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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6:15:43 作者: 唐四方
但是他也沒聽說過有個叫何向東的跟侯家有什麼關係,他也鬧不明白侯三爺幹嘛非要送這個年輕人上春晚,他也正好奇呢。
台下坐著的楚城聽到了何向東的名字,他臉當時就黑下來了,他雖然沒見過何向東,但是卻對這個人沒有絲毫好感,在他看來何向東就是一個不學無術只能仰仗長輩威風的廢柴罷了,跟前面上來表演的那八個傢伙沒有任何區別。
說實話他對侯三爺的意見也是挺大的,要不是他帶頭挑起來這件事,後面哪會有那麼多牛鬼蛇神出來搗亂啊。
所以上次開會的時候他還罵過侯三爺,只不過他一開口就惹來旁邊一群人反駁他。
相聲世家可不是說著玩玩的,尤其是侯家,侯氏門人那可真是在相聲界占據了半壁江山啊。
在天津雖然有無派不宗馬之說,但那也只是在藝術上推崇馬家相聲罷了,馬家幾代人都是隨波逐流,在藝術上當然是頂尖的,但是話語權其實還是比較欠缺的。
而侯家則不一樣,侯氏一門出來的大腕兒多了去了,而且在相聲界身居高位的那些人幾乎全都是侯家門人,不說別的,隔壁坐著的馬老師就是侯家門人,人家可是曾經的相聲界掌舵人啊。
所以那天楚城一開口,旁邊一群人就開始噴他了,沒辦法,桌子上有一半是侯家門人,哪裡容得了你這個外人來橫加指責侯三爺啊。
楚城心中暗道一聲晦氣,又把帽子往下壓了壓,雙手交叉盤在胸前,嘴唇抿的緊緊的,他並不想看何向東的相聲,只不過節目還沒演完,他到現在一個好苗子都沒發現,又不想就這麼走了。
只能是一邊生著悶氣,一邊看著何向東的表演。
何向東是不知道這一切,知道了也無妨,他只要站到舞台上就什麼都不管了,哪管看著他的是仇人還是朋友,只要坐在他面前,那就都是他的觀眾,都是他賣藝演出的對象。
所以何向東的狀態非常輕鬆,儘管台下坐著那麼多已經是很有名氣的同行,他都當這些人只是來向文社聽相聲的普通群眾罷了。
薛果見過的場面也多了,而且跟何向東一起搭檔他也很放心,也就完全不怵場面了。
這兩人一出場的氣勢就不一樣,非常輕鬆自在,走的步子也是戲曲程式裡面的八字方步,走起來別有一番氣勢。
兩人走到台前,薛果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手絹,何向東往桌子外一站,雙手攏在袖子裡,對著現場所有人微微一笑。
單單是這一個姿勢就讓馬老師和楚城眼前一亮,兩人心中齊齊暗叫一聲:「好范兒。」
第0381章 勞駕讓讓
馬老師和楚城都是成名已久的大腕兒了,這兩人就瞧了那麼一眼,就覺得台上站著的這兩個年輕人不簡單了。
上台不怯場的演員有不少,有些人天生缺心眼,還有不少人傻大膽,但是像這兩人這般灑脫和自如,那還真是少見。
這種灑脫和自如不是裝出來的,只能是靠長期的舞台經驗一點點錘鍊出來,還有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那種迷人的自信。
一般的相聲的演員完全做不到這一點,能做到的無一不是浸淫相聲多年的老演員了。
可眼前這兩人卻是年輕的如此過分啊。
連一直靠在沙發上的馬老師都挺起了身子,朝著電視機前湊了過去,他對這兩人來了興趣了。
坐在觀眾席的楚城也收起了先前的輕視,面色變得認真了起來。
何向東在台上松松垮垮地站著,相聲演員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沒有表演,真正厲害的相聲演員說起相聲來就跟聊閒天似得,一點隔閡都沒有。
何向東現在已經有了這種境界的幾分火候了,他攏著手跟觀眾打著招呼:「今兒來了不少人啊。」
薛果把手絹重新疊了一下放好,也隨著聲應道:「是有不少。」
何向東把攏著的手放下,扭頭問薛果:「這些人都來幹嘛了?」
薛果答道:「都是來看演出的。」
何向東質疑道:「不能吧?」
薛果也立馬就接上話了:「怎麼不能啊?」
何向東道:「這些人真是來看演出的嗎?」
薛果道:「對啊。」
何向東又來了一句:「不能吧。」
薛果都樂了:「您今兒是怎麼了,哪裡就不能了,這些人就是來看演出的。」
何向東撓著頭,迷惑道:「那我出來怎麼沒人鼓掌呢,我以前演出台下都是掌聲啊。」
先前何向東拋了好幾個疑惑出來,把現場觀眾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了,但是他們也沒想到敢情台上兩人鬧半天竟然是為了討掌聲。
這大起大落的,台下坐著的演員們也紛紛發笑,很友好地給予了掌聲。
薛果見著這個包袱已經響了,他才說道:「嗬,你要不要臉啊,您這兒要掌聲啊?」
何向東仰頭一笑。
出場就是一個迎門包袱,這個包袱一出,楚城和馬老師兩人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紛紛露出滿意之色。
他們倆看的很清楚,這個迎門包袱肯定不是事先就排練好的,而是這兩人上場臨場砸的掛。事實上也是就是如此,現在坐在最前排的那幾位審查組成員正一頭霧水地翻他們的本子看呢。
砸掛是相聲演員必須要掌握的一項基本功,也是相聲的一種主要的表演技巧。只可惜現在相聲演出為了避免演出出錯,一般都讓演員們按照本子來演,不要弄什麼么蛾子。在電視台錄像哪怕是說錯了,也不用演員自己圓回來,導演就直接讓你重來,再拍一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