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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54:41 作者: 雲隨風雨過
    蘇千秋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這種潤澤如玉的膚色反而更被那黯色的長裙襯得妖冶而鬼魅,渾然一個從黑暗哥特里走出的魔幻少女。

    她身側的兩人也同樣耀眼和奪目,圃一出場,就攫住了全場目光。

    駱其桉說他是個自帶聖光的人,於是把自己打扮成了穿著一襲白衣的神父,又逼著楚涵穿上吸血鬼的裝束……至於蘇千秋,只能扮演被吸血鬼強迫的無辜少女了。

    駱其桉陽光朗朗,楚涵冷峻無雙,蘇千秋眉角籠著一層不問世事的淡然,又恰恰與這場景相應得彰。

    三人剛出場就被眼尖的會務拉去舞台上的布景板前拍照,還硬是要他們擺出相應的POSE。

    楚涵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台下,又在司南身上定了定。

    他發現司南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

    或者說,盯著蘇千秋。

    楚涵心頭湧起一陣煩躁,他想了想,嘴角微微一掀。

    他將蘇千秋攔腰拉了過來。

    楚涵一個輕輕的動作,便從後面將蘇千秋攬在懷中,他一手略帶強制的定住她的下巴,讓她微微側著頭,一手放在她的腰間,不讓她逃。

    然後楚涵湊近她的頸脖,像個真正的吸血鬼般咬了上去。

    他濕潤的鼻息落在她的肌膚之上,蘇千秋微微一顫,卻沒有反抗。

    這香艷迤邐的場景叫神父駱其桉呆呆的愣在一旁,全然不記得這時應該拿出他神聖的十字架,救少女於水火之中。

    楚涵碰上她的那一剎,蘇千秋闔上了眼睛。她的眼睫在舞台耀目的射燈下微微輕顫,臉頰微粉,眼角一抹顏色艷若桃花。

    蘇千秋全然放任自己落在吸血鬼的掌中,就好像是……心甘情願的向蠢蠢欲動的黑暗奉獻自己。

    會場大都數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這兩人給攫住了。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上的妖冶場景,忽然覺得那代表光明的神父才是多餘的存在。

    司南的目光長久專注於那個被吸血鬼俘獲的少女,她任由自己在黑暗中沉淪,就仿佛,她早就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蘇千秋睜開眼眸的剎那,司南終於磕磕碰碰的收回了目光。

    司南忽然間覺得,台上蘇千秋和楚涵的配合是如此天衣無縫,就像是他們兩人之間經年積累堅不可摧的默契,再也容不下第三人插足。

    熱熱鬧鬧的年會於司南而言,變成了一場如坐針氈的鬧劇。

    回程的路上,他沉默的開著車。

    窗外物隨影移,路燈昏黃。

    葉瀾溪注視著身側這個英俊卻寡言的男人,她覺得他離自己很近,卻又好像離自己很遠。

    「你還喜歡她嗎?」葉瀾溪忽然開口。

    葉瀾溪沒有指名道姓,但她知道司南明白自己說的是誰。

    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試探,想要替他否認,可是司南的目光所在,依然叫答案昭然若揭。

    即便之前在美國時,司南找她老師做了這麼幾年的心理諮詢,可是他一直對自己的過往諱莫如深。

    她老師很無奈,說沒有一個心理醫生能救得了一個拒絕放開自己的人。

    葉瀾溪一直覺得司南的內心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而那個能給解開他心結的人,並不是她。

    但是她喜歡司南。

    那年,在司南初次踏足心理諮詢室時,她就對那個一臉漠然的少年一見鍾情。

    她向司南的舊同學打聽過他,很快她就確認,司南是她未來另一半的最好人選。

    她主動出擊,可是花了近五年時間,直到司南研究生畢業決定回國,他才同意和她交往。

    女追男,隔層紗。

    司南待她彬彬有禮,從不僭越。他的客客氣氣卻叫葉瀾溪覺得她和司南之間隔的哪裡紗,簡直就是隔了無法逾越的萬水千山。

    她靜靜等著司南的回答。結果司南卻說:「我們把婚給訂了吧。」

    他的語氣很疲憊,像是一個負重前行已久的人,迫切的想要卸下肩膊的重擔。

    葉瀾溪詫異的說不出話。

    司南的母親當著她的面催促過他好幾次,可是每次司南都以沉默來應對一切。

    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適可而止。

    葉瀾溪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夢想成真的感覺不但叫她分毫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挫敗和沮喪。

    他想要借一場婚事來忘卻過往。

    但即便如此,她也心甘情願被他利用。

    第二零四章 訂婚戒指

    葉瀾溪沒有料到,沒過多久她又與蘇千秋不期而遇。

    既然訂婚的事提上了議程,接下來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走著。

    葉瀾溪和司南去B家的專櫃買訂婚用的戒指。其實葉瀾溪本來想找設計師專門訂造,結果司南說反正是訂婚,簡單點在專櫃挑個最貴的就行了,剩下的等到結婚時再說。

    葉瀾溪雖然不情願,但依然在司南頹然無力的語調中屈服了。

    因為她覺得哪怕她提出一點點反對,眼前這個日益憔悴的男人都可能對訂婚隨時反悔。

    自從年會那晚司南在車上毫無格調的向她求了婚,司南變得愈發的焦慮和暴躁,葉瀾溪覺得自己每天都像個在刀尖上跳舞的人,不知道何時就會觸了他的逆鱗。

    哪怕是挑選戒指,司南也只是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旁,嘟囔了幾句「你喜歡就好」,「隨便,我都可以」。

    最後葉瀾溪選了一個鑽石不是最大,但設計最為繁複的戒指,她向司南投去詢問的目光,結果司南眼皮也沒掀,低著聲音說了句「就這樣吧」,便繼續把自己不堪重負的陷進VIP室里的寬大沙發里。

    葉瀾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VIP室里的氣氛因為司南的毫不上心而顯得有些沉悶和尷尬。

    葉瀾溪猶豫了一下,在司南付款的時候走出去外面透透氣。

    她在店裡百無聊賴的逛著,看見合眼緣的首飾便叫櫃姐拿出來試戴,在奢侈品店年輕店員羨慕的眼神里,她終於又找回了幾分驕傲和自信。

    很快她的目光便落在了一個貓眼石的耳釘上,無限接近於夜空的湛藍中間是一道宛若銀河的亮光,她很喜歡。

    葉瀾溪讓櫃姐拿出來給她試戴,一雙戴著白手套的手剛將那個耳釘雙手奉上,店長急沖沖的走了過來。

    他用責備的眼神掃射了一下手下的員工,「葉小姐,非常抱歉,這個耳釘是男款的……可能不太適合……」

    葉瀾溪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她拿起耳釘在自己耳垂筆畫了一下,側著頭問正從VIP室里走出來的司南,「好看嗎?」

    司南看見耳釘的瞬間愣了愣,耳釘低調的色彩和樣式,叫他不自在的想起了一個人。

    店長見葉瀾溪似乎對那耳釘愛不釋手,有點急了,終於坦誠相向:「葉小姐,司先生,真不好意思。這個耳釘是我們的一位客人定做的,獨一無二,因此無法出售,我們很抱歉。原本我們也只是放在櫃檯展示,是新來的櫃員沒向您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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