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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9:26 作者: 況晚
    遲懿換下了演出服,正準備離開,突然聽門被人敲了三聲,而後被打開。

    她看見梁景放有些急切的面容。

    他似乎是剛從哪裡跑過來,穩了一下氣息後,朝著她笑了笑,輕聲道:

    「新年快樂。」

    他的節目壓軸,結束之後又跟演出人員一起來到台上,大家一起慶祝著零點的到來。

    結束之後,他第一時間下台,幾乎是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一路小跑過來,敲響了休息室的門。

    無論如何,他想做第一個祝她新年快樂的人。

    遲懿也提不起勁來跟他貧嘴,只是同樣一個禮貌的微笑,淡淡道:「新年快樂。」

    梁景放也是在後台準備的時候才得知她的節目被取消的。這是節目組的安排,就連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他知道這種無可奈何,卻也是真的無可奈何。

    遲懿怏怏的,準備拎包走人。梁景放怕她今晚有什麼想不開,走之前拉住齊曉涵,交代她,千萬別讓她喝酒。

    -

    把遲懿送回家後,齊曉涵謹記叮囑,走之前對她說:「姐,最近這麼累,你早點休息吧,別喝酒啊。」

    遲懿朝她笑了笑:「你放心吧。」

    屋內只剩她一個人。租來的房子,棕色花紋的大理石地磚渲染出一股冷清的格調。因為有地暖,遲懿沒穿鞋,光腳踩在上面。

    結果卻莫名覺得有些冷,由心底蔓延出來一股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想起幾個月前她聽說自己有工作了時,興奮的心情。腦海中不斷迴蕩著那句「節目取消了」。

    再看著角落裡那一堆被她收起來不準備再碰的零食,頓時,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她為了保持身材,為了上鏡不被人指指點點,每頓都在控制自己的胃口,常常吃一些沒什麼味道的水煮菜。在劇組兩個月,只吃了一頓火鍋。

    對一個吃貨而言,她都為了拍戲、為了能在娛樂圈裡站穩腳跟,做到了這種地步。

    然而,又有什麼用呢?

    這樣的委屈感讓她本就難過的心情雪上加霜。

    -

    離開了半小時,齊曉涵還是不太放心,正好離得不遠,她忍不住又返回遲懿的家中。

    遲懿這個人平日裡有些馬大哈,自從有一次大半夜結束工作回家忘帶鑰匙之後,就放了一把鑰匙在齊曉涵這裡當備用。

    她感謝她的信任,把鑰匙放在自己家裡,從來沒有用過。

    但她們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回劇組,短暫休息之後就要前往機場,再加上樑景放的叮囑,她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躡手躡腳走進去,就看見遲懿一個人坐在餐桌邊,旁邊的啤酒瓶歪三倒四,她還拿著杯子喝得正歡。

    齊曉涵趕緊進去,給她把酒都收到了酒櫃裡。誰料遲懿不知又在哪兒找出來一瓶白酒,喝了酒的人力氣奇大,齊曉涵根本拗不過她。

    思來想去,齊曉涵只能給梁景放打電話。

    二十分鐘後,梁景放出現在她家門口。

    「她喝酒了?」他問。

    「嗯。」

    梁景放皺了皺眉,「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這兒交給我吧。」

    齊曉涵點點頭。但這個時候她還是記著誰才是自家人,況且就這麼公然放一個大男人進屋,恐怕有點不太好。

    她囁嚅著,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梁景放見她一直杵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樣子,疑惑片刻,然後驀地笑了一下:「放心,我不至於對一個酒鬼做什麼。」

    齊曉涵尷尬地笑了笑,離開了。

    遲懿趴在桌子上,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望著他,眼神迷離,神志不清。

    她晃了晃空空的酒杯,大喊:「服務員!加酒!」

    梁景放沒動,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急了,頤指氣使起來:「說的就是你!你站哪兒幹嘛呢!還想不想要工作了?」

    梁景放被逗笑,真就走過去,低聲下去地伺候她:「馬上就來。」

    他用酒杯到飲水機前給她倒了一杯白水,遞給她。遲懿嘗了嘗,「啪」一聲把被子放桌上,臭著個臉說:「這不是酒!我要酒!」

    說著自己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去酒櫃找酒,玻璃瓶發出清脆的聲響。梁景放趕緊過去把她拉住,好言相勸:「我給你倒,我給你倒。」

    他想了想,最後給她倒了小半杯紅酒。成功嘗到酒的味道,遲懿滿足地笑了笑。

    只是,這笑容有些有些苦澀,有種舉杯消愁愁更愁的感覺。

    遲懿坐下來,靜靜抿著紅酒,安靜了好一會兒。梁景放就坐在那兒看她,她以前就有喝了酒、不管多少必頭疼的毛病,所以他今天才叮囑齊曉涵不要讓遲懿喝酒。

    但如果……酒精能讓她暫時忘掉心裡的痛苦的話,也算一個下下策。

    他們都知道,這個圈子,從來都是這麼無情。想要被人看得起,只能強大自身。

    他心裡隱隱泛起心疼。不忍看她如此模樣,從包里拿出來的路上買的醒酒藥,給她倒了熱水。

    誰料這時候遲懿突然有些醒了,她眨巴眼看著面前的人,過了會兒又揉揉眼睛,確認沒看錯後,厲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雖然是嚴厲的話語,然而酒精讓她變得軟乎乎,連帶著語氣都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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