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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4:49 作者: 靠靠
費可似懂非懂。
陸邢文:「再來一遍。」
……
空平易驚訝:「你是哪處的弟子?」
闖入者身上的衣服不是仙華宗弟子服飾,只是尋常各處雜役的粗布衣。習武資質平平的普通人,無處可去,不願離開仙華宗的,門裡向來把他們安排在各處做些雜役,讓他們有口飽飯吃。
闖入者只是盯著空平易看,不作聲。
空平易掏出鮫人珠,道:「你可知藏書閣內不許點明火?太危險了。」
闖入者瞄了一眼光芒璀璨的鮫人珠,吹熄了油燈,繼續看他的書。
空平易見闖入者雖身穿雜役服飾,但在鮫人珠光芒下,眼若星子,唇若點朱,俊秀非凡。他內心好奇,在闖入者身邊走來走去,裝作翻找書架上的書,其實在偷偷看對方,卻見闖入者手裡拿著的書,正是他近幾日在看的書。
空平易叫道:「你也在看這本!」
闖入者抬眼看他,皺眉,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安靜!」
空平易閉上嘴巴,將價值不菲的鮫人珠隨意放在地上,湊到闖入者身邊,壓低聲音,興致勃勃道:「你看得懂?你跟我講講,我好多不懂。問師尊,師尊也不告訴我,叫我自己去琢磨。哎呀,我琢磨了好幾天,我真琢磨不出來。」
……
「你的台詞太爛了。」陸邢文說,還坐在地上,「袁平晨沒教過你怎麼講台詞?」
費可趕緊解釋:「袁老師教過的,還給了我很多練習材料。只是時間比較緊,可能我練習得還不夠……」
陸邢文說話很直接:「你這樣去講台詞,肯定是不行的,必須練。」
費可小心翼翼:「欣姐說,把台詞背下來就行了,保證拍攝的時候口型對就可以了,這部劇,最後全部要用配音……」
陸邢文皺眉:「什麼風氣!」
陸邢文站起來,憤憤不平:「戲還沒開拍!演員還沒開始表演,為什麼試都不試,就要配音!這樣演員哪裡還會用心鑽研台詞?台詞不對,情緒就不對,情緒不對,表演還會對嗎?!豈有此理!」
他們已經關掉了手機的照明,只留著幾盞夜燈。客廳里的燈光昏黃柔軟,是最適合人休息的亮度。
陸邢文的臉在這樣的燈光下,真是完美到極點。
還有種純粹的認真。
費可突然想起袁平晨數次的欲言又止,覺得自己似乎發覺了什麼。
「你要想在表演上有所進步,想要有好的作品,以後就少接這種工作!」陸邢文說。
費可想,陸邢文大概是天之驕子,出道以來,從未碰過沒有工作機會的窘況。這種工作,對費可來說,是出道以來最好的資源,是求之不得的機會啊。
費可又想,可是就算陸邢文到了沒有工作的地步,恐怕以他的個性,他也是不會接這種劇的。
「行了,我就不說廢話了,直接總結一下你的問題。」陸邢文說,「對的片段很短,但問題已經出來了。你對空平易這個人物的理解太薄弱,人物沒立起來,我看不到他的過去未來,他像個平面人物。」
假如費可沒見過陸邢文的公良興秋,他可能不懂陸邢文在說什麼。可見過了那樣一個公良興秋,費可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你只看了幾頁劇本,是怎麼那麼了解這個人物的?」費可問。
陸邢文搖頭:「我不了解這個人物,我只是賦予他我想像中的東西,至於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符合這個人物,還是得看過整個劇本。但是這幾頁的信息已經很豐富了。首先,劇本的最開始,已經寫了公良這個人物的背景,背負血海深仇。這種人長期壓抑,性格肯定比較深沉,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他沒有鮫人珠,只有油燈,說明他境況窮苦;是仙華宗的雜役,卻在深夜到藏書閣看書,說明他性格堅毅,即使在谷底,仍很努力;空平易向他問話,他沉默以對,說明他個性孤僻,可能一個朋友也沒有。」
「假如我是這樣一個人,我很可能不受歡迎,沒有朋友,即使是當雜役,也是一心想向上爬的雜役,必然跟其他人合不來。很可能還受其他人的欺負壓迫,跟他們矛盾不斷。很可能我因為身為雜役,還一心修煉,遭受過其他弟子的恥笑。因此,在空平易第一次向我問話的時候,我並不想理會。在我看來,這些衣袂飄飄的仙門弟子,不過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垃圾。他們不許我白天進藏書閣,所以我只能晚上進來。我這樣的雜役怎麼買得起鮫人珠,而面前的這個人竟然質問我為什麼點油燈,真是個不諳世事的白痴。」
費可傻眼,
他看完了整本劇本,想破了腦袋,才給空平易寫了425字的小傳。
而陸邢文只看了幾頁劇本,竟然圍繞著公良興秋這個人物,想了這麼多。
陸邢文從地上爬起來,指指劇本:「你再重新看一遍這幾頁劇本,再分析一遍空平易這個人物。」
費可其實已經把劇本背下來了,但他仍重看了一遍。
陸邢文提問:「空平易為什麼要夜裡到藏書閣看書?」
費可:「恩,因為他是個武痴,廢寢忘食。」
陸邢文:「他為什麼有鮫人珠?」
費可:「……他是年輕一輩弟子裡的佼佼者,可能師尊給的?」
陸邢文:「有人進來,他為何要收起鮫人珠,偷偷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