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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54:57 作者: 維生素ABC
江母是個很和藹很中規中矩的婦人,只是叮嚀一番之後就回家了。
「折騰一下午餓了吧,我請你吃飯去。昨天到今天的醫院餐吃得我快要內傷了。」他開玩笑道。
「還是我請吧,算是賠罪,總算是因為我你才落得這種田地。」她更是愧疚滿腹。
他見她執意,也沒多做推辭,兩人安安分分吃了頓飯。
華燈初上,夜幕四合的時候兩人才溫吞吞地迎著風到校門口,像是不舍分別
17、第十七章 …
的情侶。
「不用送了,我們家很近,走路也只要幾十分鐘,何況坐車。」她回身說道。
說完不緊不慢往車站走去。
「柳浣花。」後面乍然響起他的聲音。
她轉過頭,校門口的路燈是溫暖的橙色,映染得她眉梢眼角皆是熨帖心口的暖意:「怎麼?」
他緩慢而鄭重地走近,直直望進她笑意璀璨的眸子:「我喜歡你。」
語氣不輕不重,既不會顯得輕佻,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大的壓力。可是柳浣花屏住呼吸了好一會兒,才撓撓頭,大惑不解:「為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也不是啥標新立異的個性女生,現在已經慚愧地加入我們學校龐大的剩女組織了。」
他也怔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不要你現在就回答我,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可以幫你脫剩,還能夠在選修課上幫你寫筆記或者替你在圖書館占位子……」他一一擺出選他做男朋友的好處,淡定而執著。
柳浣花只得訥訥回應:「好,我考慮考慮。」
沒精打采進門的時候形象有些落魄,章劍只穿著家居服,是藏青色的衛衣,更顯得眉目突出,在沙發上轉過頭打量她:「怎麼?」
「沒事沒事。」她驀地被驚醒,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仿佛害怕被家長發現早戀的忐忑。
「下午不是沒課,怎麼回來這麼晚?」他執意不放過她。
「我去醫院看了江洪波,他出院了。然後一起吃了晚餐。」她進廚房倒了杯果汁,神不守舍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章劍洞若觀火,心裡澈底澄清,並不拆穿,只是淡淡開口:「不要讓今天的事成為明天的絆腳石,早點睡覺,明天還有課。」
柳浣花這才記起明天的問題郵件還沒整理出來,又急匆匆沖回房裡,丁一卯二地挑選轉發。
因為那次的翻天郵件門事件之後,章劍別出心裁用心良苦地找了發郵件的同學進行一次深刻而冗長的思想政治教育,從那之後,柳浣花發現郵件里真的就只剩下正正經經的學術問題了。
如此這般一折騰,剛剛的困擾就拋至九霄雲外,沾枕就睡。
卻是在相隔不遠的房間裡,多了位未眠者。章劍心裡五味雜陳,焦躁,懊惱還有這麼久不曾有過的細微恐慌,像是枝蔓葳蕤的爬山虎,細細地徐徐地不知不覺就爬滿了整個心扉……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
18
18、第十八章 …
根據自然界物質不滅的定律,問題擱在那兒,你不解決的話,它只能是長灰塵卻絕不可能人間蒸發不翼而飛。
好在還有兩個狗頭軍師可以參謀參謀。
「多好一社會主義苗子啊,就被你攔腰掐死了,嘖嘖嘖……」林嘉樺一臉痛心疾首的呃惋惜。
「……」有這麼不堪嗎?
「我到底怎麼回應他啊?」她愁苦,十分愁苦。
「為妾一日恩,誤君百年身啊……」李向南也不是什麼吐得出象牙的好狗。
「喂喂喂,到底誰是你們相信相愛幾百個日子建立起鋼鏰一樣固若金湯友情的死黨啊,你們倆這胳膊肘長得……是小兒發育畸形導致的不?」氣死她了。
眼見她真接近暴怒邊緣了,兩人識趣地正經了起來:「你自己怎麼想的?」
「我就是不知道啊,心裡亂亂的。」她五官糾結在一起,更顯得整個臉巴掌大了。
「怎麼個亂法啊?是紅鸞星動的亂還是什麼?」李向南努力像一本正經靠攏。
「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很好很好,可是……」
「可是什麼?」
「說不上來,就是有個聲音在隱隱反對,可是毫無根據。」她終於表達出來。
林嘉樺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這個你只是隱隱感覺到的聲音,叫做本能。說明你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他了。」
「哈?你怎麼知道啊?」柳浣花好奇,她也不是有什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經驗,也不是有一日看盡長安花的能力啊。
「小說里大部分都是這樣啊,現在捂著揣著就是為了等待更好的更適合的。」她理所應當地答道。
「可你也知道是小說啊,萬一我真是喜歡他,那豈不是錯過了?」
