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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3:34 作者: 糖丸丸
    季昀視線往周圍環視。

    「唯一去交費了。」一看他這個舉動,宋秋詞就知道他找什麼,「老周說你這次吐血是好事,你的指標全面上升到健康範圍,也不用做搭橋手術了,估計過不久你那顆小心臟就會徹底痊癒,到時候你想跑步跑步想健身健身,全都不是事兒。」

    季昀沉默著。

    宋秋詞皺了下眉,他和季昀多年好友,敏銳地感覺到季昀靜默的表面下在壓抑著什麼。

    小嬌妻咋還不回來!

    「你今兒可把小嬌妻嚇得夠嗆。」宋秋詞嘆了口氣,「那臉色白的喲,都能趕上你的了,我生怕她哭出來!嘿,人家沒有,一邊說著你肯定沒事的話,一邊手還不停地抖。」

    ……

    郁唯一交完費後,乾脆去了趟醫院的小超市,事發突然,她身上只帶了手機。

    她在超市里買了包濕紙巾,又買了個保溫杯,找到開水房接滿開水,順便把自己手上的血點也洗乾淨了。

    夜晚的醫院並不安靜,尤其急診科,哭喊、痛叫、吆喝絡繹不絕,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悲歡離合。

    郁唯穿過大廳,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撞上來抱著她的腿,哭著喊:「媽媽。」

    「……」她哭笑不得,「小朋友,你仔細看看,我不是你媽媽哦。」

    小姑娘人雖小,卻也很快認出這不是媽媽,她鬆開郁唯一,憋著哭音,茫然慌亂地四顧,顯然是和媽媽走散了。

    「不哭啊,我帶你去找媽媽。」她朝小姑娘伸手,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猶猶豫豫地握住了她的手。

    郁唯一找到一名護士,幾下說明原因,護士連忙問小女孩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思如,媽媽叫我思思。」她認真回答。

    護士立刻發起廣播找家長。

    郁唯一沒有急著離開,小朋友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攥得很用力。

    過了會兒,一個男人慌裡慌張地跑過來,李思如小小地喊了聲「爸爸」。

    男人劈手從郁唯一手中奪過小姑娘,一巴掌打在她背上,氣急敗壞地說:「你亂跑什麼!你亂跑什麼!」

    小姑娘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然後他又不停朝郁唯一和護士說謝謝。

    「她媽媽還在搶救,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跑走的,這要是丟了我怎麼向她媽交待。」

    男人說話的時候,郁唯一才看到他眼眶通紅,臉上刻滿風霜。

    小朋友抽泣著被他抱著離開了。

    「我想起來了,小朋友的媽媽下午送來急診科,這裡被捅了一刀。」護士指著胸口的位置,表情很不忍,「一家人在外面開開心心逛街,哪想遇到個見人就捅的變態……」

    郁唯一現在對心臟特別敏感,她心下一凜:「心臟被刺中的話,還有救嗎?」

    護士頓了下,說:「我們的大夫會盡力搶救的。」

    郁唯一後怕不已,儘管她也不知道到底在後怕什麼——周時琛都已經說了季昀心臟在好轉。

    她越過走廊,到盡頭右轉,周時琛的辦公室門虛掩,她聽到宋秋詞的聲音傳出來:「……不是我說,你對小嬌妻到底上不上心?」

    小綿羊醒了?

    她心中一喜。

    等等……

    宋秋詞口中的這個「小嬌妻」指的不會是我吧?

    郁唯一摸摸鼻子,把要推門的手收了回去,悄眯眯將視線從門縫裡鑽進去。

    小綿羊果然醒了,他正對著她,背光的他整張臉陷入陰影,使得他的臉看起來較為模糊。

    面對宋秋詞的詢問,他抬起手指。

    偏偏宋秋詞突然移動,正好擋住她的視線,就聽到宋秋詞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接著沒吭聲了。

    郁唯一:「……」

    所以小綿羊回答的是什麼?

    她直接推門,這聲音驚動屋裡的兩個男人。

    宋秋詞納悶地問:「交費要這麼久嗎?」

    「感覺怎麼樣?胸口還痛不痛?頭暈不暈?冷不冷?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郁唯一將保溫杯塞到季昀手中,順勢探了下他眉心的溫度,沒有發燒,繼而拿出濕紙巾,擦拭他嘴角乾涸的血漬。

    宋秋詞:「???」

    我特麼是透明人嗎?!

    有用的時候能顯形。

    沒用的時候就無視!

    宋大老闆委屈地退出辦公室,決定獎勵自己一根煙抽一抽。

    他一走,辦公室只剩下郁唯一和季昀。

    季昀凝視著郁唯一,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他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緩慢又堅定地抬起,用食指輕輕觸碰她的眼睛。

    郁唯一:?

    她感受到了他熊熊燃燒的憤怒,以及無數洶湧過來的面面,其中最清楚的是她以一副看不到、聽不到、不能說話的悲慘模樣蜷縮著出現在他面前。

    還有就是放大版的季瘟狗拍她肩膀的畫面。

    電光石火,她抓住了要點——她一直向季昀強調不能讓季霄觸碰到他,今晚季霄沒有表現出要觸碰季昀的行為,反而是碰了她,落在季昀眼中,不就等於季霄把不好的東西轉移到她身上了嗎!

    他以為她代替他承受了,她的身體會像他一樣,經歷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以他的性子,肯定覺得是自己害了她。

    難怪他發作得毫無預兆。

    郁唯一嘆了口氣,拉下季昀的手,看著他,忽然問:「你覺得我笨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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