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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53:50 作者: 封空
余靈荊不解:「請大師明示。」
泓圓面露猶豫,最終長嘆了聲:「善歸的神魂已經碎了,這世間能救他的,只有《控魂》第九篇凝魂。」
余靈荊心中一喜:「凝魂可在大師手中。」
泓圓盯著余靈荊道:「你可知一旦有人修了禁術,除非那人身死,否則禁術不會再現世。」
余靈荊道:「知曉,禁術只擇一主,大師之意······」
余靈荊後背忽然躥起一抹寒意,他迅速用靈力探了探善歸,碎魂已經開始亂竄,不出片刻,便會衝破善歸身體,消散於世間,屆時,連凝魂都無用了!
「阿彌陀佛,」泓圓溫聲道:「小施主不管作何決定,老衲都不會有怪罪之意。」
余靈荊愣在原地,指尖僵硬地蜷縮起來。
若是待泓圓大師坐化後,再取得凝魂,自是極好,但善歸等不及了,若是有旁人見證,也是極好······但是這些路,一條也行不通,都被人斷了。
如今,他只有兩個選擇,救還是不救。
不救?
他如何不救,且不提善歸受他牽連,就善歸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他能忍心見死不救麼。
若是救?
動手殺了修真界德高望重的泓圓大師,這個罪名,他擔得起麼······
余靈荊臉色微白,終於動了,他重重地跪在地上,低下頭,俯身朝泓圓磕了三個響頭。
泓圓面色動容,乾枯的嘴唇顫了顫:「你真考慮好了,別說在西洛寺,就是在整個修真界,老衲都是名望甚高,你真承擔得起這後果,若你就此放棄,那只能說善歸的命數到了,老衲不會有任何怪罪你之意。」
余靈荊直起身,神色淡然,只是嗓音輕顫:「大師一生行善積德,福澤眾生,晚輩今日,得罪了。」
泓圓忽而一笑:「不愧是問道兄的後人,此事是老衲自私了,靈荊啊,我再問最後一遍,我這條命,你當真背的起嗎?」
余靈荊跪著,低聲道:「無所謂背不背得起,善歸的命,我要救,所以,大師您的······命,我必須背了。」
泓圓已經油盡燈枯,他盡力張了張嘴,道:「碎了我的丹田,然、然後把裡面的凝魂打入善歸體內,是老衲欠你的,你做完一切,就逃······西洛寺的人定會追殺你,你、你一定要等善歸醒來······接下來,苦了你了。」
余靈荊動了動嘴唇,眼眶染上一抹猩紅,他一掌震碎了泓圓的丹田。
「泓圓大師······走好。」
西洛寺平靜百年的懸鐘突然敲響,無數西洛寺弟子向小寺廟涌去,一時悲嚎滿天。
西洛寺方丈噗通一聲跪在泓圓身旁,指尖沾上他碎裂的丹田,臉上滿是悲意:「師叔,師叔啊!」
一和尚上前,扶起善歸,哀聲道:「方丈,善歸他也昏迷不醒,究竟是何人為之。」
方丈斂去悲意,一字一頓道:「布陣,我要看是何人做的,為師叔和善歸討回公道!!」
當日,西洛寺的消息傳遍修真界,一時掀起驚濤駭浪無數。
而立在風尖浪口上的余靈荊,卻是忽然消失不見,隔日,有傳聞他在鍾南域現身。
西洛寺僧人全部出寺,誓要將余靈荊帶回受罰,不僅如此,西洛寺更是昭告四方,請諸方道友協助,凡是能抓住余靈荊者,只要不違背天地良心,西洛寺便允諾他一件事,一時間,整個修真界沸騰起來。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鍾南域的一間小酒肆里,一群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的男子低聲討論道。
「哎,聽說了嗎,前些日青澹宗大會可熱鬧了。」
「可不是麼!西洛寺方丈親自前往,意在警示明火尊不得包庇,不過明火尊是個明事理的人,相反那纖塵宗主倒是個大脾氣,好像是楚家家主號召其他人相助西洛寺,說只要抓住余靈荊,生死不論!張宗主一聽,直接跟楚家主幹起來了,據說當時青澹宗的大殿都被掀了個底朝天。」
「要我說啊,西洛寺也是太過仁慈了,既然知道泓圓大師死於余靈荊之手,還只將其帶回受罰,換做其他的,哼,早就下了死令了。」
「嘖,說是這麼說的,你怎麼知道西洛寺背地裡會不會使陰招,抓人途中誤傷啊,不小心弄死了啊,不是很正常麼。反正我覺著落到他們手裡,不死也得脫層皮。」
「嘿你這人,怎麼能用那種齷齪的的心思揣摩西洛寺的聖僧呢!」
「西洛寺又不是人人皆聖僧,我說怎麼著了!」
「行了行了,你們別吵,喝酒喝酒。」
酒肆角落處,余靈荊帶著黑色斗篷,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花生米。
突然間,他眉頭一皺,望向門口。
「阿彌陀佛,南歸,我們進去看看。」
余靈荊一聽聲音,臉色驟沉,西洛寺的南桑又追上來了。
酒肆內忽然電閃雷鳴,一道人影躍出窗外,一群人正欲追去,南桑一聲大喝:「諸位且慢,貧僧多次失手,就是被他的小伎倆迷惑,那只是個誘餌!」
眾人心頭一驚,立即將酒肆圍了起來。
南桑眯眼朝空空如也的屋頂望去,不緊不慢道:「余施主,該現身了吧。」
「在呢。」
眾人聞聲而望,屋頂忽然現出一道人影。
余靈荊將斗篷一摘,眼神微冷:「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這個老禿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