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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53:50 作者: 封空
    萬萬沒想到,薛家出了個如此後人,嘖,都讓他不能動手收拾人了,好氣。

    沉淵山莊極大,亭台樓榭多不甚數,一群人第一時間沖入個各房間,搜尋裡面的諸多珍藏物。

    午後之際,天空微暗,下起濛濛細雨。

    余靈荊停在一片枯敗的蓮花池前,渾身抖了抖,心底浮起一抹涼意。

    百年前此處被清理過一遍,屍體已經移走,但各處還沉澱著暗色斑駁的血跡,猙獰地充斥在山莊內。

    蓮花池邊的石階上,便留有一連串污黑的血斑,余靈荊盯著,神色有些恍惚。

    他好似看到一名狼狽的婦人,在雨夜間跌跌撞撞地逃到此處,臉上染血,驚恐神情,驚吼道:「臣幕!臣幕!我是婉兒!你醒醒,快醒醒!!我們還有憂兒,還有憂兒!!」

    然而逐步逼近的黑影,對這女子的哀嚎祈求沒有任何反應,他拎起把猩紅的大刀,猛地砍了下去,剎那間,血花飛濺。

    余靈荊猛地後退了步,被陸沅修一把按住肩膀:「怎麼了?」

    余靈荊晃了晃頭:「我看到一些東西,當晚······」

    山莊某處忽然傳來悽厲的尖叫,余靈荊心神俱震,猛地吐了口血,昏厥過去。

    黑夜籠罩的山莊,像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裡面的人困在其中······事實也是如此,余靈荊盯著空中閃著青光的結界,用手敲了敲,這是困界,但山莊內其他人一點都未察覺到此界的存在。

    他瞧見一錦衣男子急匆匆地行步在走廊間,模樣與應解憂有幾分相像,他跟了上去。

    錦衣男子進了間屋,沒多久裡面便傳來爭吵聲。

    之前屋裡的人道:「這可是《控魂》第五篇,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怎麼可能毀掉,大哥莫不是在說笑。」

    錦衣男子道:「這是臭名昭著的惡魂,留著恐有禍端,二弟,你已踏入化神境,我們應家崛起指日可待,你萬萬不可受其影響!」

    那人冷哼了聲:「你懂什麼,這可是禁術,就算我不練,留在應家也是好事······行了,我才是家主,你沒事早去休息,不送。」

    裡面沉寂片刻,傳來一聲長嘆,錦衣男子面帶頹意地走出門。

    余靈荊跟著這人,這兩人便是應家兩兄弟,家主應閻生和應家老大應臣幕。

    應臣幕回到自己的房間,夫人王婉兒迎了上來,面帶憂色:「可勸動了?我聽說那東西引人惡念,萬萬不可留下。」

    「無用,」應臣幕捏緊拳頭,猛地砸在桌案上,「他竟然用家主之位壓我!」

    王婉兒輕聲寬慰:「二弟平日不是這般,他可一向敬重你。」

    「敬重?」應臣幕低笑了聲,帶著不知名的意味,「父親把家主傳於他,從此他在應家一手遮天,這些年,我窩囊氣也受夠了,明明我才是長子,我才是大哥!」

    王婉兒一愣:「好端端的怎麼說起了這個。」

    應臣幕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背著光的表情有些陰冷:「他不顧應家安危,把惡魂留著,遲早招來大禍,這種人,不配作應家家主。」

    王婉兒心頭一驚:「臣幕,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應臣幕陰沉著臉,望了她一眼:「這麼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該讓我當家主了。」

    王婉兒還欲相勸,被應臣幕打斷:「就算我不爭,我們總得為憂兒爭吧,難不成以後讓他如我一般,過著久居人下的日子!應閻生向來疼愛應鞠,來日必將家主位傳給他!屆時憂兒哪有立足之地?!」

    王婉兒倏地噤了聲,半晌喃喃道:「那你準備怎麼做,閻生已經踏入化神境了。」

    應臣幕冷哼了聲,轉了去裡屋拿出個墨色盒子:「父親當年為了彌補我,賜了把高階靈器,名曰斷生匕,只要被其刺入丹田,就是大羅神仙也活不了。」

    王婉兒顫聲道:「你想讓他死,可是······」

    「閉嘴,婦人之仁。」應臣幕冷喝,「我還需你辦件事,煮碗閻生喜歡的蓮花羹來,我給他送去。」

    王婉兒道:「什麼意思?」

    應臣幕掏出個玉瓶在手裡轉了轉,寒聲道:「絕靈散,能讓他運起靈力的那刻,出現片刻的凝滯,借這個機會,就足夠要他的命了。」

    王婉兒沒動,應臣幕見狀,低聲道:「想想憂兒,就因為跟應鞠鬧脾氣,現在還在你爹家不回來呢!」

    王婉兒目光動了動,最終推門出去了。

    沒多久,應臣幕端著蓮花羹,敲開應閻生的門。

    余靈荊跟著進了去,應閻生許是氣消了,邊喝著花羹,邊慚愧道:「我脾氣不好,若有言行不妥處,還望大哥多擔待。」

    應臣幕盯著逐漸吃完的花羹,淡淡一笑:「我們是親兄弟,我還不了解你麼。」

    他起身繞了圈,輕拍了拍應閻生的肩膀:「放心,大哥沒在意。」

    應閻生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那我就放心了,大······」

    他倏地睜大眼,盯著冷森森的匕首,體內浩瀚的靈力驟然一緊。

    應臣幕一掌將斷生匕打入,語氣冷然:「將死之人,我當然不在意。」

    應閻生狂吐了口鮮血,看了看桌面的碗筷,不可置信地望著應臣幕:「大、大哥,你······」

    「我只是奪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應臣幕神色漠然,將斷生匕捅進去,又拔了出來,如此反覆,直至應閻生最後一點生息也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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