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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2:47 作者: 岩兮棗
柳綽冷笑了一聲,故意露出一種覺得燕澤的話十分無聊的表情。柳綽當然知道燕澤這番話是在暗示什麼,但那又如何,就算皇后娘娘年少時在北疆對其他人生了情愫,那也是年少時候的事情,何況那人都去世不知道多少年了,這種舊事提起來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柳綽不覺得皇后是如今受制於燕澤是因為這個。
「當然,若只是生過情那自然沒有什麼提的價值,」燕澤眼神帶著幾絲玩味:「但若是不僅僅只是有過情呢?」
柳綽的瞳孔倏的一縮:「你什麼意思?」
燕澤就笑了,似乎很滿意柳綽的反應,他故意用茶蓋撥了撥茶杯中的茶葉才慢悠悠地開了口:「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抬頭望向柳綽,眼神意味深長:「你說陛下若是知道柳家送進宮的皇后在進宮之前就早已和人私定過終身,並且已非完璧之身。你說陛下會有什麼反應?你說他會如何對待、或者說是對付柳家?」
柳綽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她完全想像不到竟然會是因為這樣的事情。這太離譜了,一國皇后在進宮前就已非完璧,那當初是怎麼通過宮中嬤嬤驗身的呢?還有這麼大的事情竟然瞞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人知曉?柳綽一時不知該佩服柳筠心的手段還是該佩服她的大膽。
「欺君可是大罪,重則滿門處斬,輕則族中男子流放女子沒為官奴,」燕澤眼中的笑意深了幾分,他勾住柳綽的下巴,「所以你們一開始就沒有退路。」
「你知道我為何明明握有這張牌卻還要策劃北境的事情嗎?」燕輝的指腹輕輕地划過她的臉頰,他的眼神如深潭水一般,深黯又仿佛不知道藏有多少執著和瘋狂,「我知道燕輝一定會自請去北境,你說若是燕輝不離開安京城,我又怎麼會有下手的機會呢?」
「你知道我看著你和燕輝感情漸篤有多恨嗎?我看著你在他面前笑靨如花,我看著只有他在你才能放鬆......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燕澤狠狠地捏住了柳綽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對著自己,他的眼神陰霾,仿佛藏有無數風暴,「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如果你沒有對他動情,或許他還不至於死的這麼快!」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連皇后都沒有告訴,」燕澤的笑容十分愉悅,「我讓劉捷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你想要見他最後一面嗎,如果你答應我,我可以傳信讓劉捷把他的腦袋帶回來。」
燕澤附身湊在柳綽的耳邊,灼熱的氣息拂過柳綽的耳畔,藏在暴戾之下的是濃濃的不甘和已經瘋魔的執著:「用來作為你新婚的禮物。」
第四十六章
為了避免柳綽時不時來找他套話, 賀行章藉口想排新戲為由在府中搭起了戲台子,他整日整裝待發,一看見柳綽就開嗓唱戲, 藉口自己很忙,讓柳綽無從下手。
往日裡柳綽這個時辰都會過來找他喝茶,然而他今日上妝等了老半天, 都沒有看見柳家的身影。他心中覺得有幾分奇怪,他的理智讓他不要去管也不要搭理, 然而他下意識卻又有幾分不安。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嗎?柳綽不會是在想什麼新招數要對付他吧?難道這是欲情故縱這種手段中的一環?
賀行章不知道為何,心神一直有些不寧。他如芒在背般站一會兒坐一會兒,讓他感覺自己特別像痔瘡患者。
又過了一炷香的事情,他終於憋不住了,他衝著銅鏡中的自己義正言辭道:「先說好,我不是自虐, 我也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我不是想去看看把我關在府里的人在幹什麼, 我只是想去花園裡散散步!」
做完如此聲明的賀行章感覺自己的心靈得到了洗禮, 瞻前顧後和忐忑糾結仿佛被沖刷乾淨,他心平氣和地走出自己的院子,宛若是一個真正因為無聊想要去花園閒逛的人。
他不留痕跡地向下人套話,確定了柳綽確實在園中。然而他逛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柳綽的人影,王府不愧是王府,這府內的花園走得他腳都酸了。算了, 愛咋地咋地吧, 天塌下來反正也有個高的扛。賀行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打算順著水榭回住處躺著。
然而天意往往就是如此, 在你汲汲營營費盡心思尋找的時候它讓你怎麼都找不到,但是你只有生出放棄擺爛的心, 它就會像在驢子前吊下一個胡羅卜一般給你丟下一個線索,讓你心裡發癢,糾結反覆,就好像在荒野中徒步了很久找尋村落的人想休息時看見了不遠處升起的炊煙,總覺得不去看看坐在都不安生。
原因無他,賀行章路過水榭時聽見了隱隱約約的簫聲,曲子雖然時一首花好月圓人長久的曲子,但是吹的人卻將它吹成了一首月有陰晴圓缺仿佛含有無盡憾意的曲子,特別是其中的憂思哀怨,聽著就讓人不由感傷。
賀行章不像燕輝,遇到這種事情會下意識用邏輯思考,比如什麼等級嚴密的王府里大白天敢在花園吹簫的必定身份不一般,而王府中女眷也只有柳綽一個之類的。賀行章做事更憑直覺,他一聽這曲子就覺得是柳綽,畢竟他自己也算是曲樂中的半個行家,他覺得王府中能有這樣高超技藝的肯定也就只有名滿安京的柳家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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