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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20:11 作者: 沐雅婧玥
    誰知,許久,他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會。」

    這一瞬,妘嬌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

    他眼裡有著她從來沒見過的頹敗之感。

    說實話,自從進了攝政王府,她的境遇,比從前不知好過多少倍。

    她不用像以前那樣寢食難安,不用因為有人會半夜來敲她的窗子或想要潛進她的房間而擔驚受怕。

    傅瑢璋對她,其實算是很好了。

    除了不讓她離開,幾乎找不到半點他對她的不好。

    好吃好喝供著,嘴上說想要她的身子,但終歸沒有到那一步。

    他若想要,她也是抵抗不得的,可他沒有。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傅瑢璋居然許她正妃之位。

    正妃代表著正妻,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豈能兒戲?

    他若是將她當成玩物,那大可不必。

    可他又是為了什麼呢?她一個鄉野寡婦……

    傅瑢璋見她不出聲,似是嘆息了一聲,無聲地將她擁進懷裡,喃喃道。

    「別離開,行麼?」

    「這輩子,我們好好過,行麼?」

    妘嬌沒有作聲,說不出拒絕的話,小手不自覺地揪緊了他身側的蟒袍。

    不知何時起,她想要逃的念頭,已經沒有最初那麼強烈了。

    更沒想到,此時此刻,對眼前這個男人,她心底卻湧起倍感陌生的柔弱,有那麼一瞬心疼他。

    這也是妘嬌始料不及的。

    這認知,讓她心底慌亂一片,急忙推開了他,「你、你先放開我,我、我只是想尋我的家人,沒想……」

    聞言,傅瑢璋眉頭蹙了蹙:「別尋,聽話,這對你沒有好處。」

    「為何沒有好處?」妘嬌不明。

    傅瑢璋喉結動了動,淡聲道:「別問。」

    上官鉉不是好父親,這親,認不得。上官韜是什麼情況,現在他也不知曉,很多情況不明朗,很多謎團還未解開,這時候讓妘嬌知曉他們的存在,並無好處。

    若還是如上輩子一樣,以賣她求榮,這親,還不如不認,免得更傷懷。

    傅瑢璋不讓她尋親,妘嬌只當他想要囚著她,明面上不反抗傅瑢璋,心底卻打算悄悄尋。

    待傅瑢璋走了以後,她繼續在想法子怎麼尋親,倏地,她瞪大了雙眸,她想起了方才她腦海里曾閃過玉牒一詞。

    此時,清月端著一碗燕窩走了進來,見到妘嬌猛然瞪大了眼,也咯噔了一下,「姑娘?怎麼了?」

    這兩日,在妘嬌的堅持下,清月等人還是稱呼回姑娘了。

    妘嬌問:「你聽說過玉牒嗎?知道是做什麼的麼?」

    清月點點頭,輕笑了一聲,「奴婢也是從宮裡出來的,自然聽過啊,通俗一點,便是皇族族譜。」

    「以前你聽說過嗎?」妘嬌又問。

    「奴婢家境貧寒,大字不識一個,哪裡聽過這些?」說著,清月將桂花蜜攪拌到了冰糖燕窩裡,遞給了妘嬌。

    這就對了。

    若是從小長在鄉野或者普通商賈人家,大抵是不會聽說過玉牒是什麼。

    可她卻知道。

    剛一想到正妃之位,她下意識知道這是要入皇家玉牒的身份。

    是否說明,她原來成長的家境,或許比她當初想像的人家更加要顯赫?

    隱隱約約知道要從哪個方向尋親後,妘嬌的心臟就像是要跳出心口一樣,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

    她想出府。

    她可以嘗試著自己去尋找。

    只是,她不知道傅瑢璋給不給她出去。

    「清月,我想出府逛逛,派人去問一問王爺,可否?」妘嬌問了問清月。

    清月疑惑道:「「王爺沒有說不許姑娘出府。」

    妘嬌愣了愣,這讓她很意外。

    很快,清月就將此事稟報給玄龍衛了。

    傅瑢璋得知後,沉默了一會,「她想出便出吧,好生護著。」

    她還是想著尋親。

    也罷。顧文軒說她心神抑鬱,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很快,妘嬌便順利出府了。

    隨行的,自然並不止清月和明月,還有一小分隊的玄龍衛,這齣門的陣仗,可謂不小。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傅瑢璋怎麼可能讓她就帶一兩個侍女就出門的?

    能出府,已經是一個進步了。妘嬌深呼吸了一下,浩浩蕩蕩出了府門。

    到了長街,這裡的繁華與熱鬧,都是她記憶里那窮鄉僻壤所不能比擬的,但她心念著尋親,倒也沒怎麼上心。

    至於去哪裡,她也不大懂,只說逛一逛京都女子會去的地方。

    清月等人立即意會,將各類吃喝玩樂、安置採買的名鋪數了數。

    妘嬌最大的目的地是玉器鋪,想要查一查她那一塊玉牌,出自哪裡,一般會流通到哪裡,價值如何,什麼人會用。

    為了混淆視聽,她先是去了幾家胭脂水粉鋪,買了幾款新款香脂,後來想想,她覺得還是要採買多一些東西,就又折去了布莊。

    京都絲綢布莊的花樣比沂河鎮的不知精緻多少倍,她仔細研究,發現自己的針腳款式,與京都賣的刺繡有些相似。

    想當初,她在沂河鎮,便是靠著她精緻新穎的針腳與花樣,掙了不少銀子。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懂這樣花色,此番一比對,她忽然有了一種念頭,她會不會就是京都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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