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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2:47 作者: 岩兮棗
上官榷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扇在上官泓的臉上,他很想問問老天爺,他到底是時運不濟還是這就是對他的報應?!
上官泓捂著臉,他滿眼都是震驚和驚慌,上官榷從來沒有打過他!
上官榷冷著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現在還有臉來說這個?!四殿下參與的事情你最好給我爛進肚子裡,若是我再從你口中聽見相關的言語,你可以試試看我到時候會不會狠得下心。」
上官泓面若死灰:「父親,那您的意思是打算捨棄我嗎?我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
上官榷瞋目切齒,他精明一世,為何會生出個如此蠢材?!上官榷怒火中燒地領著上官泓的領子,恨不得將他戳個三刀六洞:「你若不是我的小孩,我早就讓你死成百上千次了!你所犯的事我就算再怎麼走動也只能保你一個流放,四殿下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你最好期待他來日能登基,否則的話,你這輩子可能都再也不能回安京了!」
上官榷的話如同五雷齊降,劈得上官泓大腦一片空白。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回居所。流放?他竟然要被流放了?
蘇玉真聽見幾聲笑聲,帶著難以置信和瘋癲,一陣一陣地從漆黑的書房中傳出來。曲江邊皇上正在宴請百官,這時候官員的住所幾乎是空落落的。她連忙去瞧,結果看見上官泓面色蒼白如鬼魅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大人,」經年累月的挨打讓蘇玉真在面對上官泓時有發自內心的恐懼,特別是上官泓此時的狀態,更讓她從心底抗拒接近。
上官泓咧嘴笑了一下,語氣中不辨別不出什麼情緒:「點燈啊,天都黑透了,怎麼不點燈呢?」
上官泓來春宴沒有帶婢女,就帶了一個蘇玉真。蘇玉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恩賞,他就是想要羞辱她,拿她當婢女來使。
蘇玉真壓抑著心中的恐懼,輕手輕腳地點亮了上官泓身旁的燭燈。
她看見上官泓髮髻有些許凌亂,臉頰腫得很高,嘴角還有絲絲血跡。
蘇玉真驚了一下,拿著燈罩的手微微一抖。
「怎麼了?」上官泓的聲音很輕,輕得近乎有點溫柔,「看見我這樣子嚇壞了?」
蘇玉真的心被吊在嗓子眼中,手心全是冷汗。她低著頭,聲音很小,嗓音發顫:「妾、妾身這就去為大人拿藥。」
上官泓抓住蘇玉真的胳膊將她定在案桌邊:「拿藥?呵呵,我看你是想逃跑吧?」
蘇玉真身體不自覺地發抖,她知道辯解、掙扎或者反唇相譏都會招來更狠的毒打,她只能哀求地不斷搖頭。
上官泓摘開燈罩,抓住蘇玉真的手腕將她的手慢慢帶向燭火。蘇玉真的手白皙卻很粗糙,上面還有不少紅腫的凍瘡。
「你不是說你要一生一世敬愛我,為我做什麼都可以嗎?如今我就要被流放了,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蘇玉真不敢作聲,她不知道搖頭和點頭哪個會惹惱上官泓。
上官泓將蘇玉真的手指往燭心中狠狠一壓,火舌卷過蘇玉真的指心,十指連心,燙得她心臟都疼得猛地縮了一下。淚水在蘇玉真的眼眶中凝聚,她拼命想要抽出手,但男女力氣差距太大,她覺得上官泓的手就像一個鉗子,狠狠地卡在她的手腕上,讓她一動不能動。
「我願意,無論您要去哪裡,我都會跟著您。」
「呵呵呵呵,」上官泓一連狂笑了好幾聲,他站了起來,一腳踢在蘇玉真的腰窩上,「願意?你憑什麼願意?!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流放根本就不能帶家眷。」上官泓一腳接著一腳,踢在摔倒在地的蘇玉真身上,「真好啊,之後我去流放,你還能在我家繼續當你的少夫人,你是不是很開心,是不是很期待我去流放?」
蘇玉真摔倒時額頭磕在凳子角上,血流了出來,染濕了鬢角,她弓著身子,儘量保護著身上的要害,這是她在常年挨打中摸索出來能儘量減輕自身傷害的辦法。
上官泓拽著蘇玉真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對未來的恐懼已經完全讓他轉化為了失去理智的怒意:「是不是你?你和柳綽年少時一起在宮中給公主伴讀,就是你,是你背叛了我!是你這些年一直在給柳綽那個賤人傳送消息!」
「賤人!賤人!」上官泓抓著蘇玉真的頭髮將蘇玉真的頭一下一下砸向榆木書桌,他盡情地發泄怒意和鬱結,面容格外扭曲,「下賤坯子!我當初就說不能娶你,你就是她安放在我身邊的眼線——!」
「砰——」
緊閉的窗戶突然被一陣強風吹開,一個五官模糊卻在七竅處皆有血痕的臉驟然出現在窗外。
上官泓心臟被高高地吊起,渾身瞬間血液倒流,手腳軟得無力,冷汗濕了背部的衣裳。
「你、你看見了嗎?!」上官泓顫抖的手指向窗外,聲音嚇得如破舊的銅鑼、又緊又尖,「那、那裡——」
蘇玉真終於能將自己從上官泓的手心中掙脫出來了,她艱難地支起身,順著上官泓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語氣中既有惶恐又有不解:「那裡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啊。」
「償、命——還、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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