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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54:57 作者: 維生素ABC
    16、第十六章 …

    「為什麼?第二節課,又不會遲到。」她疑惑不解。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他擠眉弄眼,欲語還休。

    她更加一頭霧水:「不會又是學校里我們錯過的哪個角落吧?」

    「咱們學校可沒那麼多可挖掘的好地方,這次是去杜鵑山,我有兩張免費景點門票。」他揚了揚手上的票。

    「真的?太好了,那就翹課去看吧。」杜鵑山可是A市很出名的景點,尤其是那些拍客們春天搜集資源的絕佳之地。只是現在什麼都商業化,平時倒還好,一到萬花齊放之際,門票賊貴,惹得她們只得吐舌連連,望而卻步。

    因為恰好是火鍋店成立三周年,他們又恰巧是第五十桌,所以老闆笑意深深地給他們打了八折,一時間皆大歡喜。

    兩人又坐了趟計程車才到山腳下。她們習慣稱為杜鵑山,其實有個較為文藝的正式名地,喚作:絳焰山。大抵是取自白居易那首膾炙人口的七絕里,火樹風來翻絳焰,瓊枝日出曬紅紗。回看桃李無顏色,映得芙蓉不是花。

    足以見得他是有多偏愛。

    可是等到千辛萬苦艱難重重爬到山頂的那一刻,滿山滿野都是火焰一樣的紅色,入眼只是刺目的霞光。

    真真是繁花似錦連雲開,細看不似人間有啊。柳浣花像個非常沒見過世面的小麻雀,一路蹦蹦跳跳地驚嘆:「真是不出遠門,哪知春色如許啊!」一邊還匆匆拿出手機拍下各個角度。

    江洪波只覺好笑,杏臉桃腮,笑的模樣完全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見到喜愛的東西一樣欣喜若狂,實打實的幼稚。可是他只覺得有種讓人沉溺的氣味,或者是花香味,又或者不是。

    因為大多是灌木類,剛好樹枝齊腰高。所以柳浣花微微俯身聞著心曠神怡的花香,笑得像是極為滿足的貓兒:「真好聞,像是我小時候吃的一種花糕,可是我忘記名字了。」

    「你倒是饞嘴得很,什麼都能聯想到吃的。」

    她不辯駁,只是嘻嘻地笑,樂不可支。

    陽光正好,給每一朵花都打上燦爛的金邊,使之顯出輝煌而富貴的氣質。空氣里有些秋霧似地迷濛,柳浣花俯瞰整片火海,頓時覺得神懌氣愉。

    可是因為是周末,自然場面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柳浣花被撞倒的時候沒太在意,那人低低地道了歉,隨即淹沒在人海中。

    江洪波分外留心,只覺得不太對勁兒,來不及跟她招呼就急急鑽進人堆里去追那人了。等到柳浣花回神了悟這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明火執仗之時,已經是人財兩空了。

    她怕江洪波鬥不過小偷,又怕他回來找不到她著急,所以心急如焚地直打轉轉。

    手上的手機電量早

    16、第十六章 …

    已告罄,她舉目四望,哪裡還看得到他的衣角片影啊?

    挑了塊兒附近的石頭,一直坐到日頭偏西。霞光萬丈她只覺礙眼,心裡想的皆是關於江洪波的事情。只盼著他突地出現在眼前,或者從背後跳出來,嚇自己一跳就好。

    終於人群變得稀稀落落,隨後人影已經荒無人煙。她漸漸害怕了起來,縮在一起,茫茫地望著山腳下漸次升起的燈光,像是夜空璀璨的銀河,一條光帶,延展開去……

    管理處來清人的時候發現的她,好言好語的詢問:「小姐,請問需要幫助嗎?」

    她仰起頭,看不清來人的臉,只是模模糊糊細喃:「可以把手機借我用用嗎?」

    那人也是古道熱腸,二話不說就遞給她,還殷勤打聽:「是跟男朋友走丟了嗎?」

    她沒言語,哆哆嗦嗦地將手機卡裝在那人手機里。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她感覺有些如釋重負。可是接電話的是個平板女音:「請問你是手機主人的什麼人?」

    她不敢回答,「啪」地一下掛了電話,又撥給章劍,聲音哽咽,斷斷續續:「哥……你快來啊……」

    章劍的文件簽到一半,因為聽到她異於平日的聲音,心裡一震,「劍」字最後一筆不自主畫的太重,似乎透紙而出。

    「怎麼了?你不要急,慢慢說,現在在哪裡?」

    「我在杜鵑山上,江洪波不見了,丟了……」她情緒激動,語無倫次。章劍沒敢掛電話,一隻手穿好西裝外套,邊走邊安慰她:「別急,別哭,我就來了……」

    聲音雖然鎮定,手也有些微微顫抖,掏車鑰匙的時候心裡泛起濃重的不耐。因為到了晚上,去杜鵑山的專用路線上人車寥寥。車子飛一般向前衝去,兩旁的玉蘭花路燈連接成毫無fèng隙的光帶,急速綿延向後,仿佛沒有盡頭。

    車子到山腳的時候他嘗試著說話:「花花,在哪邊山頭?」

    柳浣花又仰頭看了看那人:「我不知道。」手機被他取走:「進門左邊第二個。」

    章劍火急火燎趕到的時候柳浣花只看得到他黑影幢幢,忍不住站起身撲進他懷裡,嚎啕大哭:「怎麼辦?他不見了……」

    聲音完全泄露自己漫無邊際的害怕恐慌以及焦慮。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很久以前,偶也看過一場花事滿天飛,只恨當年無知毀……