「恩,我贊同花花的觀點,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誰人來!」李向南很豪邁奔放。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她開始為有這麼倆極品室友微微汗了汗。都是說起來頭頭是道,一到臨陣殺敵之際就是乾瞪眼傻跺腳了。
「我是想我不清楚心底的想法,兩人先做朋友。了解了解,然後再看看……」她表明觀點。
兩人整齊一致地望向她,表情驚嘆:「愛情這種東西,完全沒有含糊的地帶,要麼黑要麼白。你這樣到最後只會傷他更深,一寸相思一寸灰啊……」
「……」柳浣花屢屢被否決得已經提不起半點精神,「算了算了,我就避而不見得了吧,相見正如不見。」
「那也不行,你這樣懦弱的性子怎麼能讓人知難而退呢,你得明明白白擲地有聲地拒絕他,斷了他風花雪月的迷夢。從此改頭換面從頭做人。」林嘉樺建議
18、第十八章 …
。
「可是我聽你的語氣像是愛上我就墮入深淵萬劫不復似的?」
李向南站在另一邊:「你別聽她的,我覺得你應該跟他交往,據我所知他也算是品行端正一表人才,在物理學院也算是鶴立雞群的人物了。只是對女生一向冷淡,現在為了你一頭扎進去了。你得拯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況且我覺得你們倆其實是有些夫妻相的。」
……柳浣花狂汗暴走中。
一直到回家,這依舊是懸而未決的難題。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並且各種立論點愈發荒唐,到後來掐架掐到歪樓得厲害,到了「2012地球毀滅再不相愛就遲了」以及「寧缺毋濫,人生不可以將就」等等遙不可及的地步了。
正處進退維谷舉棋不定之際,忽然想起竇小妮這個情場老手來。她雖然不是男友成群結隊,好歹喜歡章劍這麼多年,對愛情的獨到見解肯定已經是出神入化爐火純青了。
「咋了,妹子?」她好像在吃什麼,聲音並不清楚。
「你在哪兒啊?」
「還在A市,我堂哥來京城開會,順便到這裡包攬了我的伙食費。所以暫且還可以賴著不走。你打電話難道是你哥哥和馬思芹有新進展了?」她嗅覺遲鈍。
「不是,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她有些難以啟齒,這比借錢還要尷尬的問題。
「說,姐姐我號稱移動百科全書。」她仗義開口。
柳浣花感激涕零:「怎麼辨別你到底喜不喜歡一個人啊?」
「哦,很簡單啊。如果你困在絕境裡,第一個想到的人,你就是喜歡他了。」
「還有什麼簡單點的辦法嗎?」她思考,為了證明這個,還得賭上性命闖趟虎穴龍潭?
「喜歡一個人的話,你會天天想要看到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哪怕兩人天涯相隔,也覺得萬丈溝壑不過只是一衣帶水……」她中文說得流利,滔滔不絕。
柳浣花沒忍住:「你對我哥就是這樣?」
那邊頓了頓:「這個就是個性和共性的特點了,沒有一成不變的模式。愛情像水,握在什麼人手裡就是什麼形狀。」
柳浣花還是懵懂得很。
「我還是一竅不通。」
「簡單說吧,就是你喜歡一個人,哪怕他做很可惡很讓你傷心的事,你還是會為他找藉口。如果不喜歡,那別人對你再好,你也只是愧疚,頂多只是感動。Understand?」
感動?愧疚?
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天氣溫暖,中央空調濕度溫度又是恰到好處,柳浣花蜷在沙發上一邊吃剛剛從超市里順回來的蝦條一邊看著最新偶像劇。一條腿隨意搭在玻璃茶几上,拖鞋
18、第十八章 …
早已下落不明,可是誰在乎?這樣春意融融的傍晚,頓時覺得人生美好,沒什麼值得糾結的了。
章劍開門之後就看到她這樣一幅懶散的狀態。頭髮蓬鬆得像朵沒規則的烏雲,維尼熊的留海貼把最前面擋住眼睛的一撮頭髮貼了上去,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眼睛微微眯著,仿佛能夠更好的聚焦,嘴巴咧開,傻裡傻氣地笑著,貝齒微露,潔白整齊。客廳里只開了大燈,瑩白色的燈光本來稍稍冷清,可是打在她身上,愣生生叫人生出一種安然的氣息,仿佛萬花成朵,只待綻放。
她聽到門口的動靜,轉過頭,笑得越發甜膩:「哥,你怎麼回來得在這麼早?」
章劍走近,才皺起眉頭:「把衣服穿好!」
她低頭,猛地發現自己歪坐在沙發上,敞口長衫因為領子太大,已經是一邊滑到手臂上了,大片胸口肌膚裸*露在外面,還露出粉色內衣肩帶,實在太放肆。
她瞬間羞得無處形遁,臉部急劇充血,紅得像是一隻螃蟹。
迅速逃離犯罪現場,柳浣花關上門還一直呼吸不暢。雖然不算是什麼固步自封的保守黨,卻也沒有開放到暴*露狂的地步。可是這樣一來,就顯得自己這麼鮮廉寡恥,她簡直是鬱悶得想撓牆……
章劍也是在沙發旁邊站了良久,呼吸似乎有些紊亂,思緒翩躚得像是徜徉的花間蝶。直到阿姨喊吃飯,他才回過神,直直往柳浣花房間走去。
「出來吃飯。」聲音毫無波瀾。
「我不想吃了,我不餓。」她儘量讓自己聲音也顯得正常,大聲吼著回答。
「是想要我親自送到房間裡來?」他出言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