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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54:57 作者: 維生素ABC
    章劍見她這樣耍小孩子脾氣的樣子,反倒欣慰地笑了。

    她剛衝進去又立刻出來了:「誰幫我換的衣服?」

    他解釋道:「肖阿姨回家了。」

    「誰讓你擅自給我換衣服的!」她色厲內荏地吼著,臉已經羞紅。

    「又不是第一次該看的早看了。」他只是輕飄飄留下一句,轉身出去了。

    !!!柳浣花又氣又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對全世界都是謙謙君子,溫文如玉的模樣,一回到家裡就是禽獸不如了!

    柳浣花實習的地方其實很小,工作人員加上老闆不過只有七人,這讓她沒有插科打諢渾水摸魚的機會,只能兢兢業業跟著前輩邊學習邊審核公司的帳目。

    只是對於她一個實習生,公司並非毫無保留,雖然她是老闆親自帶過來的,但是基本屬於個過客,所以接觸的,都是公司以前的舊帳,需要核查。

    那些現下的帳目,由很精明很有經驗的張姐在打理。公司小,難免一人身兼數職,就像她還做著茶水小妹一樣,張姐還算是公司老一手的公關人員,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在飯桌上是海納百川,算起帳來又是一毛不拔了。所以柳浣花一直覺得她很神奇,並且以她為目標奮鬥著。

    可是他才實習了十幾天,早晨剛到公司就被上司委以重任,張姐的孩子高燒請假,所以公關的任務就委託在公司此時剩下的唯一一位雌性生物身上了。

    這一筆訂單龐大,與她們公司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巨額了。對方還是個新客戶,所以被上司叮囑一定要穩紮穩打,最好把費用再提上零點一個百分點,她的暑期實習就有額度不低的獎金了。

    柳浣花雖然覺得自己公司有點蛇吞象的貪心,還是安分守己地去了。

    她沒遇到過這種場合,來之前想像一下不過是陪著斡旋幾句,恭維幾句,說些甜到對方心裡的話,然後對方就心花怒放,紅光滿面地等著你搜刮,接著訂單如雪紛至沓來,她便一將出馬功成名就了。

    可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這樣虛與委蛇的場合十分不適合她。

    比如對方是個笑得色迷迷的魏姓啤酒肚禿頭光,還時不時對著你拋媚眼送秋波,嘴裡說得冠冕堂皇:「柳小姐真是年輕有為啊,剛大學畢業吧?就當上公司公共一把手了。」

    「我只是實習生,張……」還沒說完就見到上司給自己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識相地閉嘴了。

    「還是學生?學生好啊,這年頭的學生少有你這樣清秀的啊。來,為了我們今天的合作先干一杯。」他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像是小時候摺紙的扇子。

    「……」她求助似的望著上司,對方視若無睹,鐵了心那她當炮灰拿下這個單子了。

    「這樣吧魏老闆,我實在不會喝酒,就以水代酒敬您一杯,祝願我們合作愉快!」她也和顏悅色相對。

    哪知對方得寸進尺:「誒,柳小姐原來這般沒誠意?」

    她剛想辯駁衣角便被拉住,她看著一心撲在訂單上的陳姓上司,心裡憋屈得很。

    「哪裡哪裡,我們公司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來跟魏老闆合作的。」她笑著打哈哈,準備矇混過關。

    「是嗎?那柳小姐就以行動來證明一下貴公司的誠意吧,這杯酒只有四十二度,要是柳小姐能夠賞臉喝下去,魏某自然就相信貴公司的誠意了。」對方笑得老jian巨猾。

    柳浣花初入職場,哪裡懂得忍氣吞聲,早看他那滿臉橫肉的樣子不慡了。此刻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霍地站起身……

    結果因為被上司抓住衣角,完全沒有了氣勢不打緊,還好死不死地打翻了那杯酒……

    玻璃杯落到大理石地面上摔碎ude響聲清脆得像是剛出谷的鳥兒。

    「這就是貴公司所謂的誠意?」橫肉男冷笑。

    上司忙低聲下氣賠罪:「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小柳剛出校門,不懂人情世故還請海涵。」

    隨即遞過服務員重新斟的酒遞了過來,厲聲朝她說道:「喝了它。」

    她心裡無助有委屈,不喝吧,實習不及格學分拿不到;喝了吧,這些人只會得隴望蜀杯連杯沒個盡頭。

    包房門突然打開的時候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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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愛,無路可逃(下)

    章劍在雲龍錦簇中進來的時候柳浣花心裡像是突地颳起了大風,扇著翅膀的鳥兒在心口撲棱撲棱著,壓都壓不住。

    對於章劍,A市幾乎算得上是家喻戶曉,更何況同為生意人。

    他凜著臉走近,彎下腰溫柔地為柳浣花擦了擦什麼都沒有的嘴角:「怎麼了?癟著嘴,被欺負了?」

    隨即沒等她回答便直起腰,朝著魏老闆笑得有些冷:「魏老闆,舍妹實在不勝酒量。這杯我替她,您看行嗎?」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柳浣花仰著頭看他吞酒是滑動的喉結,覺得是前所未有的帥氣不羈。以前看的小說里這樣惡俗狗血的橋段她倒背如流,總是嗤之以鼻,覺得緣分哪能那麼巧,你在這裡,哦,原來他也在這裡……