    17

    17、第十七章 …

    再撥電話的時候還是平板刻薄的女聲,聲音不帶起伏地敘述了江洪波現在在人民醫院。柳浣花嚇了一大跳,只是焦急催促:「哥,快點,再開快點。」

    車子在市區里並不順暢,便秘一樣的交通堵得人脾氣暴躁。章劍沉住氣:「大晚上一個人傻傻地等在上面有什麼用?!」

    她委委屈屈申訴:「我手機沒電,又怕他回來找不到我著急……」

    「這麼晚了他不找你你還不知道走?我這輩子沒見過比你更弱智的了!」他實在是沒好氣了。柳浣花金剛不壞之身,隨他數落,撇撇嘴一言不發。

    原來剛剛接電話的是護士,她隨即解釋:「他被人打昏在路邊,又被好心路人送到醫院的。一直聯繫不到家人,只有同學來過。」

    「剛剛醒來過,又昏睡了過去。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但是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幾天,以免有腦震盪後遺症。」

    柳浣花再次驚嚇得說不出話來,一隻手不自主抓著身旁章劍的袖子。

    如此這般一直到後半夜,江洪波的父母匆匆趕來,幸好也是A市本土人,只是出差在外,聯繫不上而已。

    柳浣花困得哈欠連天,可是還是心有餘悸:「哥,你說他會不會怎樣啊?」

    章劍嗤之以鼻得很:「不過是挨了一棒了,身嬌肉貴的大少爺才會受不住。」

    「這麼說你也扛不住?」貴公子他排第二誰還能排第一?

    他轉過頭玩味地看了一眼:「你覺得呢?」語氣極盡諷刺,柳浣花自動轉換格式,理解為他同意這一看法。

    第二天上午有兩節課,柳浣花一直精神萎靡偏又開個小差都不安心,一直惦記著去醫院看江洪波,老師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於她猶如誦經念佛天外飛音而已。

    李向南已經知道因果始末,現在聲聲慢:「喲,青天在上,杜鵑在下,見證這驚天地泣小偷的愛情啊……」

    「嘿,從實招來,是不是已經破二壘了?」林嘉樺賊眉鼠眼壓低了聲音打聽。

    柳浣花嘔得幾欲吐血,這都是些什麼鐵石心腸的室友啊,恨不得自己室友被人剝皮抽筋:「難道你們的重點關鍵不應該是江同學的生命安危嗎?」

    「給了一棒子而已,人家奧特曼總是被打得吐血呢,還不是絕地反擊反敗為勝了?」她振振有詞。

    柳浣花很無語:「你能換個靠譜點的比較嗎?奧特曼跟江洪波?你幹嘛不拿你自己跟白雪公主比呢?!」

    林嘉樺也是八卦成性:「那還是爆爆猛料吧,你們現在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還是狼狽為jian一拍即合啊?」

    她的說法柳浣花也不見得能那麼容易接受,只得舉雙手投降狀:「我投降,我坦白,我

    17、第十七章 …

    自爆。可是我們真的沒什麼?不過是我那會兒去書店抽中基本考研資料,他恰好要考研嘛,我就做了個順水人情。然後他非請我吃飯,好死不死他手上有兩張免費絳焰山門票,不去白不去嘛……」她自以為這個事實已經是天衣無fèng無懈可擊了。

    可是仍有把柄讓人抓住了:「為什麼你偏偏送書給他,我也要考研啊。還有他的門票,宿舍里班上的同學海了去了,為什麼偏偏是你?」李向南咄咄逼人。

    柳浣花終於想起來:「大姐,你考研是考微觀經濟學會計學的,我那是數學數學!知道不?還有他的門票,昨天是有效期的截止日期!」

    林嘉樺摸著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還是有曖昧,肯定有曖昧。」

    她翻白眼:「為什麼我們之間就不能有純潔的男女關係?」

    「一般來說,男生對你主動,要麼就是喜歡你,要麼就是……」李向南轉著眼珠子,話留一半。

    「要麼就是什麼?」柳浣花急得恨不得一掌把她拍成筆記本電腦。

    「要麼就是你被喜歡了……」她慢吞吞揭示真相,柳浣花這回真的吐血了。

    到醫院的時候她乖巧地站在病房裡,服服帖帖地站得筆直。聽著江母的溢美之詞:「真是好孩子,你是洪波的同學?」

    她心裡羞愧,紅著臉點頭。

    「那你就陪他說說話,我出去辦下手續。」

    她連連點頭,像個日本小媳婦兒:「好的,好的。」

    江洪波還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還沒追到那個賊。」

    柳浣花更加過意不去了,放下水果籃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道歉的應該是我。要不是我那麼粗心大意,也不至於害你被打傷。對了,你還好吧?」

    「沒事,就醫院喜歡小題大做,連連頭到尾都要檢查個遍。等下就出院了。」

    「還是檢查下放心些。」

    不知為何,兩人之間經歷了這番歷劫之後反倒有些不自然的尷尬。江洪波乾咳了一陣才開口:「你等下,我待會兒跟你一起回學校。」

    他穿著病號服,普通尋常的藍白相間的條紋式,偏生因為身高足夠,顯得有些溫文如玉,氣質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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