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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5:43 作者: 唐四方
也就是方文岐這樣非常理想主義的藝人拼了命去搜集,才讓這些相聲傳了一點香火下來。
台上,還是在墊話兒階段,何向東繼續往下說:「通家之好,對,通家,是我這個學問不好啊。」
薛果道:「對嘛,您不能老是胡說八道啊。」
何向東道:「是,我就一粗人,跟您沒法比,您愛讀書,是個學問人。」
薛果客氣道:「也談不上。」
何向東稱讚道:「您愛看書,什麼四書五經啊,什麼四大名著啊,也都愛看,最近還都愛上看兵法了。」
薛果繼續客套道:「嗨,我那就是隨便看看。」
何向東道:「您可不是隨便啊,您研究可深,情深入理啊。諸位你們是不知道啊,薛老師看書的那個認真啊,我昨天去後台找他,我剛叫了一聲薛老師,人家立馬就不答應了。」
薛果問道:「怎麼了呢?」
何向東學著薛果說話:「你以前可以叫我薛老師,現在我看了兵法了,你就不能這麼叫了。」
薛果問道:「那得叫什麼啊?」
何向東一拍胸脯,驕傲道:「叫我孫子。」
「啊?」薛果都傻了。
觀眾全笑了。
何向東還在那裡嘖嘖稱讚:「你們看看啊,這薛老師看書得有多認真啊。」
薛果一把把何向東推開,大聲喝罵道:「去,這叫什麼話?」
何向東解釋道:「我這是在夸您讀書認真呢。」
薛果道:「那也沒有這樣認真的,再說後台是我們準備演出的地方,我也不至於在這地兒看兵法啊。」
何向東接了話茬了,說道:「對,這話沒錯,後台不僅是演員們休息的地方,也是演員們準備的地方,我們要在後台培養上台情緒,一般也不干別的事情。我們要是沒準備好,上台說不定就要出事情了。」
薛果捧著說道:「沒錯。」
何向東道:「這都真事兒啊,可不只是我們相聲這一行如此,包括以前的梨園行,戲曲行當也是一樣的。」
這就要入活兒了。
薛果道:「嗯,您給說說。」
何向東道:「說一真事兒,就上個月,我們向文社也唱了一回戲,那晚唱的是《失空斬》。」
薛果捧道:「喲,這是好戲啊。」
何向東解釋了一下:「這《失空斬》是《失街亭》、《空城計》和《斬馬謖》這三齣戲的合稱,是可以放在一起演出的。」
薛果捧道:「沒錯。」
其實入了正活兒了,說到現在還一個包袱都沒出來,而且現代觀眾又沒人聽戲,你跟他說戲,人家不一定能懂,所以這相聲就難說了。
大多瀕臨失傳的相聲都是難說且皮厚的,演員水平一般的來不了這個,效果也出不來,活兒難使。
所以相聲界有人保活和活保人之說,就是說如果這段相聲本來就不怎麼樣,但是演員水平夠好,那麼效果依然會很棒的。
活保人,就是說儘管演員水平很一般,但是這段相聲非常好,那麼出來的效果也是可以的。
現在靠著一段相聲吃好幾十年的相聲演員就是活保人,靠著當初的那一段活兒保著他們十幾年的吃食。
真正有能耐的演員得有人保活的本事才行。
何向東繼續道:「咱們後台有一演員叫張文海,大家都知道吧。張先生那晚是後台班底唱零碎活兒的,唱三花臉的,頭裡是探子,後來趕老軍,扮好了戲了,坐在後台拿黃雀兒在那擺弄著玩兒。」
「他是在玩了,我們範文泉范先生瞧不下去了,范先生那晚是負責演出的班頭,前後調度都是他來管的。范先生一瞧就看不下去了,當時就說『嘿嘿嘿,你幹嘛呢,趕緊撂下,馬上要上場了』。」
「這張先生還不樂意了,梗著脖子喊道『我就玩會兒鳥怎麼了,我玩我自己的鳥怎麼了,我又沒玩你的鳥,也沒玩別人的鳥,我玩的是我自己的。』」
最後一句話,何向東說的是意味深長。
「噫……」觀眾是起鬨連連。
「哦,呵呵……」薛果笑得也猥瑣之極。
何向東又來了一句:「不過薛果的鳥我倒是也常玩,嗯,蠻好玩的。」
「去。」薛果都爆發了。
觀眾也笑得爆發了。
趙峰華等人黑著臉在本子上重重記上一筆,這都是他們以後攻擊向文社的證據。
其他同行們也神色各異,這種包袱肯定是沒辦法放在電視上的,但是稍微裁裁剪剪還是可以的,也符合播出標準,也做到了宣傳相聲的功效。
而這個完全版的傳統段子在觀眾群裡面竟然如此受歡迎,那麼向文社是否做到了兩全其美呢,或者說這才是相聲的正確發展道路?
侯三爺和石先生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困惑。
第0591章 甘露寺(二)
薛果罵罵咧咧道:「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何向東還反問道:「我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薛果不滿道:「什麼叫玩我的鳥?」
何向東道:「你不是養了一金絲雀嘛,張先生拿去玩玩怎麼了,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薛果都懵了。
「噫。」全場觀眾都起鬨了,非常熱鬧。
「哦!」何向東吃驚地捂著自己的嘴,驚訝錯愕地看著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