,你有沒有記下對方的車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