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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9:43 作者: 西子棲
及待朱顏神魂歸位,能呼吸時,第一反應是羞憤難當,伸手去推身上的人,一抬頭,看到狗皇帝眼中翻騰高漲的情/欲,只想逃離,耳邊粗喘聲傳來,「你還是不願意。」
朱顏脖子痛得厲害,沒有回話。
只在身上以及行動上表露,身子變得緊繃僵持,一直往後仰,往後挪,她不願意,哪怕……哪怕曾經在這間屋子裡胡鬧過,那也是曾經了,就在朱顏打算推倒身旁一側的燈座時,外面傳來一串輕微腳步聲。
「誰在外面?」皇上喝問道。
門外傳來張忠國的回話聲,「回陛下,是奴才,沈才人過來給陛下送消暑的甜湯了。」
皇上低頭看了眼朱顏,極為難堪道:「你出去。」
朱顏如獲大赦,忙不迭地拉起了衣裳,手捂得嚴嚴實實,顧不得落地的步搖環佩,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剛越過珠簾,伴隨著串串叮噹聲,還有狗皇帝的命令,「讓沈才人進來。」
朱顏腳步微頓了下,聽得張忠國應聲唯,步子加快了些許,在廊廡下,與沈才人迎面相遇,也匆匆而去,未作停留。
「娘娘,」曲姑看到朱顏狼狽的樣子,還有脖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嚇了一大跳,連忙迎了數步,扶住朱顏,「發生了什麼,皇上……」
「別問,幫我收拾一下。」朱顏啞著嗓音打斷了曲姑的話,渾身無力地靠在曲姑身上,「我們現在去暴室獄。」
她要去查看重華宮宮人芝玉的口供。
既然狗皇帝還不讓她死,她就去暴室獄那守著香草,仗著過去幾年在宮中的威勢,至少能保住香草不受刑。
剛剛生死邊沿走一遭,她感覺到,那一刻,狗皇帝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心。
他是真的要她死。
此番香草若能保住性命,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她送出宮去。
作者有話說:
第33章 時也命也
曲姑是不願意朱顏在沒拿到皇上旨意的情況下, 就這麼孤身去暴室獄,只是她要勸阻時,朱顏說了句:假使今日身陷暴室獄的人是你, 我也會過去。
曲姑聽得眼眶微微發熱, 緊握住朱顏的手,「好,奴婢陪娘娘去。」然後放開朱顏,又道:「娘娘稍等一下奴婢。」
曲姑找了候在勤政堂外的張大總管張忠國, 也找了身在乾元殿的尚寢局裡的秦司設,托他們向皇上提一句, 朱美人去了暴室獄。
秦司設答應了, 卻打趣一般笑道:「姑姑這是真把自己當成芙華宮的人了?」
「我早就是了。」
「我只是提醒姑姑一句,宮中歷來沒有長盛不衰的道理, 您是從皇上身邊出去的, 比旁人多一份體面,更該多籌謀自身。」
「皇上當日選我去芙華宮,就曾說過, 要我伺候朱美人周全,若有絲毫閃失,當萬死。」曲姑說完, 微微沉吟了一下,猜到了緣故,又道:「四皇子尚在乾元殿養著,皇上對四皇子如何, 你在這兒伺候比我更清楚。」
曲姑入宮三十年, 非常明白宮中的人情冷暖, 有錦上添花, 自也有牆倒眾人推,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是能最深切感受到皇上態度的變化,但朱美人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四皇子。
曲姑又說道:「聖心難測,尤其是咱們這位皇上,你我皆是東宮舊人,更該清楚這一點。」
「這是自然,」秦司設點點頭,「姑姑放心,您交待的,我會及時稟告皇上。」
曲姑得了準話,作了辭,面色卻是凝重,及至見到朱顏,才收斂起來,今日不是她第一次和舊日同僚打交道,以前無往不利,但剛剛秦司設突然和她說這番話,必定是近來發現皇上對朱美人的態度有變。
不然,不會貿然提醒她。
曲姑想提醒朱顏,又想到朱顏從勤政堂跑出來的樣子,想到朱顏一直以來對皇上的態度,縱使她提醒也無用,朱顏肯定還是要去暴室獄,況且造化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清。
若按常理論,朱顏這種性子,在宮裡絕活不到今日。
曲姑見朱顏身體虛弱得厲害,卻不願看太醫,只在脖子上系了條藕粉色披帛,繞了四圈,方看不出痕跡,到底折回芙華宮,安排了頂軟轎,才前往暴室獄。
暴室獄位於皇宮東北方向,還在東六宮之末景陽宮的東北面,不屬於東六宮,與西邊的北宮一樣,獨立成一個區。
宮裡人對暴室獄避之如虎豹,輕易不願踏入這片區域,以至於臨近的景陽宮,常年空著,少有人願意入住,漸漸成了單獨審訊之地。
曲姑早打聽到皇后這幾日就駐紮在景陽宮,相比於陳道和楊新倆人,皇后算得上仁厚了,曲姑建議朱顏先去找皇后。
朱顏同意了,先去了景陽宮。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一照面,劉皇后連忙上前扶住行禮的朱顏。
「我想要見香草,求姐姐幫忙通融一番。」
劉皇后聽了這話,立即面露難色,這幾日,各宮都有查出嫌疑的宮人內侍,這些人裡面,也有近身侍候的,然一旦被抓,其主子都避之不及,唯恐牽連自身,更別提跑到這兒來看人。
沒有先例,她也不好開這個先例。
何況,重華宮的宮人芝玉勾結衛庶人,內外交接,串聯消息,擾亂宮闈,香草在芝玉的供詞中是有實證的,又是皇上欽定,昨日夜裡,皇上讓楊新把人送進暴室獄,可沒打算讓香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