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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2:47 作者: 岩兮棗
    鬼神之說向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上官泓氣急敗壞:「狗屎不通!你這是誣陷!」

    燕輝沒有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眾人疑惑回望,上官泓怒目而視。

    「沒有沒有,」燕輝皮笑肉不笑地擺了擺手,「我只是覺得你反駁人的文采比起那份有爭議的進士卷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一對二,上官泓氣得臉都紅了,他無能狂怒地瞪了一眼蘇玉清。

    柳綽沒有想到燕輝會幫她說話,她抬頭看向燕輝的眼神有幾分詫異。

    燕澤眼神晦暗不明地在燕輝和柳綽之間打量了一圈。過來好一會兒才掛起一張態度和善的臉地打斷了幾人之間的爭執:「好了,死者為大,當務之急還是先以找到殺害許大人的真兇為重。」

    王郎很贊同。若上官泓來此是為了試探許夫子,那他會攜蘇玉真而來就不足為奇,蘇玉真在宮中伴讀時曾受教於許夫子,想來上官泓是想借蘇玉真的舊情套話。他將視線投向柳綽。

    柳綽不等他開口詢問就將自己的來意說明:「我在宮中伴讀時曾受許夫子教導,這些年也一直維持著半師之誼。我前段時間得了兩卷崔浩的詩畫,許夫子在這上面是行家,遂提前兩日送了拜帖,約定今日過府請教。」

    怪不得許夫子的書桌上擺著崔浩的畫作,王郎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

    「是北夷的彎刀!」上官泓的話給了仵作不一樣的思路,盯著傷口看了良久的仵作終於想起來了,「我曾在大魏北境見過這種傷口!」

    上官泓聞言整個人都激動了,他狠狠地盯著柳綽:「好啊,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惺惺作態!」

    第十八章

    燕輝眉頭微皺,他總算知道柳綽適才給他遞的眼神是何意了。柳家多年戍守北疆,和北夷打了幾十年的交道,若要在朝中找一個最熟悉北夷的人,那莫過於柳家。許夫子和北夷素無瓜葛,一個從未離開過安京的讀書人被遠隔千里的北夷人殺害,若是讓有心人來引導不難將髒水潑在柳家身上。

    王郎拿起許夫子壓在手下的畫卷:「二位夫人皆受教於許夫子,可知此畫有何玄機?」

    那是一副獨釣寒江圖,滾滾江流上鷓鴣和烏燕齊飛,一輪紅艷艷的太陽正緩緩西沉,將江水染得波光粼粼。

    柳綽和蘇玉真無聲對視了一眼,默默隱去心中的話,都搖了搖頭。

    太陽?日光?光?輝?上官泓福臨心至:「呵呵,我算是懂了,原來是殺人滅口!」

    「許夫子受殿下所託眷抄了元平十五年的進士卷,如今東窗事發,殿下便先行下手找了北夷人殺人滅口斷掉線索!」上官泓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他故作痛心疾首地向燕輝和柳綽憤慨道,「可嘆許夫子好歹也是你們的授業恩師,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你們夫妻二人真真是狼心狗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燕輝:「你擱著成語接龍呢?還一個都沒接上。」

    上官泓滔滔不絕的批判噎在了嗓子眼裡。

    燕輝無視刑部和京兆尹官員考量的視線懟著上官泓道:「你以為這是御前答辯嗎,還表演起來了。什麼叫辦案?辦案是要講究證據!殺人者一刀斃命,許夫子明顯不可能還有意識能在兇手走之後從這麼多卷畫中找出這卷畫。但若是在兇手殺人之前,你看看這卷畫上沾染的血跡。」

    如此大的傷口,書架都被噴濺的滿是血跡,若畫卷真是他生前所拿,畫上的血跡沒理由會如此集中,這明顯是被流在地上的血跡給浸染的。

    王郎:「三殿下所言沒錯,若無意外這副畫卷應該是在許夫子死後被兇手或者其他人放在許夫子手下的,就是不知道此人放此畫的意圖。」

    「說不定就是為了陷害我呢,」燕輝不走心地道,「我該慶幸刑部辦案的是像王大人你這般明察秋毫的大人,若派來的是像上官大人這樣有眼無珠的人,那我如今豈非已經是頭號嫌疑人了?」

    上官泓:「你......」

    「行了,亡者身前如此針鋒相對成何體統,」燕澤終於出來和稀泥了,「我知道諸位都因許大人之死心中悲憤著急想要尋得兇手是以口不擇言,但術業有專攻,我相信王大人一定能儘早破案讓兇手繩之以法。 」

    燕輝沒再說話,算是給了燕澤這個面子。出了許府的大門,天已經開始泛起了小雨,柳綽跟著燕輝在屋檐下等護衛從馬車上拿傘。上官泓不知道又是哪兒心氣不順,柳綽看見上官泓氣急敗壞地把蘇玉真拖上了馬車,木頭擱著皮肉看著就痛。

    燕輝看見柳綽面色不佳,順著柳綽的視線看過去,結果只看見了上官家的馬車。

    「怎麼了?」

    柳綽沒說什麼,反而打量起了燕輝。

    雖然知道柳綽是在思考正事,但被柳綽這麼認真得看著燕輝還是不可避免地臉紅了。他故作玩笑地摸了摸臉:「怎麼,我臉色可是沾了什麼東西?」

    柳綽沒有理會燕輝的調侃,只是認真地看著燕輝:「許夫子的死當真與殿下無關吧?」

    「當然!」之前的事情他不能打包票,但這個時間點的事情他還是能肯定的。

    「我也覺得應該與殿下無關。」此事雖然針對柳家,但如今形勢還未大定,燕輝還需要柳家的扶持,柳綽覺得燕輝沒有必要損害自己的利益。

    燕輝覺得有幾分驚奇,柳綽平日裡和他公事公辦的態度居多,這是他第一次從柳綽身上感覺到她想要聯盟的意圖,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也足夠他驚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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