    可是現在,她就是沾染到了那些矯情的氣息,鼻子有些發酸了。

    隨便他是不是奧斯卡好人獎得主,隨便他是不是對她不夠好,重要的是,世界那麼大,而她,總能遇見他,在最需要的時候……

    魏老闆此時也抹了一頭冷汗,頭一次見商業大神竟然是差點結出梁子的時刻。到底是眼明心亮,瞬間知曉兩人關係不簡單,忙低聲下氣賠罪:「哪裡哪裡,柳小姐肯賞臉來一起吃頓便飯已經是鄙人的榮幸了。」

    柳浣花心裡冷笑,剛剛可不是這個態度。

    被帶走的時候陳上司一句話都沒有地默許了,柳浣花不喑職場之道,只是在心裡將他的欺軟怕硬蔑視了一百遍。

    包房的門已經關上。

    魏老闆將早已簽好的合約拿出來:「貴公司真是供了一尊大神啊。」

    陳主管亦是鬆了一口氣,笑著寒暄,是啊是啊。

    你以為大神好供啊,紅臉白臉都要扮,拐著彎地抹黑自己的形象就為了將大神送回屬於她的位置上去。

    當初章總大駕光臨到公司的時候他跟大老闆都是一頭一身的汗,才知道自己公司原來招了個龍吐珠。

    當初識人不清,真是所謂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柳浣花坐在車上想了半響:「哥,我不想在這公司實習了。」

    「嗯?是因為剛剛的事情嗎?這只是基本的職場技能而已。」他不甚在意,心裡卻有些迫不及待等著下文。

    「可是哪有讓會計兼做公關的公司啊,我又不是有三頭六臂,又不懂公關技巧。」她癟著嘴不受教。

    「明天去會計部報導吧。」他只是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仿佛是看到已經落入捕獸籠里的獵物。

    柳浣花想著大公司總歸能夠真的學點東西,還是十分高興的:「好。」

    他洌薄的嘴唇勾過不易察覺的弧度。

    車子堵在了十字路口,等綠燈中。

    「誒誒,那不是張姐跟她兒子嗎?不是高燒住院了嗎?看,她們還在吃冰激凌呢……」她遙遙指著一大一小。

    隨即車子一個甩尾,驟然左拐,穿街走巷……

    「回家不是直走嗎?」這樣一個神龍擺尾將她剛剛的疑惑都甩掉了。

    「去吃飯。」他也是暗地裡捏了一把汗,只是慶幸她沒有糾結剛剛差點穿幫的事件。

    私家菜館總是在稀奇古怪曲徑通幽的地方,這裡亦然。

    車子七拐八拐不說,停了車還得走上一段深窄筆直的胡同。兩側高強遮月,只是隱約從胡同盡頭透出一攏光,比螢火蟲還要微弱。

    到了頭豁然開朗便看到靖西齋的大本營了。

    少見的獨立四合院,朱門雕戶,門口紙糊的淺色燈籠,散發著並不強烈但足夠溫暖的居家燈光。石獅子黑乎乎的血盆大口此時並不顯得恐怖,反倒有些虎頭虎腦的可愛。

    院子裡得槐花開得正盛,幽香陣陣。葡萄串樣的白色小花在微光下倒是淡雅不少。

    猶如行入芝蘭之室。

    光線很暗,石子路走得磕磕碰碰,章劍趁機攬住左搖右晃的她。

    柳浣花臉上一紅,矯情地掙了掙就沒再拒絕。

    只覺得他虛攬在腰上的手臂炙熱無比,接觸到的地方都火燒火燎。連帶整顆心都熨燙得火熱了起來,微微帶著發酵的氣泡,嘟嚕嘟嚕地綿延著。

    吃的是老闆最拿手的蟹粉湯包,雖是家常之物,但是大廚就是大廚,就是能夠做出世無其二無可比擬的味道來。

    剛剛的飯桌上只吃了點過酒的東西,現在美味當前,她自然無法抵制。大快朵頤的模樣叫他覺得熟悉而感動。

    情不自禁地就摸上了她的腦袋:「別再氣了吧?」

    柳浣花一怔,隨即想起那天在公司看到的場景,又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講。

    章劍見不得她這樣委里委屈的樣子,靠近了擁住她:「那天是我不好,可是花花,我只是很害怕。」

    她更加懵了,頭一次聽到他說害怕。就像變形金剛臨陣退縮理由是變形不能了,就像奧特曼一敗塗地無法翻身一樣屬於天荒夜談。

    「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你還那么小,那麼不懂事。」

    「愛的時間太長,會一點點消耗掉我的信心和把握。」

    我在年DBA的時候是那麼焦急,只是害怕等不到你長大……「他一邊輕聲念叨著,一邊細密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

    柳浣花更是如遭雷劈般的震撼,整個人都在神遊天外。

    他剛剛說什麼?

    喜歡了那麼久?

    愛的時間太長?

    這是什麼意思?

    章劍頭一次表白就見她跟愣頭青似的傻傻著,氣不打一處來,逮著嘴唇就重重地吻了下去。

    「嗯……「她終於被這種特殊方式喚醒,掙扎躲開他的吻。

    「這麼說你救我不是為了拿好人卡?「她閃亮著眼睛問道。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十分厚臉皮坦誠自己的邪惡。

    「可是你這樣破釜沉舟地為了馬氏渡過劫難,那天在公司還跟她親密無間地手挽著手……難道不是因為你真的對她動心了嗎?「

    「傻瓜,我可是只有一顆心……沒辦法動兩次。那些都是做給媒體看的,你都不相信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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