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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2:47 作者: 岩兮棗
人在氣頭上是真的沒有辦法講道理啊,他覺得燕輝如今不僅是想腐蝕他,甚至還想拿他做心理醫生甚至感情導師,賀行章心好累:「她既然在信中說讓你不用理會她自有安排,那說明她早已意料到如今的情況也有打算。反正燕澤也不會傷她性命,你為何不乾脆相信她?」
燕輝眼神晦暗,仿佛風雨欲來:「你為什麼能這麼肯定燕澤不會殺她?」
賀行章下意識地張了嘴,但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他微微皺起了眉。
燕輝:「你應該知道,燕澤對柳綽的不殺只會建立在他覺得能得到的情況下,若是他覺得得不到了呢?」
得不到就毀掉,燕澤和柳綽糾結了多世,他並非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反正對於他來說不過只是重來。
......
地窖中,柳綽摸黑拆開固定胳膊的竹條,她忍住痛在逐漸痊癒的胳膊上照著原傷又重重地攆了一下。她倒吸一口氣,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泄露出一絲聲響,額頭上的冷汗滴落在她的睫毛上在黑暗中發出晶瑩的微光。好半會兒,她才勉強從難以承受的劇痛中緩了過來一些。
她稍微能動後就立馬動手將竹板綁了回去,綁得和原來一模一樣,就連結的位置都沒有絲毫改變。
燕澤回來時她將將處理好一切按照燕澤離開時的姿勢分毫不差地躺了一回去。燕澤用火摺子點亮了旁邊的蠟燭,他站在一旁望著柳綽沉睡的模樣望了一會兒,眼神一改往日的凌厲,是難得的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探了探柳綽的額頭。依然明顯高於常人的問題讓他的心下意識地沉了一沉。他將床頭的藥碗拿起來看了一眼,又四處檢查了一番確定柳綽確實是喝了藥而不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吐了。
怎麼回事,都三天了,燒怎麼還沒退?
燕澤皺著眉抓起柳綽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搏,結果越探眉頭皺得越深。
柳綽就像是這時才被燕澤的動靜給折騰醒一樣,她在半睡半醒間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本能地想要將手抽回來,但也許是因為在病中,也許是因為尚未完全清醒,是以力氣很輕,就像是在睡夢中推拉東西的力氣。
她抽了兩下沒能抽動,睜開了被燒得昏昏沉沉的眼睛。
燕澤托著柳綽的胳膊檢查了一圈固定在她胳膊上的竹板,見確實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才拆開來檢查了一下骨裂處的傷。
怎麼好得這麼慢?
燕澤看著病懨懨沒有一絲精神的柳綽眼中難得流露出了擔憂。
「檢查完了?」柳綽沙啞的聲音帶著明晃晃的厭煩,她將手抽了回來,也不管竹板有沒有系好,冷漠地翻了一個身,背對著燕澤重新閉上了眼。
燕澤眼中的平靜和溫和一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他胸口燃起了一把火,恨不得能將柳綽燃燒殆盡。
他不分輕重地將柳綽拉了起來,掐著她的下巴給她灌了一杯水。
柳綽捂著嗓子咳了半天,被嗆得徹底清醒了過來,她皺著眉瞧著燕澤,眼中除了冷漠和厭惡還帶上了絲微的憤怒。
「好,好啊!」燕澤怒極反笑,他站在床頭,周身布滿了戾氣,就像是個瘋魔的修羅,「真是好一個妾心如蒲葦啊,」燕澤譏諷道,「燕輝身邊的護衛是你安排的吧,你故意加強了他身邊的人手讓我覺得無機可乘,你又故意讓你身邊的守衛鬆懈誘導我放棄燕輝對你出手。」
「柳綽,」燕澤的眼神充滿了諷刺和可憐,「你為了他的安全不惜以自己為餌親自涉險,如今更是將自己折騰的半條命都快沒有了,我真不知道是該笑你傻還是該笑你蠢。」
柳綽眼底是反感不變,移開放在燕澤身上的視線,似乎多看一眼都覺得煩。她不知道燕澤又在發什麼瘋,她的唇上略帶乾裂,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平靜,仿佛絲毫沒有被燕澤發瘋影響:「沒有人會想要折騰自己,我的手是你折斷的,讓我半條命都快折騰沒的人不是你嗎?」
燕澤噎了一下,他握著拳在昏暗的地窖中沉默了一會兒,才冷漠地開口重新道:「你還不知道吧,燕輝拒絕了我讓他當著天下人向魏帝請罪的要求。」
柳綽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但情緒並沒有很大波動。
燕澤嗤笑了一聲,他捏住柳綽的下巴讓她轉向自己,語氣中滿是諷刺和可笑:「你知道他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嗎,他在權力和你之間選擇了前者,他放棄了你,把你交給了我處理。」
柳綽拂開燕澤的手,一臉懶得聽燕澤的話的嫌惡表情。
燕澤就笑了,笑容中充滿了嘲諷:「你不信是嗎,可笑,柳綽,沒想要你也有自欺欺人的時候啊。你開始的計劃是什麼?用自己為誘餌逼我現身,再將所在的位置偷偷傳給燕輝好讓他順勢將我一網打盡?」
「你知道嗎,燕輝和柳家根本沒有對你的失蹤大肆追蹤,他們對外宣稱你因皇后娘娘逝世哀痛欲絕傷心過度而病倒了,而你妹妹柳璇最近幾日頻繁出入王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們雖然還在等你將消息傳出去,但在他們心中你已經是棄子了。也是,」燕澤譏誚道,「一個世家女被擄走了這麼多天,有誰會相信你的清白?你的存在在他心中就是一根刺,與其讓清白存疑的你做皇后,倒不如選你妹妹,反正對他和柳家來說效果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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