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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5:01 作者: 顧沉之
李昌燁雖第一時間沒有對太后出手, 但慈寧宮的宮人被連夜拉入北鎮撫司審了又審。
這一審, 倒是扒出來許多過往許多不為人知的宮闈秘事。
譬如言太后做貴妃時曾多次暗地裡出手, 害得先帝髮妻元敬皇后接連失去兩子,元敬皇后自己也因為傷心過度壞了身子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
再比如太后下毒謀害瑞王生母舒惠貴妃,她膝下無子,同李昌燁母子離心後,欲殺母奪子, 以此找到了撫養小王爺的機會。
這些事說到底是皇帝家事,傳出來有損皇室顏面, 李昌燁在聽過北鎮撫司的審訊內容後沉默了許久,最終將消息壓了下來。
宮闈秘事尚可操控, 朝堂之事卻是鬧得沸沸揚揚。
言太后派人挑撥麓安書院學生自盡的消息一經傳出,朝野上下憤懣不平,這幾日嚴懲太后黨羽的摺子堆滿了皇帝的書案。
晚間李昌燁批閱奏摺時, 見每一本參太后一黨的人員名單中都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謝延卿。
李昌燁抬手捏了捏太陽穴,深邃的眉眼緊皺著, 只覺得頭疼欲裂。
言云衿醒時, 室內光線昏暗。
應當是有人不願打擾她休息, 屋內的燈只僅僅點燃了一兩盞。
察覺到手上的酸麻, 言云衿想收回手,誰知剛動了一下便驚醒了守在她身邊的人。
盧夫人托著頭正坐在床尾,見她醒了連忙俯身過來,擔憂道:「妍妍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言云衿搖了搖頭:「阿娘,我沒事。」
盧夫人摸了摸她的臉,嘆息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粗心,連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這要是......」
言云衿剛醒,意識尚且有些模糊,恍恍惚惚間聽見身孕兩個字,她頓了頓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月事好像的確許久沒來了。
這段時間忙裡忙外,言云衿早就將這事兒忘在腦後了,她算了算日子,上一次謝延卿從刑部回來在家休養時,就是差不多在一個多月前。
那幾天她一心想著謝延卿在牢獄中過得不好,整個人瘦脫了相,就找太醫要了補身子的藥,又做了許多強身健體的膳食,想著能讓謝延卿早日養好身子。
言云衿本就是個對這些事一竅不通的人,雖此番行事穩重了些,但依舊沒能掌握好量。
最初幾日還頗見成效,謝延卿看著氣色一日更比一日好。
到了第五日,他明顯情緒上發生變化,整個人變得有些焦躁。明明就如平常一般坐在書案前批閱公務,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卻一直向外冒著。
待到了晚上這種情況變得嚴重了許多,言云衿為著書院的事忙碌了一天,夜裡他沐浴出來後,言云衿穿著裡衣懷裡抱著月兒枕早已經同周公下棋去了。
她睡覺一向不是很老實,半夜踢了被子將自己凍醒了。
半夢半醒間她聽見身側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像是有人正在壓抑著極大的痛苦。
言云衿連忙掌燈朝謝延卿在的方向看,見他整個人如同被水浸了一般,汗水打濕了裡衣,裸露在外的皮膚入手一片滾燙。
她擔心是謝延卿生了病,接連問候了好幾句,可謝延卿像是聽不清她的話一般,整個人眼神迷離著。
不知是不是言云衿的錯覺,那平日裡淡如湖水般的瞳孔遍布紅血絲,像是極力忍耐著些什麼。
言云衿心中頓時慌亂起來,她坐起身拿過一旁的外衣準備出去給他尋大夫把脈,誰料剛一下床準備穿鞋時,手臂被人從後面一把握住。
力氣之大,溫度之燙讓言云衿感到心驚。
尚未等她開口,謝延卿手腕一用力將她拉回床榻之上,隨即翻身上來俯視著她。
這下,饒是言云衿再遲鈍這會兒也想明白了謝延卿今日種種異常的緣由。
謝延卿望著她,鬢角的汗珠順著他消瘦的下顎線滑落。
良久後,他掙扎著開口道:「對不起,妍妍...我......」
他話說了一半,便察覺肩頸上靠過來一雙柔軟的手臂。
言云衿雙手撫上他的臉,認真道:「你我之間,從不用說對不起這幾個字。」
隨即她將謝延卿拉向自己,溫熱的唇覆蓋在他唇角之上。
謝延卿身上壓抑許久的火苗在這一刻化作熊熊烈火,燒的他失去了理智,尋著身下冰涼滑嫩的美好軀體,將自己融入在其中。
羨雲苑正屋內的燈火搖曳了一整晚,直至天明才逐漸趨於平靜。
思及至此,言云衿只覺得有些難為情。
可此時明顯不是在思考這些的時候,言云衿慌忙起身拉住自己母親的手道:「阿娘,我睡了多久,外面現在情況如何了?」
聞言,盧夫人面色有些落寞,她輕輕拍了下言云衿的手安撫道:「你弟弟回來了,見你一直睡著他就在偏殿等著,朝中的事阿娘不懂,叫他進來同你說吧。」
盧夫人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女使前去請小少爺過來,沒一會兒,言景韻穿著常服快步走進來。
「阿姐!」
他半跪在言云衿面前,擔憂道:「阿姐你可有好些了?」
言云衿顧不上其他,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陛下那邊怎麼說,要如何處置姑母?」
言景韻低頭嘆了口氣道:「陛下還沒有明確的旨意,只是先將姑母禁足在宮裡不得出入。這幾日朝中官員都在鬧著要懲治姑母的黨羽,已經陸續有近十位官員被錦衣衛抄家關押了。我想...過不了多久朝廷就會降罪於咱們家了。」